跨馬游街之后,天色已經(jīng)黃昏。
皇帝早已擺駕回宮了,不過還是很貼心的安排了馬車送那新出爐的京城十八才子回家。
柳青也坐上了馬車。
這是他穿越之后第一次坐馬車。
體驗太糟糕了。
馬車的輪子是木頭的,雖然制作得很精巧,可是坐在馬車里面還是顛簸得厲害。
走得慢得時候還好,走得快的時候就像天朝的A股一樣,一直跌一直跌,并不會比走路舒服。
只不過確實比走路要快一些。
不然,按照秦皇觀到靖西侯府的距離,他還沒走到侯府,凈街鼓就要響起來,到了宵禁的時候,那他有可能被抓。
一路跌跌撞撞,到得靖西侯府時,常年關閉的侯府大門已經(jīng)打開,大門前張燈結彩的一片喜慶模樣。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帶著一堆人站在大門外面,看著馬車得得的跑過來,不由得問旁邊的人:“這是我那柳青兄弟回來了嗎?”
這個年輕人是柳青同父異母的兄長,名叫柳輝,和柳青一樣,也是庶子。
不過有一點比柳青好——他生母還活著,雖然不怎么受寵了,終究還是能在侯爺面前遞兩句話。
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他是侯爺?shù)牡谝粋€兒子,也就是長子。
雖然因為庶出的緣故,繼承不了爵位,但是在侯爺?shù)男闹?,地位還是跟別的庶子不一樣。
他已經(jīng)參與了族里很多事情的管理,算是侯爺最為器重的一個兒子。
這一次侯爺聽到柳青要娶公主的消息之后,也有一些激動,將只有貴客來臨才會打開的大門都給打開了,本來還想著自己親自來大門這邊迎接未來的駙馬回家,還是夫人勸退了他,說天底下斷沒有做父親的來迎接兒子的道理,這樣傳出去會被人恥笑的。
他才息了這個念頭,轉(zhuǎn)頭讓大兒子柳輝來這里迎接。
柳輝二十多歲的人了,自然明白和皇室結親會給家族帶來多大的好處,對這樣的命令也沒有抗拒之意。
等在大門口的時候,心里有那么一絲酸意:
“早知道昭寧公主好這一口,我小時候就應該開始學這些詩,說不定就可以娶上公主,當上駙馬了?!?p> 至于能不能學會寫詩,他一點擔心都沒有:
“詩詞那玩意兒,不就是幾個字一行幾個字一行的嗎?忒沒難度了!柳青都能做好的事情,我比他能干那么多,怎么可能做不好?”
幾年前他就已經(jīng)娶了老婆,是一個商人的女兒,長得也還行,娘家又有錢,他還是挺滿意的。
只是和公主比起來,還是差了那么一點。
心中拿定了主意:“等我兒子大一些了,就讓他好好的讀書,最好要學著做詩詞?!?p> 他以前和柳青的關系只能說很一般,不是兄弟之間的那種一般,而是路人之間的那種一般。
柳青躺在床上那么長的時間,他這個做兄長的就沒有過來看過。
當然,別的兄弟姐妹也沒有一個過來看的。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怕得罪夫人。
現(xiàn)在,柳青都要當駙馬了,連夫人也不得不表示善意,柳輝更是如此。
他回憶起和柳青的關系,好像有幾年的時間,兩個人沒有任何的交流,現(xiàn)在有一些尷尬。
又自我開導:“這主要還是我忙著處理府上的事情,沒有時間和他交流。我們是親兄弟,他一定能夠理解我的?!?p> 又想著:“我以后要好好的對待這個兄弟,讓他感受到來自我這個兄長的溫暖?!?p> 想著未來的駙馬竟然是自己的親兄弟,現(xiàn)在就熱乎乎的,感覺未來都光明了。
站在大門前等待柳青回來的時候,就在那里興奮的走來走去,臉上時不時的露出傻笑,那是想到了未來的美好前程。
在他身后,還有幾個同樣庶出的兄弟候著。
一方面是要和柳青套近乎,另外一方面,也是看個稀奇,看一看這個新晉京城第一才子,未來的駙馬爺,是一個什么樣的風采。
看到馬車停下來,柳輝知道定然是他的親兄弟回來了,便快步走過去,高聲叫道:
“可是我那嫡嫡親親的兄弟柳青回來了嗎?”
車簾挑開,臉色蒼白的柳青從車上走下來,看到外面的陣容吃了一驚。
侯府的大門居然給打開了,還張燈結彩的,不用說就是為了他這個未來的駙馬給打開的。
大門口竟然還有著迎接他的人。
這樣的待遇,讓他受寵若驚,有著強烈的不適應感。
他看到了柳輝,原主人的記憶中就有這么一個人,自然就認了出來。
兩個人是幾年時間沒有交流過,但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還是會碰面的,倒也不至于不認識。
“果然是我的親兄弟回來了!”
柳輝也認出他來了,熱情的走過去,張開了雙臂,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弟弟,我的親弟弟,好久沒見,我想死你了!”
“噦——”
柳青一陣反胃,連忙將頭偏向一邊,吐了出來。
柳輝放開了他,大驚道:“弟弟,我的弟弟,你怎么了?”
柳青怕他誤會,連忙解釋:“剛才在馬車上顛了一路,實在沒忍住,不好意思。”
柳輝轉(zhuǎn)頭大聲叫道:“快拿水過來,讓我弟弟漱口?!?p> 然后又從懷里掏出一小錠銀子,給了趕車的人。
這馬車夫是秦皇觀的,他可不想得罪人家。
將馬車夫打發(fā)走之后,又拉著柳青的手,滿臉的笑容,說道:“弟弟啊,你這一次在端午詩會上可給咱們老柳家長臉了!皇上御口親封的京城第一才子,竟然出自咱們家,這是何等的榮耀?侯爺聽說了很高興,晚上要給你開慶功宴呢!”
柳青不安地說道:“這個太隆重了,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當不起這樣的待遇?!?p> “當?shù)闷?,當?shù)闷?,”柳輝道,“侯爺在祠堂那里等著你,等會兒我就帶你去見他?!?p> 柳青又是一驚。
在祠堂那里等著他,這個規(guī)格有點太高了。
心里想著:“難道是要將這個消息順便告訴柳家的列祖列宗?看起來他們還是挺重視這個駙馬的……”
這也讓他對駙馬這個職業(yè)不是那么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