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這里?”
“是啊!地圖上指的就是這里?!?p> 霧鎖山頭山鎖霧。
兩人驚訝地看著眼前無比龐大的霧海。哪里有建筑物的影子?云霧村云霧繚繞,果然名不虛傳!
濃霧對于他們這種級別修真者形同虛設。老彭催促道:“只是看起來壯觀而已,沒啥用。走吧,早點核實完畢早點回去!”
靈力流轉,老彭準備施展驅散這片霧海,以他五劫的實力做到并不難。可突然他想到一些事情,及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呵呵,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吳墨笑道。
萬一云霧鎮(zhèn)上有潛伏者,一旦老彭施展法術,注定會打草驚蛇。
老彭取出二代屏蔽器,化解自己的尷尬:“這種環(huán)境,用這個最合適。”
感知屏蔽、生命特征屏蔽、活動軌跡抹掉滲透利器。帶上二代屏蔽器他們兩人完全可以在這片霧海中肆無忌憚地進行查探。
幾分鐘后,云霧鎮(zhèn)的輪廓迷迷糊糊地出現(xiàn)在兩人眼中,把城鎮(zhèn)建在這里,了不起。
吳墨感慨萬千:“真佩服生活在這里的人們。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都愿意定居在此。”
“可能是生活所迫,可能這里有我們不知道的特產(chǎn),總之存在即合理。”
“老彭,我有不好的預感,你呢?”
老彭冷哼一聲:“這么明顯的血腥味,傻子也知道情況不妙。還要你預感啥?小心點,二代屏蔽器不是萬能的,被肉眼看見,我們依然會暴露?!?p> 吳墨示意明白,兩人更加謹慎、更加小心翼翼地飛在云霧鎮(zhèn)上空。他們依稀能看到街道上行人模糊的輪廓。
街道上的行人零零散散,同樣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循著血腥氣味,他們越來越接近氣味源頭。終于有聲音傳來。
“二狗,別讓費,這些能吃。”
二狗不解:“張叔,以前我們不都是把血直接放掉的嗎?”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神仙們在山里打架,還不知道要打多久。鎮(zhèn)上食物越來越緊張,不能浪費。我小時候,大人們往這些血中加點鹽蒸一下,結成塊后就能熬制鮮美的豬血湯,你們沒吃過吧?哈哈?!?p> 中年人的笑聲中充滿了無奈。神仙打架,百姓遭殃。食物充足的情況下,誰愿意吃腥味很重的野豬血。
空中的兩人對視一眼,無比尷尬。這就是他們說得,不好的預感?
丟人顯眼?。?p> 穿過濃霧的依然是中年漢子的聲音:“栓子,去告訴大家,野豬已經(jīng)殺好,準備分肉?!?p> 栓子興奮道:“好嘞,我保證他們一個個跑得比瘋狗還快。”
又有人說道:“鎮(zhèn)長,這次能抓到這群野豬,多虧幾位神仙相助。要不是他們,我們可抓不了這群兇悍的野豬。”
原來殺豬的張叔就是云龍鎮(zhèn)的父母官:“張震代表云霧鎮(zhèn)所有百姓感謝幾位上仙大人?!?p> 普通人眼中,修真者就是神仙、上仙。吳墨仔細觀察,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還站著幾道高大的身影,感知中他們修為都在分神期和元嬰期,可能是門派中人。
吳墨深感欣慰,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人的。
濃霧中的兩人準備現(xiàn)身,恰在此時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舉手之勞,應該的!”
兩人如贅冰窟,呆立原地,再也挪不開他們腳步。
是青蛇的聲音!
不久前青蛇還想截殺他們兩人,這位老朋友的聲音,他們永生難忘。
尼瑪,青蛇怎么會在這里?截殺之后他居然沒有離開中洲,又跑到了麓云山脈附近,誰給他的膽子?
一條青蛇就差點把老彭整死,更何況他身邊看得見的就有五位同伙。看不見的呢?
