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的萬物漸漸模糊,一睜一閉之間,已身在萬丈深淵之中,往下看去山櫻花在深淵綻放絢麗的顏色。
圣龍騎士松開一只手向下去抓,僅存的理智不斷提醒著,此乃萬丈深淵,一旦落入生死難料。他的手默默縮回,耳邊卻雜聲四起。
“取得此花,從今日起你便不是廢物?!?p> “做了兄弟半生的拖油瓶,你就不想逆風(fēng)翻盤?”
“若是有日,兄弟深入險(xiǎn)境,難道你要冷眼旁觀嗎?”
“你就這么自私,所有人都做你的護(hù)衛(wèi),真是好大排面?!?p> 一時(shí)之間,雜音亂了圣龍騎士的心神,伸出手觸碰花瓣,半個(gè)身子懸于半空,隨著時(shí)間流逝,抓繩索的手漸漸泄了力,再去抓時(shí),手已完全乏力。
一瞬間,圣龍騎士從峭壁急速墜落,隨著身軀穿過一層層迷霧,生還的信念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他閉上眼眸,等待死亡到來。
崖上,七寀哲喊了半晌,始終不見圣龍騎士回應(yīng),一時(shí)間慌了神,一躍而下去尋。
翎博低下頭,望著萬丈峭壁,臉色仿佛籠罩一層寒霜,眼神逐漸變得陰森起來,冷冷發(fā)笑。
“真好,又解決掉兩人競(jìng)爭對(duì)手,不過,心里為什么空蕩蕩的?”
云霧之中,星光自圣龍騎士脖頸散出,托著身軀停留,天降繁星宛若星河,霎時(shí)間,萬千星河涌動(dòng),金色流光貫穿著他的身軀,一股強(qiáng)勁的力量在經(jīng)脈流竄。
七寀哲尋著光,見著此等景象,盡管心中萬千疑惑,此刻他顧不得去思索,一心只求圣龍騎士活著。
他的指尖剛觸碰到白衣,一層奇怪符文攔在面前。眼睜睜看著圣龍騎士墜落,七寀哲握緊拳頭蓄力,只見,雙拳燃起藍(lán)光,轟出之時(shí),巨龍從天而降沖破符咒。刺痛之感從手上蔓延,七寀哲忍著疼痛,穿過云層尋找白衣的蹤跡。
懸崖巖石上,符咒的碎片回于翎博手心,他握緊碎片,癲狂的嘶吼:“為什么?為什么?究竟為什么你拼死也要救他?”
懸崖之下,圣龍騎士醒來,抬手揉著眼睛,見著蓬頭垢面的柏溪,慌張站起身,柏溪只是靠近一步。他下意識(shí)握緊拳頭防護(hù),一股氣流悄無聲息集聚手心。柏溪上前一步,愈想詢問他的傷勢(shì),只見,氣流宛若巨拳頭把他擊出十米開外。
圣龍騎士難以置信看著這一幕,喜悅的跳躍,控制不住大喊道:“太好了,我再也不是廢物了?!?p> 柏溪摔得渾身酸疼,躺在地上半天也沒能站起身,圣龍騎士見狀,一臉愧疚走到身邊,問道:“大爺,你還好吧?”
大爺兩字入耳,柏溪一口老血噴出來,無奈的說道:“我這般容貌,你叫我大爺?”
圣龍騎士從袖口拿出一把古銅盤,對(duì)著柏溪,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蓬頭垢面,整個(gè)人顯得萎靡不振。
“大爺,你出門都不照鏡子嗎?”稚嫩的聲音在刺傷柏溪。
柏溪大吸一口氣,努力維持沉穩(wěn)的模樣,溫和說道:“你誰家的孩童?”
聽到孩童二字,他肉嘟嘟的臉龐氣的漲紅,雙手環(huán)抱,昂起頭,氣喘呼呼說道:“誰是孩童,我雖還是幼年,但已是神。”
柏溪見到他這般可愛模樣,不由笑出聲。
二人拜別之后,圣龍騎士只身一人穿過山林,身后傳來七寀哲聲音,他轉(zhuǎn)身之時(shí),瞳孔放大,一只四腳魔獸正張著血盆大口朝著七寀哲。
圣龍騎士垂下頭,心中無比惶恐,神脈初開,他不知如何運(yùn)用功法,可魔獸離七寀哲僅一步之遙。別無他法,圣龍騎士逼迫自己靜下來,集中意念,凝視手心,白氣自體席卷開來,化為數(shù)十萬丈龐大的白光,硬生生將魔獸積壓成碎片。
七寀哲怔怔凝望著圣龍騎士,半晌,才緩過神,向著圣龍騎士飛奔而來,抓著他的肩膀興奮得晃動(dòng)。
“圣龍騎士,你初開神脈就這么強(qiáng),以后我可要靠著你罩了?!?p> 圣龍騎士應(yīng)聲道:“以前你護(hù)著我,以后換我護(hù)你?!?p> 話音未落,經(jīng)脈涌動(dòng)的力量開始躁動(dòng),身體宛如赤炎灼燒,皮膚猶如撕裂般,他倒在草地上,沖著七寀哲吼道:“別靠近。”
七寀哲從未見過這般,迅速將置物玉佩藏有所有丹藥拿出,手持丹藥卻無從下手。正當(dāng)手足無措之時(shí),耳邊突然探出毛茸茸的腦袋,哀嘆道:“初開神脈,竟能達(dá)到如此境界,何等天資??!只可惜,天降力量,并非本體力量,本體難以煉化便會(huì)爆體而亡?!?p> “爆體而亡?!”
七寀哲不禁驚呼,目光打量著衣衫襤褸的柏溪,從玉佩之中取出油酥餅,遞到柏溪手中。
“前輩一看就是絕非等閑之輩,還請(qǐng)前輩指點(diǎn)一二,救人性命?!?p> 柏溪盯著油酥餅,嘴角流出口水,迫不及待咬口餅,咀嚼著油香的食物,還不忘夸贊:“你小子,就是比那小子明事理,上來直呼大爺,一點(diǎn)禮貌都沒有?!闭f著,一口油酥餅下肚,他抬手,輕輕擦拭嘴角擦留的油漬,雙手貼合,嘴里微念有詞:“白日有魂,月下有人,百無禁忌,此乃道法?!?p> 雙手分離之時(shí),一道千丈月之靈,直入圣龍騎士心脈,月之靈的柔和與躁動(dòng)不安的力量相容,一瞬間平息。
柏溪站起身,用腳踹踹圣龍騎士:“小孩該醒來,叫師父了?!?p> 圣龍騎士緩緩睜開雙眸,眼前柏溪的臉再次顯現(xiàn),他猛地坐起:“大爺,怎么又是你?”
柏溪一聽大爺,上去踹一腳,一臉不悅的說道:“小孩,先前我忍了你一次,這次我絕對(duì)不忍你?!闭f罷,他憤憤不平得連踹三腳。
“救了你兩次,就這么報(bào)答為師的?”
圣龍騎士抱著大腿,小聲嘀咕:“我何時(shí)要拜你為師?”
他抬起頭,看著柏溪抬起腳,上去抱住大腿,喊道:“師父,師父?!?p> 七寀哲看著圣龍騎士后背血痕,眼中滿是憂愁。
柏溪拍拍七寀哲的頭,說道:“不用擔(dān)心,修煉靜無法門,可助他平息躁動(dòng)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