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厄瑞波斯并不寒冷。
按理來說,這里沒有陽光照射,應該會變得很冷,但沒有一位來到這里的游客會大聲呵斥“真冷!真不該來這!”。
這在大家眼中都是一個未解之謎,而要尋找答案,或許只能找到那位支配這里數(shù)百年的領主詢問了,但他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子民眼前,長期以來,人們對他們的皇帝阿波菲斯,只持有雕像上的認知了。
得益于他的的治理和能力,締造了這樣一個物產(chǎn)豐富,區(qū)域獨特性強,經(jīng)濟高度發(fā)達的帝國。
厄瑞波斯雖然在名義上是帝國,但作為皇帝的阿波菲斯卻沒有表現(xiàn)出支配力,代替他表現(xiàn)出支配力的,顯然是暗之劍“撒旦”這種力量。
無人能反抗這種力量,因為他們都受到“祝福”的影響。
這也是皇權(quán)建立的基石,阿波菲斯是厄瑞波斯的皇帝,但更像是厄瑞波斯人心中的神明,他那堪比神明的神通廣大,堪比神人一般的治國理念,又像神明一般不可觸碰,都不是阿萊亞歷史上的君主能做到的。
用最簡單的話說,阿波菲斯是厄瑞波斯最好的皇帝,也是全世界最好的皇帝之一。
在聯(lián)邦和共和興起的今天,厄瑞波斯帝國以他那獨具魅力的統(tǒng)治力,續(xù)寫著屬于古代國度特色的風度,傳唱著“帝”不一樣的一面。
厄瑞波斯并不寒冷。
寒冷的,也不是厄瑞波斯。
【一】
“忒提亞,這煙真好!”
薇爾抬起手指,伸進煙盒里。
“我就不用了,謝謝您?!?p> “切切切。”
她吞云吐霧的樣子很是熟稔,看樣子沒少抽過煙。
尤其是那陶醉的表情,看起來她的確很享受這種香氣所帶來的輕松感。
“‘祝福’的力量,到底是怎樣的,很好奇呢?!?p> “這是謎哦,薇爾大人?!?p> “看來你在厄瑞波斯很有牌面嘛?!?p> 薇爾看向窗外,人們舉著相機朝向室內(nèi),但頻繁的閃光會刺得眼睛疼。
“可惜他們并不認得您。”
“也是呢,上次來厄瑞波斯,已經(jīng)是兩百年前了。”
“怪不得您那么想抽上一根曼尼。”
“嗯嗯?!?p> 薇爾說完這句話,周圍的氣氛開始發(fā)生變化。
一開始很微小,但逐漸放大后,這種氣氛覆蓋了整個空間,準確地來說,是將兩個人與現(xiàn)實隔絕開來,短暫地制造了一個只屬于兩人的世界,在這個世界外,一切都是靜止的,而只有當包裹整個世界的“泡泡”破碎,外部的時間才會繼續(xù)流動。
這是相對而言的,外部世界看上去,時間的流動并沒有發(fā)生一絲一毫的變化,也許只是薇爾吐一口氣的時間,空間內(nèi)的時間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你不必擔心時間問題,我們可以在這里談上一個月不出去,但出于效率而言,忒提亞,還是快一點比較好,在這里待著太無聊了?!?p> “您這是要......干什么呢?”
“閑聊到此為止,得辦正事了。”
忒提亞靜靜注視著薇爾,等待她抽完這支煙。
當煙頭被丟進缸內(nèi),對話就已經(jīng)開始了。
“最終篩選會在三天后開始,相關(guān)工作有準備好嗎?”
“準備完全了。”
“不,忒提亞,我想你理解錯了?!?p> “......您在刁難我嗎?”
“我只是想要得到答案?!?p> “那如果我閉口不言呢?”
“倒也無所謂,我名義上屬于斯托拉斯,但并不代表著,我會為了斯托拉斯的利益獻出自己,忒提亞,我可是很自私的?!?p> 忒提亞像是理解了什么,低著頭笑了。
“胡說,您明明那么善良。”
“善良只是順從我的內(nèi)心?!?p> “......薇爾大人,厄瑞波斯帝國現(xiàn)在正在飛速發(fā)展,但上頭那些人,似乎不滿足于當前的情況了,歷史上斯托拉斯一直占據(jù)支配地位,而現(xiàn)在頓克里斯堡內(nèi)分為兩個派別,可悲的是,強權(quán)派占據(jù)了上風?!?p> “你呢?”
“我?”
“你又是哪一方的,又或者,哪一方都不是?”
“我是強權(quán)派的表象?!?p> 這話說得很含蓄。
薇爾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你為什么會有拒絕我的想法?!?p> “如果我說出來,請您不要取笑我。”
“說吧?!?p> “我不想依賴外人的力量了?!?p> 薇爾沉默了。
忒提亞同樣沉默了。
這樣的回答有意思,薇爾能忍住不抽煙,就已經(jīng)說明了。
“我可沒說我會幫你?!?p> “......真的?”
“真的要說的話,除了阿波菲斯和人民,整個厄瑞波斯還沒有能治得了你的吧?!?p> “您對我過度信任了?!?p> “的確如此。”
“哎?”
“我要是不這么說,你會在心底自卑的?!?p> 忒提亞沉默了。
薇爾則是微微發(fā)笑。
“您不要那么強勢?!?p> “被識破內(nèi)心后感到害羞啦?”
“......”
“好了,不捉弄你,所以呢?你準備怎么辦?”
“陛下他自從找到了‘妹妹’,就頻繁疏于政事了,近百年來治理國家的并不是陛下,而是我們這些下臣,陛下他,正在進行一場心理斗爭,這場斗爭持續(xù)了百年之久?!?p> “因為疏于政事,所以厄瑞波斯表現(xiàn)出了對斯托拉斯的敵意,對嗎?”
