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半覺(四)
楊喜答應(yīng),來到了院子里,手持著鋼絲鞭的一端,然后使勁一抖,依著現(xiàn)在的腦子里還存在的記憶,左右抖圈上下打結(jié),當(dāng)然,并沒打上死結(jié),使用起來也是“呼呼”帶勁,甚至可以說會讓人想起水大的樣子來。
一旁的曲醉毳和麥嬌見了,登時還給鼓起了掌喝起了彩。
楊喜一通演練之后一收式,陡然間感覺到,現(xiàn)而今的自己當(dāng)真是不似原來的自己了,那個附在自己身上的靈魂里的東西,使得自己現(xiàn)在的心里多了一層狠勁,硬勁,雖說原來的自己身上也帶著一股不信命的拼勁,可是相較之下,感覺卻是非常不一樣的。
等把兵器鋼絲鞭收在手中以后,她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把大仇給報了,那還要這鞭子有什么用。
白先生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疑惑,登時道:“現(xiàn)如今我們這里正在打仗,最好都有點兒武藝防身。之前是不是有人管你叫做‘白毛仙姑’?”
“那是別人看錯了,我根本就不是。”“剛才看你練鞭子時的樣子,我也覺得并沒什么仙氣,反正癲狂的樣子倒是多了一些。這樣吧,我送你一個綽號,就叫‘白毛癲姑’。”“‘白毛癲姑’?這是一個什么名字?”“我們這里的人最好都有一個外號,可以起到震懾敵人的用處。”
“敵人?”楊喜聽到這里,登時想到了一件事情,剛才聽那個像雪一樣的女孩說到過“給他們買買力氣也就行了”,而這里還正在打仗,別是要自己上戰(zhàn)場吧。
想到這里的她登時一皺眉,即刻說道:“白先生,我……我可不想到戰(zhàn)場上殺人!除了仇人,別人我可是下不去手的?!?p> 一旁的曲醉毳和麥嬌聽到她這么一問,登時也是苦笑了一聲。
白先生即刻擺出了一副無奈的樣子,“可誰又真正想要上戰(zhàn)場殺人呢?我們要打這場仗無非為的就是一個夢?!?p> “夢?”“對,就是一個想要幫著大伙兒可以回到之前生活里的夢,一個想要天下勞苦大眾都可以過上好日子的夢?!?p> 楊喜這時竟然自言自語了起來,“一個不讓像我和我爹那樣的窮苦人再受壞蛋老財那么欺負(fù)的夢!”
“說得好!不要指望著欺負(fù)咱們的那些壞人們會自己變成好人!他們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咱們只有讓好人來掌管這個天下,那咱們老百姓們才會活的像個人樣兒!”
楊喜聽到這里,登時就激動了起來,“白先生,以后我楊喜都聽你的!連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就帶著我們干吧!”說完,她用力把手里的兵器使勁一抖,院子里鋪在地上的磚頭登時就給抽裂了。
白先生見之后,登時大笑起來,笑里帶著的還有得意的味道。
如今穿越到這里的人們,從倪遨到現(xiàn)在的楊喜,頭腦當(dāng)真是清醒的嗎?
不會還有一半是糊涂的吧?
北軍這里,在軍師如仇的建議下,燕王爺正帶著部下們在舉行著一個儀式,其目的是去告慰為了靖難而在戰(zhàn)場上犧牲的所有將士們的在天之靈。
燕王朱棣下令,至少軍中的將領(lǐng)們都要參加,在這個儀式上,他還把自己價值不菲的珍貴戰(zhàn)袍脫下,當(dāng)眾燒掉,以示哀悼。
在場眾人,只要不是鐵石心腸的,都留下了眼淚,同時心里也同樣增強(qiáng)了要為逝者們報仇的決心。
就在燕軍要和南軍再次開戰(zhàn)的前幾日,燕王朱棣找白先生單獨談了一次話。
“咱們不是在鐵鉉身邊安排了三個臥底嗎?他們現(xiàn)在為什么還不把盛庸干掉?讓我軍費(fèi)了那么多的手腳。難道說,現(xiàn)在咱們還是要收降他們嗎?”“嘿嘿,眼光還是要放的長遠(yuǎn)一點的好。殺了盛庸就一定會讓我們燕軍大獲全勝嗎?當(dāng)初他也就是一個無名之輩,我最擔(dān)心的是還會有比他更像樣的無名小卒,只是咱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萬一如前番那樣,沒了統(tǒng)帥,卻是又上來一個更令我們吃不消的,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薄拔铱催€是多慮了,除了他也就還剩下一個平安,實在不行的話,三個臥底還殺不掉兩個人嗎?而且咱們不是針對平安還安排了一個女人嗎?這些人應(yīng)該足可以達(dá)到我們的目的了,除非是咱們用人無方。咱們可不該做那種一半兒清醒一半兒糊涂的事情。”“嘿嘿,要是沒了那些派去的臥底,咱們又怎么會得到這么多的城池?!薄八月?,臥底的事情應(yīng)該就做到這里了,在那邊的時日如果待得長久了,鐵鉉又是一個很會收買人心的人,恐其思變。要知道,這一點點的錯誤都興許會令我們滿盤皆輸。盛庸輸了大不了投降,可咱們呢?姚軍師說的好,咱們都是反賊,已經(jīng)沒退路了!倘若真失敗了,就是想和軍師一起去出家都沒那么容易了!”“咱們自己先別這么慌張起來,讓別人見到可就不妙了。真要殺嗎?”“就算對別的人先不動手,那至少也要先把盛庸的得力幫手鐵鉉給干掉吧?”
就在朝廷的軍營里,盛庸也在跟鐵鉉說著話。
該著盛庸倒霉,貝溚的一個甩彈本來不是奔著他去的,可也不知是誰,用長刀把甩彈一撥擋,貝溚的暗器就這么奔著他的頭顱去了,雖然是砸偏了,可惜仍給傷了。
鐵鉉鐵大人過來見他的時候,他頭上的傷已經(jīng)讓軍醫(yī)給包扎妥當(d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