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李正一假裝問王辭年。
“阿兄,那我現(xiàn)在去……告訴阿姐,我在阿兄這里……讓阿姐不要擔(dān)心了……好不好?”
“好!這才是好孩子……去吧!”
說罷,李正一把王辭年放下,看著她一路小跑過去。
片刻后,王辭年拉著杜蕭杳,就往這邊過來了。
“李郎君,是你啊……”
“蕭杳姑娘……你也在這兒上香啊?”
對視的一瞬,李正一和杜蕭杳,幾乎同時說道。
“是,好巧啊……”
這次,二人直接異口同聲了。
李正一有些緊張,不知該說些什么。
而這時,一直跟在后面不遠處的他們仨,走上前來。
尤其是姚謹(jǐn)雙,很是驚訝,問道:
“阿姐,你怎么也在這兒?不是說,今日,要把王辭年這小家伙,送回……勸叔那兒嗎?”
勸叔,就是王辭年的阿耶——王勸,王勃的親弟弟。
“辭年他,不想回去,怎么說都不聽……方才,勸叔來尋她,要帶她回家去,可辭年竟趁我們一不留神,又跑出來了……還好被你們遇見了,不然萬一丟了,就麻煩了……”
杜蕭杳言語中,都是對王辭年的關(guān)心。
“原來如此……那阿姐,勸叔呢?”
姚謹(jǐn)雙左右張望,沒見勸叔,故而一問。
“勸叔,他去南市,尋辭年了……對了,阿弟,你快去南市,告訴勸叔,我們已經(jīng)找到辭年了,讓他別太擔(dān)心……”
“得嘞……阿姐,我現(xiàn)在就去!對了,阿姐,正一兄對洛城,甚是熟悉,就讓他帶你四處逛逛……”
姚謹(jǐn)雙一邊說,一邊給狄翰林、宋允復(fù)使了個眼色。
他們倆,一下子就明白了……
“正一兄,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表兄,我……我也是,就先走了……你和滄海姑娘,好好聊,好好聊啊……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罷,他們仨,一臉“壞笑”著離開了。
走了沒兩步,宋允復(fù)就又跑回來,湊到李正一耳邊,說道:
“表兄,這乃天賜良機,你可要好好把握!你再加把勁,這樣,我就有嫂子了……”
然后,故意很大聲地,留下一句話:
“表兄,別忘了,酉時二刻,到南市題名居,老地方,翰林兄請客,滄……杜姐姐,你也一定要來啊!”
“他們幾個,怎么都……突然有事?。俊?p> 杜蕭杳一臉疑惑。
“這幾個小子,也不知在搞什么花樣……”
其實,李正一心知肚明,他們仨是在幫他。
看著他們幾個漸漸走遠。
李正一回過頭來,對杜蕭杳笑了笑。
杜蕭杳也好似有些靦腆……
這時,王辭年突然抱住李正一的大腿,說道:
“阿兄,抱抱!”
聽到王辭年撒嬌的聲音,李正一才意識到,他們?nèi)齻€,好像忘記……把王辭年帶走了。
“好,阿兄抱抱!”
李正一很順手地,就把王辭年抱在懷里。
“李郎君,辭年她,好像挺黏你……”
杜蕭杳伸手輕輕捏了捏,王辭年那胖乎乎的臉蛋。
“辭年……最喜歡天女阿姐,還有阿兄!”
王辭年一邊啃著蒸餅,一邊說道。
真是個機靈的好孩子!
“對了,蕭杳姑娘,你還沒有吃飯吧?要不,我們先去吃飯?”
李正一看著王辭年手里的蒸餅,突然感覺肚子有些餓,因問道。
“也好,出來這么久,還沒吃東西呢……要不,就去前面那家小店,剛來洛城時,我和阿耶,就是在這兒,吃的陽春面,味道還不錯!”
杜蕭杳點點頭,笑答。
“好!那我們,就去吃陽春面……”
李正一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這家店,店面不大。
生意,也冷冷清清的。
環(huán)看店里,稀稀拉拉地,只有幾個人在吃面。
墻上,掛著幾幅字畫。
灶臺上,還放著幾本書冊。
做陽春面的小伙子,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長得卻很精神。
唯一奇怪的是,他在做面的時候,嘴里還在……背書!
這小伙子,莫不是讀書人吧?
李正一有幾分好奇,但沒有問什么。
轉(zhuǎn)過頭,李正一問杜蕭杳:
“蕭杳姑娘,你吃豬油、蔥花嗎?”
“嗯,吃!”
杜蕭杳隨意找了一處座位,先坐下了。
“店家,來兩碗陽春面,都要放豬油、蔥花!”
“好,您稍等!”
那小伙子頭也沒抬,就只是應(yīng)了一聲。
“阿兄,只要兩碗……那我,吃什么呀?”
王辭年坐到杜蕭杳身邊,嘟著嘴問李正一。
“你剛吃了……這么大兩張餅,還要吃?。俊?p> 李正一也坐下,朝王辭年笑了笑。
“要吃,要吃嘛……”
小孩兒就是好,隨時隨地都可以撒嬌。
“辭年,那一會,阿姐盛一些面,給你吃……好不好?”
杜蕭杳摸了摸王辭年的小腦袋瓜。
“我要阿姐、阿兄,都盛一些……”
王辭年嘟著嘴,還拿起桌上的筷子,把玩著。
“好!阿姐、阿兄,都盛一點,給小辭年……”
杜蕭杳在王辭年面前,真的……特別溫柔。
“謝謝阿姐!”
說完,這小家伙竟湊近杜蕭杳,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轉(zhuǎn)過頭,又湊近李正一,在他臉上,也輕輕親了一下。
還側(cè)著腦袋說了句:
“也……謝謝阿兄!”
一瞬間,李正一和杜蕭杳,相視一笑。
隨后,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涌上心頭。
“李郎君……”
“蕭杳姑娘……”
二人又一次異口同聲。
“李郎君,你先說吧!”
杜蕭杳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著頭,好似在看王辭年。
“蕭杳姑娘,我方才,就是想說,那日,我們在永曜字畫鋪,第一次見面時,你……”
“李郎君,你是想問,那個時候,小辭年,是不是并不認(rèn)識我?”
李正一微微點頭。
“李郎君,你的猜測,是對的!那個時候,我和小辭年,互相都不認(rèn)識……我也只是遠遠聽見,她在背王勃叔叔的詩,才停下馬,前來一看究竟的!”
杜蕭杳緩緩說道。
“王勃叔叔?難道,王勃……也是你的親叔叔?”
李正一很是驚訝。
“并非如此……只是,我阿耶,和王勃叔叔,是至交!”
杜蕭杳眉頭緊蹙,看上去心事重重。
“蕭杳姑娘,你阿耶……是杜鏡,杜少府嗎?”
提起王勃的至交,李正一腦海里,就只有杜少府這個人。
畢竟,王勃那首《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中的“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堪稱千古流傳之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