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慢慢地駛出維坦城,駝馬的腳印一步步地印在土地上,留下一個個濕潤的凹陷。
艾迪騎在駝馬上,轉(zhuǎn)過頭望著維坦城的方向,在眼里,它一點一點地縮小。
隨著距離的拉遠,原本綠茵遍布的地面上,逐漸開始出現(xiàn)黃色的沙土,野草左一堆,右一堆,零零散散地分布其中。
又走出一段,地上漸漸地連野草也看不見了,只能看到漫山遍野的黃沙。
艾迪還是第一次看到沙漠,以往他一直只在在貧民窟內(nèi)和維坦城附近活動,想當然的以為整個世界都是類似的環(huán)境。
沒想到,才離開維坦城不遠,就遇到了從前從沒想到過的環(huán)境。
白發(fā)老頭達克托回頭望見艾迪,看到他東張西望的樣子,就知道他從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環(huán)境,他問道:“第一次看到沙漠嗎?”
聽到達克托的問話,艾迪的視線從黃沙地面上移到他的臉上,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和自己搭話,但既然他已經(jīng)看出了自己經(jīng)歷貧乏,不如就順勢和他聊幾句,說不定能得到一些有關(guān)于沙漠的信息。
“這種地面叫作沙漠嗎?”艾迪沒有回答達克托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白發(fā)老頭達克托回應(yīng)道:“對呀。完全被沙所覆蓋、植物非常稀少、雨水稀少、空氣干燥的荒蕪地區(qū),統(tǒng)稱為沙漠?!?p> “為什么會出現(xiàn)沙漠這種地形呢?是因為人把樹都砍光了,所以黃土就變成沙子了嗎?”艾迪問道。
白發(fā)老頭達克托聞言,低頭沉思了一會,才答道:“你說的倒也不能算不對,也許沙之國的土地正是因為這樣才變成沙漠的?!?p> “你的意思是,我們腳下的這片沙漠,不是因為砍樹才形成的嗎?”艾迪奇道。
達克托連連擺手道:“不不不,這片沙漠可跟砍樹沒什么影響。事實上,它甚至不能稱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沙漠。它自己有一個獨特的名字——迷你小沙漠?!?p> “迷你小沙漠?為什么要叫這個名字,它很小嗎?”艾迪感到不解。
達克托伸出五根手指:“如果只在白天行走的話,以我們的腳程速度,翻越它大概需要五天的路程?!?p> “那也不小了呀,維坦城半天就逛完了呢?!卑夏镁S坦城和迷你小沙漠一比較,覺得迷你小沙漠一點也不小。
“那你知道沙之國的面積有多大嗎?”達克托看到艾迪這么做比較,不禁笑道,“如果按照我們現(xiàn)在前進的速度來算,起碼要走兩個月才能穿越沙之國,而且是直線,還不能有半點迷路?!?p> “嘶——”艾迪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月三十天,兩個月六十天,也就說沙之國的沙漠面積,相當于十二個迷你小沙漠。
“等等,聽你說來,迷你小沙漠好像并不屬于沙之國?”艾迪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當然不算了?!边_克托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艾迪,“迷你小沙漠屬于騎槍之國,你不會連自己屬于哪個國家都不清楚吧?”
艾迪對于這個問題表示沉默,在這之前,他腦海里的世界地圖只有兩個地標,分別是——貧民窟以及維坦城。
“說說迷你小沙漠吧,我想聽聽它到底有什么獨特之處?!卑蠌娦信まD(zhuǎn)了話題。
達克托能感覺到艾迪不太想回答關(guān)于國家的話題,倒也不是很在意,順著他的意思,很自然地就轉(zhuǎn)入了下一個問題。
“你可能不知道,在迷你小沙漠出現(xiàn)之前,這個世界上,已知的沙漠只存在于沙之國?!?p> “迷你小沙漠,是唯一一片不存在于沙之國的沙漠。”
艾迪跨坐在駝馬背上,看著四處的黃沙,皺眉道:“那它是怎么出現(xiàn)的呢?難道就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它存在很久了嗎?”
