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內(nèi)丹受損
“咻——”
箭離弦了。
射箭之人下了死勁,黃達就是想攔也攔不住,他那點修為,還做不到截住已經(jīng)射出去的箭。
可能等那支羽箭插在他心口上,黃達才能知道有人對他下了死手。
璋王手下,也只有飛羽營的人才有如此高超的弓術(shù)。
寧曜笑了起來,一箭雙雕啊。
黃達還打算開口說些什么,剛剛張開嘴,就聽見破空之聲從自己右側(cè)一臂之遠的地方呼嘯而過,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那是一支箭,箭尖就已經(jīng)破開衣服和皮肉,深深扎進了人體內(nèi)。
“將軍——”
冬風(fēng)目眥俱裂。
寧曜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里仰面倒下,從懸崖上墜了下去。
他自己也滿臉驚愕。
怎么會……
射出這支箭的十七也是滿臉愕然,舉弓的手都忘記放下了。
飛羽營諸人目睹了剛剛的一切,現(xiàn)在面面相覷,彼此眼中都是疑問。
方才他們親眼所見,有一人如閃電般撲到寧曜跟前,十七的箭穿心而過,那人帶著寧曜一起從懸崖上掉了下去。
黃達驟然回頭,盯著飛羽營的方向,滿臉怒意。
他吼道:
“是誰???”
“是誰射的那一箭??”
主將墜崖,必定尸骨無存。
一楨拽住想要追隨寧曜跳崖的冬風(fēng)和順禮,向他們和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
紹獻和遠峰也會意,頹然跌坐在地上,一副求生無望的樣子。
“將軍已經(jīng)沒了,咱們活著最要緊,只要活著,就還有退路,不是嗎?”
冬風(fēng)怔了一下,滿眼血絲地盯著一楨。
“你要做叛徒?”
一楨說:“并非是做叛徒,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罷了?!?p> …
望月耳邊皆是風(fēng)聲。
她在下墜。
背后還扎著一支箭,幾乎要把她扎穿了,卻不知為何感覺不到疼。
只覺得冷。
于是她緊緊抱住身下的寧曜,這地方好冷,由里到外都好冷。
她好困。
好冷……
“望月!”
下方筆直的崖壁上有一條凸起的狹窄巖石,寧曜用靈力減緩了他們下落的速度,找準(zhǔn)機會,摸出袖中的匕首,狠狠扎進山崖巖石的縫隙里。
剛剛是望月?lián)碇粝聛?,現(xiàn)在得他抱著望月,才能讓全身無力的望月不會掉下去。
寧曜還能摸到她背后的血。
忽然他頸側(cè)一熱,望月從口中吐出許多鮮血,澆在他肩膀上。
寧曜心跳得比奔跑的馬還要快,他根本不敢磨蹭,松手落到凸起的巖石上,小心翼翼地將望月側(cè)著放在地上。
他做夢都沒想到,剛剛沖過來為他擋了這一箭的會是望月。
真的是她。
她為何會在這里?
寧曜都來不及想那么多,因為望月很快又嘔出一口血,把自己的衣襟都染紅了。
他慌忙把手搭到望月的脈搏上。
脈搏的跳動傳到他指尖時,輕微地像是一粒沙子落在水面上,寧曜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發(fā)冷。
望月后背的箭傷并不是很嚴重,但她為了替自己擋下這一箭,盡全力飛奔過來時,幾乎透支了她所有的靈力。
甚至內(nèi)丹也受損了。
所以望月才會如此頻繁地嘔血。
“冷……我好冷……”
她意識不清,只是下意識地重復(fù)著這幾句話。
恍惚間,望月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記得這種感覺。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她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胸腔之中被悔恨填滿。
那時候她的內(nèi)丹還能用,她還是……
等等…她是誰?
她為何要悔?為何要恨?
望月,你在后悔什么?
你又在怨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