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通過白氿得知那個老唐迷這幾個月正暫居在杭州,于是約定好明天和白氿在西湖碰面,我提前給樓外樓打電話預定了第二天的午餐,點了幾支比較招牌的菜。
末夏比較悶熱,一路過來白堤邊上的柳樹一棵棵都焉了吧唧的,白氿說她打車到西泠橋,我?guī)е陉杺闾崆暗教K小小墓附近找個樹蔭邊看推特邊等著,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在我邊上拍了拍我肩膀,我被嚇了一跳,一看之下發(fā)現(xiàn)是白氿。
“看什么美女看這么入神,我站在你邊上都有半分鐘了?!卑讱鸬馈?p> “看推特?!蔽野咽謾C給他看,其實我在看我關(guān)注的攝影博主分享的作品。
“還是看的外國美女。”白氿看都沒看,順著路牌就往樓外樓的方向走去。
我跑到她邊上撐開傘,她抬頭看了我一眼,道:“還挺貼心?!?p> “今天下午去找老唐迷?”我問道:“話說最后你是怎么聯(lián)系到他的,不是說他玩不明白手機嗎。”
“笨蛋,他玩不明白,他助理玩的明白呀。”白氿偏過頭白了我一眼。
我一想也是,這個老唐迷貌似明面上是個企業(yè)家,背地里才被業(yè)內(nèi)稱做老唐迷,所以有個助理倒不為過。我又問道:“那直接過去沒問題嗎,不用買點什么意思意思?”
“嗯,我說是楊斌有東西讓他過過眼,他馬上就答應了,你下午說自己是楊斌就行。”白氿說道。
我聽完愣了愣:“我裝楊斌……沒問題嗎?”
“他沒見過楊斌,這種事情楊大老板都是派我去的?!?p> “原來如此?!蔽尹c了點頭。
白氿撇撇嘴:“沒辦法,我是小職員,老板指哪我去哪?!?p> 吃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后剩下大半桌菜吃不完,樓外樓菜貴,我看的肉疼,但打包也不是,于是決定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去問白氿下午具體安排。
白氿拿紙巾擦著嘴道:“這老頭一聽楊斌來,相當積極,昨天打完電話就預約好了茶館,你本地人應該知道具體位置?!?p> 說罷她給我看了她和老唐迷助理的聊天記錄,這個茶館我確實有所耳聞,是一個西湖附近的老牌茶館,雖說是附近,卻也有幾公里路,我自己一個人走路到不是大問題,但今天還有白氿,走路就顯得寒酸了,于是我們走到西泠橋外叫了計程車,十幾分鐘后,我們被放到茶館附近,隔著五十米就看到一個穿著古典的蓄須老頭站在門口看懷表,這老頭戴著一頂椰樹圖案的沙灘帽,脖子上大大小小的珠子套了好幾條,給我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
老唐迷放下懷表,一抬頭就看到正在走進的我們兩人,瞇了一下眼睛,忽然興奮的抬手招呼道:“白小姐,這里!”
我一走近,老唐迷就取下帽子,露出他的地中海發(fā)型對我伸手,道:“楊老板,幸會幸會。”
“老先生幸會!”我握手道,說罷我便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于是我回頭看白氿,用眼神示意她來救一下場。
白氿看懂了我的意思,挑了下單邊眉毛,走上前來,說道:“先坐下吧,楊老板還有東西讓您看呢?!?p> “對對對,失禮失禮,我們先坐?!崩咸泼哉f道,于是牽著我的手往茶館里面走,我被他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無奈看著旁邊的白氿,她幸災樂禍的憋著笑,我輕輕嘆了口氣。
我們走到一個包廂門外,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旗袍的服務生,對我們行了個萬福禮,給我們打開包廂門,包廂已經(jīng)提前打開了空調(diào),里面裝修的很精致,紅木茶桌上雕刻著河床,里面有水循環(huán)流動,主人位前放著一套紫砂茶具。老唐迷此刻終于放開我的手,走到茶桌對面的主人位,對我們示意道:“楊老板坐,白小姐也坐。”
我笑著點頭落座,然后悄悄的把老唐迷留在我手上的手汗擦到了茶桌底下,隨即旗袍服務生從門外送進來一只茶荷,由于角度原因,我看不到里面裝的是什么茶,只見老唐迷接過,然后把茶荷遞給我們看,邊遞邊道:“今年的特級單叢,鴨屎香。”
說罷老唐迷忙活起來,幾分鐘后他把杯子遞到我們面前,我拔出聞香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覺得有些不對,又拿起品茗杯小抿了一口,這才知道不對在哪,我說道:“老先生想必是說錯了,這不是鴨屎香,而是姜母香。”
“嘖,楊老板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姜花香,或許是服務員拿錯了吧?!崩咸泼詽M臉尷尬,顯然不是服務員拿錯,而是他自己記錯了。但他既然給自己搬了臺階,那我也不能讓他走一半摔下來,畢竟我還有求于他。
雖然不懂裝懂,但這老唐迷行事確實在奢侈,這一泡姜母香濃醇甘滑,怎么也是特級中的特級,他竟然只泡了一泡就叫服務生把茶葉倒了,我忽然萌生出把葉底打包回去的想法,但意識到自己在辦正事,很快就打住思緒。之后又這樣上了幾種茶,喝了大約半小時。
我說到:“老先生,今天其實我是有東西讓您看……”
“誒!您不說我真沒想起來,差點耽誤楊老板時間了,瞧我這老不死的壞記性?!崩咸泼匝b的咬牙切齒,說罷我從包里拿出了紫木六角方盒,站起身來遞到老唐迷的手里。
老唐迷帶上老花眼鏡,皺起眉頭仔細看了許久,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