兩人默不作聲,小心翼翼,緩緩后撤。
離開濃霧區(qū),兩人奪命狂蹦。此地不宜久留。
老彭心有余悸:“麻煩透頂,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單憑我們兩人已經(jīng)無能為力。光一條青蛇就不是我們能應付的。”
吳墨吐槽:“我以為麓云山脈中是龍?zhí)痘⒀?,他媽的誰知道外面的世界更可怕!里面好歹還有兩位人族九劫之上,大量渡劫期強者!這里就我們倆,怎么辦?天機子老頭要我們等的人靠譜嗎?要不咋們跑路吧!”
隨即吳墨就改了口:“算了,抱怨一下,你當我開玩笑?,F(xiàn)在麓云山脈外面的情況可能就我們清楚,一旦我們選擇跑路,人族高層極有可能遭遇妖洲埋伏并受到重創(chuàng)。這本質上對我們的發(fā)展極為不利,沒有天機子,李靖他們支持,我們后面要做的事情就很難辦成。先回去,這事要好好商議,真得太難了。”
回到云龍鎮(zhèn),天色漸暗,夜生活拉開帷幕。
吳墨找了個賣包子的攤販,隨便找了張空桌坐下,心情無比沉重。老彭知道,這是吳墨潛移默化中養(yǎng)成的習慣。遇到棘手的事,需要思考的時候,這小子就想啃包子。
見吳墨開始發(fā)呆,老彭點單:“老板,十個素包,十個肉包,再來兩碗餛飩。”
老板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最近能吃幾十個包子的人比比皆是,見客人店20個包子,他只是簡單的應了聲,沒有大驚小怪。
包子上桌,熱氣騰騰。吳墨抓起一個包子就往嘴里塞,100度的高溫,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
他的腦海中閃過許多信息:云龍鎮(zhèn)上有20名妖修,云霧鎮(zhèn)上又發(fā)現(xiàn)6名妖修,其中有青蛇,關鍵是云霧鎮(zhèn)上說不定還有其他妖修嗎?麓云山脈附近其他十幾座鎮(zhèn)上是否還有妖修?
獅王大概率不敵天道子、天機子兩人聯(lián)手。人族在麓云山脈中還有東方明德、李靖、張道然、司徒流云等一眾七劫以上高手,一條青蛇是遠遠不夠的。
那么青蛇的背后,還有著那些強者?他大哥白蛇應該也在。另外呢?
潛伏下來的妖修沒有單獨行動,一定是在等待上級消息,能讓這么多妖修老老實實聽話,有可能又是一尊大神,九劫之上那種。
現(xiàn)在看來妖洲的目標非常明確,他們下手的對象應該是麓云山脈中的人族精銳,也有可能是各洲的領袖和管理者們。但大概率是前者,滅了這屆九洲大比人族參賽者,人族未來50-100年的中間力量就沒了。
天機子讓他們留下等人,等誰?那人難道擁有扭轉乾坤的實力?
三個包子下肚,看著坐在對面的老彭,他制造的最頂級法器,能發(fā)揮多大的作用?能擊殺六劫修士的紫金殺戮之矛,對付青蛇時用掉兩發(fā),只剩四根,好像也扭轉不了局面。
身上10幾萬靈石,現(xiàn)在只剩下2萬多。全部交給老彭,應該能起到一些作用。
沒有隊友,沒有援軍是他們現(xiàn)在面臨的最大問題。甚至都不知道要等的人是誰?實力如何?能不能別這樣,太TM離譜了!
想起這事,白天騎驢的青年是否還在鎮(zhèn)上?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吳墨根本找不到突破口,他都不知道從哪方面下手。
剪不斷理還亂!