“間接上來說是這樣,一眾老臣們?yōu)榱怂^的‘復興’理想,不斷發(fā)展軍事力量,甚至訓練出了能媲美賢者的士兵?!?p> “媲美賢者?原來兩百年過去,厄瑞波斯變化這么大。”
“是的,這些話是我出于與您匪淺的交情說出來的,還請您不要告訴他人?!?p> “我不會,但我倒是很感興趣,那個‘妹妹’,是個什么樣的人,能讓阿波菲斯變成那副模樣。”
“她叫蒂亞?!?p> 薇爾愣了一陣,從煙盒里拿煙的手又放下。
“姓呢?!?p> “沒有姓?!?p> “沒有姓?”
“陛下雖然將其當做妹妹,但并沒有賜予她維吉爾之姓。”
“......”
“您知道些什么嗎?”
“不知道,不過,他長期疏于政事絕非好事,若是這樣持續(xù)下去,厄瑞波斯真的會和斯托拉斯打起來?!?p> 薇爾以勺子不停敲打空杯。發(fā)出“滴滴滴”的聲響。
“還是放眼于眼前吧,放眼于你們強權(quán)派爭奪來的最終篩選舉辦權(quán)?!?p> “說起來這個,薇爾大人,我想問問有關(guān)您身邊那位孩子的事。”
她敲打空杯的動作停下了。
“既然你那么給我面子,那我也給你一個面子吧?!?p> “請講。”
“那孩子叫‘艾克·拉維尼’,首上十二劍第二席,雷之劍‘姆喬爾尼爾’?!?p> 意料中的反應出現(xiàn)了。
這就是薇爾想要看到的。
她棋局的第一步也在此。
【三】
薇爾和忒提亞分開了。
那些記者到這場會談結(jié)束都不知道薇爾是誰。
清楚薇爾長相的那一代幾乎不存在了。
然而忒提亞的表情,絕對說不上好,糟透了。
薇爾并沒有直接告訴忒提亞有關(guān)艾克實際情況的內(nèi)容,只是單純地提起艾克的身份,而故意不全盤脫出,
這座城市,很冷,薇爾想要回到艾克身邊。
畢竟她還得照顧那些孩子,他們不太懂為人處世,也許會惹麻煩。
但假期還在,提前回去有些草率了。
“去見見他吧。
......真麻煩,算了,他應該快知道了?!?p> 薇爾選擇繼續(xù)在塔斯馬瑞亞尋找新奇的事物。
畢竟兩百年沒來了,見到這里的特產(chǎn),就像是見到闊別許久的老友。
遠處黑漆漆的頓克里斯堡,就像是一張巨手,遮蓋住塔斯馬瑞亞的地平線,那絕非是屬于現(xiàn)在的厄瑞波斯的色彩,就算它一如既往的黑,也絕非黑得這么混亂。
薇爾在盤算著什么,同時,她更想知道,阿波菲斯追求的純粹,到底是什么。
明明就不存在絕對的黑。
【四】
自從那場戰(zhàn)斗后,其他人對艾克有所改觀了。
查斯蒂娜在知道了艾克同未來擊敗了掌握著兩種奧義的賢者的戰(zhàn)績后,變得對他產(chǎn)生了一些敬畏,布洛卡早在被“姆喬爾尼爾”打趴下后就覺得艾克不簡單,就算那是他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而造成的災難,但至少證明他的身體能容納那樣的力量,就一定不是常人了。
剩下一位同行的人,艾克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還無法做到鼓起勇氣來到對方的房間里詢問,便找了芙瑞雅。
“艾克?”
“那個,我想問件事。”
“是關(guān)于多出來的一位伙伴吧?!?p> “伙伴嘛......也行吧?!?p> 艾克叫住在走在長廊上的芙瑞雅,還是感到一絲緊張。
“需要隱蔽一點嗎?我們可以進去說哦。”
“那就進來吧?!?p> 芙瑞雅他們選取了一家品質(zhì)很好的旅店,住在這里雖然稱不上是極致的享受,但絕對算得上是非常舒適了。
她就近找了個沙發(fā)椅坐下。
“你應該聽過她的名字,艾克,她叫瑪修·柯麗琳,是主動要求和我們同行的?!?p> “她來自哪?”
“圣瑪里奇?!?p> “這樣啊,我知道了?!?p> “哎?艾克,這就夠了嗎?”
“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而已?!?p> “噢,那這樣的話,我就先走啦?!?p> 芙瑞雅開門的時候,一雙凝視她的眼睛出現(xiàn)了。
她被嚇得不輕。
“啊!”
“怎么了?”
艾克連忙站起來,發(fā)現(xiàn)查斯蒂娜站在門前。
“艾克,出來?!?p> “有什么事嗎?”
“叫你出來就出來?!?p> “那你好歹給芙瑞雅道個歉?!?p> 查斯蒂娜看向一旁的芙瑞雅。
“抱歉,嚇到你了,芙瑞雅?!?p> “......沒關(guān)系?!?p> “這下可以了吧,艾克?”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再端正一下態(tài)度。”
“......請你出來,我想找你聊聊?!?p> “這就對了?!?p> “唔......”
她咬著牙關(guān),一臉不甘。
查斯蒂娜明明沒有受到任何羞辱,卻表現(xiàn)得極不自然,就像藏著一團火。
她對艾克心存敬畏,但還是為這種命令性質(zhì)的話生氣,也許是她天生傲骨的緣由。
如此魯莽的行為顯然是錯的,說到底,她只是受不了艾克故意表現(xiàn)出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嘴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