“起碼十二年前是沒有這片沙漠存在的?!币粋€輕聲又溫柔的女人聲音在艾迪背后響起。
艾迪聽出是黛蓮絲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她朝著自己點了點頭。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艾迪疑惑地問道。
黛蓮絲抬起頭來,望著廣闊無垠的天空,那一片片的云彩,自由自在,讓她想起了無憂無慮的童年。
“大約在六歲的時候,我在回維坦城時,也是路過這個地方……”
她頓了頓,眼中氤氳彌漫,似乎是想起了六歲時的她。
“那個時候,這里綠草如茵,春風彌漫,路邊有許多果樹,走累了隨手就可以摘來充饑……”
艾迪聽著黛蓮絲的描述,轉(zhuǎn)頭望了望四周,連半株果樹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黃沙陣陣。
“那后來呢,后來這里怎么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艾迪一臉不信的表情。
艾迪的問話打斷了黛蓮絲的回憶,她的眼里閃過一絲迷茫。
“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回去了,過了十來年,也就是最近,我在尤克城收到信件,信里說我的母親生了重病,希望我能趕回去見她最后一面,我雖然立馬就收拾了行李趕去,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你為什么平時不和她在一起呢?”艾迪自以為敏銳地抓住了黛蓮絲話語中的漏洞。
黛蓮絲嘆了口氣:“她一輩子都生活在維坦城,在那里,有她熟悉的花草,熟悉的房子,熟悉的鄰居;而到了尤克城,除了我以外,她誰也不認識;更何況,迷你小沙漠也不是那么好過的,她的歲數(shù)也大了,沙漠里白天熱,晚上冷的,一個不好,生了病,身體撐不住就難熬過去了?!?p> “而且我的日子也……”
這一句喃喃自語,由于聲音太過輕柔,艾迪雖然豎起了耳朵去聽,也沒能聽清楚。
黛蓮絲驀地止住了話語,輕笑了一聲,溫和的眼神看向艾迪,對他說道:
“人與人并不是一定要永遠在一起才會幸福的,有時候,幸福是雖處異地,但心里有彼此就足夠了。你現(xiàn)在還年輕,等你經(jīng)歷地多了,也許你會明白我現(xiàn)在的感受?!?p> 黛蓮絲的話語中所飽含的情感和期望,讓現(xiàn)在的艾迪似有所悟,但又似懂非懂。
看著艾迪迷茫的表情,黛蓮絲知道以他年紀還遠遠不到能明白自己所說的話的時候,于是拋出了一句話,打破低沉的氛圍,讓話題回到原來。
“老爺子,這維坦城向尤克城進發(fā)的路,是怎么由一片綠地變成一片沙漠的,我倒也想知道,您能說說嗎?”
聽到這話,除了固比仍是一臉陰沉面無表情以外,其余的人,包括那些護衛(wèi)、隊長塞爾、艾迪、拉東、尼克等,就算臉沒有往那看,但耳朵都是豎了起來。
一行人,十二只駝馬,只有達克托的年紀能讓人尊稱一聲老爺子,他一聽這話,自然就知道黛蓮絲是向他請教了。
不過閑著也是閑著,他也不介意將這件事的起初本末說來給在座的人解解悶。
“在說這個故事之前,我想問在座各位一件事——有誰知道出身于沙之國的光明神教會紅袍大主教是誰嗎?”
話音剛落,塞爾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知道,是不是歐文大主教?”
“哦?你倒是很清楚嘛?!?p> 塞爾這么快就說了出來,讓想打個啞謎的達克托倒是吃了一驚。
“嘿嘿,你要是問別的國家的紅袍大主教,我也許答不出來,但是歐文大主教嘛,畢竟我是沙之國的人,沒道理答不出來?!?p> “也別問我沙之國的人為什么會來到了騎槍之國。做生意嘛,就是為了錢,沒別的,繼續(xù)講關(guān)于迷你小沙漠的事情?!?p> 塞爾大笑著回答道,厚重的聲音從第一排遠遠地傳來,斷絕了別人問話的可能性。
達克托也不以為意,繼續(xù)說道:“既然說到紅袍大主教,那么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光明神教會總共有十二位紅袍大主教。這十二位紅袍大主教,平時要么駐扎在圣庭,要么鎮(zhèn)壓禁地。輕易是不會離開平時呆的地盤的?!?p> 說到這里,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見眾人的好奇心都被他引了出來,笑了一下,又說道:“可巧十二年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意外?!?p> 這里他沒有再賣關(guān)子,直接往下講道:“既然大家都知道十二紅袍大主教,那么有誰知道與我們敵對的暗黑帝國,與之相對應(yīng)的勢力叫什么嗎?”
見無人回答,達克托笑道:“暗黑帝國有個叫做暗黑議會的勢力,里面與十二紅袍大主教相對應(yīng)的,也有十二個暗黑議員?!?p> “可巧那一天,其中一個暗黑議員不知道通過什么手段,靜悄悄地出現(xiàn)在了維坦城與尤克城之間的這片區(qū)域內(nèi),像是要找什么東西?!?p> “他沒出現(xiàn)多久,圣庭就發(fā)現(xiàn)了這股異樣的能量波動,通過魔法陣,將最能克制他的歐文大主教傳送到了這片區(qū)域附近?!?p> “兩人一個是光明神教會的紅袍大主教,一個是暗黑議會的議員,一見了面,二話不說就打了起來。直打了十二個時辰,從夜晚打到天亮。最后果然是歐文大主教勝出,可惜沒能殺死那個暗黑議會的議員,讓他重傷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