包子一個接著一個消失,二十包子馬上就要見底。找不到頭緒,無從下手使得吳墨的情緒逐漸煩躁,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
老彭見狀,“老板,再來十個。”
如此不利的局面,突破口到底在哪??吳墨撓著頭皮,這是他降臨九洲后遭遇到的最復雜的事情。一群老奸巨猾的棋手布下的局,太難破解。他感覺自己整個腦袋要爆了,這是大腦將要宕機的征兆。
“老板,行行好,給點吃的?!焙鋈灰粋€乞丐出現(xiàn)在包子攤老板面前,他的聲音打斷了吳墨思考。
老板心腸好,取出兩個包子給他。那成想,他的善舉卻引來了更多的乞丐,一涌而至,瞬間降包子攤團團圍住。
賣包子本是小本生意,如果施舍這么多乞丐,老板可能十天半個月白干,頓時他面露難色。
“老板,每人兩個,記我賬上。”老彭及時化解老板的尷尬。
不能讓做好事的人吃虧,否則寒心。
過了一會,老板前來感謝,老彭問道:“怎么回事?云龍鎮(zhèn)前兩天可沒有這么多乞丐?!?p> “他們是今天下午才到的,據(jù)他們自己說是云雨鎮(zhèn)的獵戶。那邊地理位置、氣候的原因,自從昆侖封山后,他們的食物就出現(xiàn)了短缺。獵戶本身就很少有積蓄,因此有一部分百姓迫不得已,暫時乞討為生,怪可憐的?!?p> 吳墨悄悄遞給老板十兩黃金,“辛苦老板接下去幾日專門給他們做包子,包子就以平常的價格販賣即可。錢從這里扣,用完后可以到豐收酒樓找我?!?p> “小哥真是大善人?!?p> “啊—呃—啊—呃”不遠處傳來驢子驚慌失措地叫聲。告別老板,兩人循著驢叫聲追去。
是白天遇到的青年,他還沒有離開。
剛才有人故意捉弄他,扎了一下驢的屁股。驢受到驚嚇,發(fā)出“啊呃啊呃”叫聲一路小跑,青年在后面奮起直追,卻已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吳墨心想,這家伙如果真是強者,這演技絕了。
兩人在他身后默默地跟隨,5,6分鐘后對方才把他的驢重新牽住并安撫好。
只聽青年對著他的驢說道:“驢兄,你想把我累死嗎?住的地方?jīng)]搞定,又被人戲弄一番,真是糟糕透頂。”
青年自己都沒想到,平時難得一見的修真者,在云龍鎮(zhèn)上居然會滿地走?,F(xiàn)在的云龍鎮(zhèn)就是一個小型的修真世界。
青年吐槽:“驢兄,你說這世道怎么了?修真者們洋洋得意,肆意揮霍,凡人都快要餓死了,卻沒人管。為何差別這么大?”
“弱肉強食罷了!”
柳毅轉過頭,看到兩人站在自己身后。
“瞧這架勢,兩位是有事要找我?”
吳墨直言不諱:“確實如此,不瞞你說,我們倆在云龍鎮(zhèn)等人。兄臺恰在此時到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你們認為我就是你們在等的人?哈哈,誤會了,我叫柳毅,宣城人士,那里的人大多數(shù)都認識我。本人只是一名普通學者,出門在外游歷一年多,到云龍鎮(zhèn)是隨機事件,碰巧而已。再說我們素未謀面,我都不認識你們,肯定不是你們要等的人?!?p> 兩人觀察著劉毅的神情舉止、甚至動用感知查探。幾經(jīng)確認,他真的只是普通人。
吳墨的猜測也有失誤的時候。
吳墨問道:“剛才你說凡人都要餓死了,你是從哪個鎮(zhèn)過來的?”
“云霞鎮(zhèn)。”
乞丐們是云雨鎮(zhèn)那里來的,吳墨已經(jīng)確認四個鎮(zhèn)出現(xiàn)食物短缺,其他幾個鎮(zhèn)的情況基本上不容樂觀,也不用傾城商會派人去核實了。
只是云霧鎮(zhèn)的情況比較麻煩,可能其他某個鎮(zhèn)上也潛伏著妖修。那樣的話,送糧的人員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可吳墨必須要做出抉擇。老彭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難辦。
送,可能死幾位傾城商會的伙計,不送,十幾座鎮(zhèn)子,餓死的人可能更多。
顧不了那么多了,送是肯定要送,只能提醒送糧人員完成任務后立刻回去,不準停留。
吳墨終于體會到:決策者有時候只能選擇妥協(xié),從而做出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