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見面,林壽昌劍眉一動,興奮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忙下堂迎接,一把抓住了陳孟皮的手臂,激動地說道:“妹夫!我的好妹夫,十多年不見,真是想死我了!”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陳歡身上,幾番端詳之后,不禁眼放精光,狠狠一拍他的肩膀,贊不絕口,
“這就是我外甥么?!果然是一表人才!英蓮表妹真是好福氣啊,竟然擁有這么英姿煥發(fā)的好兒子!”
他這一掌下來,陳歡“嗯”的一聲,不禁渾身一顫,險些背過氣去!
見兒子渾渾噩噩,傻傻不說話,陳孟皮臉色尷尬,急忙提示,
“發(fā)什么愣,還不快叫舅舅呀?!”
聞言,他這才支支吾吾地喊了。
看著兒子一臉通紅,陳孟皮陪笑著說:“表兄見笑了,我這孩子從未出過遠(yuǎn)門,脾氣害羞,再加一路勞頓,已經(jīng)呆了!”
聽得這話,林壽昌一拍腦門,滿臉自責(zé),
“啊呀,你看我這腦子!只顧著敘舊,竟忘記了你們父子二人一路奔波,該死!該死??!”
隨即,他領(lǐng)陳孟皮父子入了廳堂,吩咐那丫鬟說,
“杏子,你快去催催后廚,再叫二夫人和幾位小姐來陪席!”
直到這時,陳歡一直緊張的心才得以稍稍平靜!
他側(cè)目一看,只見堂上擺放著各類蘭花、奇石,墻上掛著名家書法、丹青,地上還鋪著羊毛地毯,全無半分輝煌,只顯得古樸雅致。
或許是沒見過世面,當(dāng)他坐在父親身旁,看著身邊這些昂貴的家具、珠寶,他只覺得自慚形穢,恍惚之間,甚至不知道該將手腳放置哪里……
以至于,父親和舅舅的談話內(nèi)容,他一句也沒能聽進去。
不久,丫鬟來稟:晚宴已經(jīng)置備妥當(dāng)!
一行人逶迤來到了飯廳。
畢竟是富庶人家,只見滿桌珍饈,一個三十出頭的妙婦已經(jīng)在候,懷中還抱著個女嬰。
見狀,林壽昌眉頭一皺,責(zé)問道:“慧蘭、舒蘭和玉蘭呢?這幾個丫頭怎么沒來?”
婦人苦笑一聲,無奈地道,
“這不?陳天福馬鍋頭這次從南疆歸來,特意帶了一只紫尾花貂送給她們?nèi)忝?,把她們稀奇得食不知味,整天沉迷,說是不吃晚飯了……”
聽得這話,林壽昌氣得一拍桌子,大罵道:“不像話!”
話雖如此,他卻也無可奈何,只好領(lǐng)陳孟皮父子入席,抱拳說,
“這幾個丫頭被我嬌縱慣了,實在是管教不住,還請妹夫多多見諒!”
這時,那個還在懷中的小女娃稚聲稚氣地說:“爹!我一直都聽你的話,我可是乖孩子!”
這話一出,滿堂轟然而笑……
林壽昌喜笑顏開,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是!芝蘭才是爹的小寶貝!”
陳歡見桌上擺滿了烤雞、蒸魚、熊掌,雖垂涎三尺,但見身后丫鬟環(huán)繞,舅母又時時向他微笑,只羞得面紅耳赤不敢動手……
陳孟皮看在眼底,更知道兒子的脾氣,就不斷給他夾起了菜。
飯后,林壽昌仔細(xì)打量著陳歡,忽然問道:“你娘親在信中說你癡迷劍術(shù),不知道你將來打算如何?”
為什么學(xué)劍?
當(dāng)然是習(xí)得一身劍法,狠狠教訓(xùn)阿虎那個小霸王,把從小在他手下受到的屈辱都討回來?。?!
不過,這樣的話,陳歡可不能當(dāng)著別人說!
于是,他昂首挺胸,正氣凜然地說道,
“我想投入徐大俠門下,習(xí)得一身武藝,仗劍天涯,當(dāng)一個懲奸除惡的豪俠!”
聽得這話,林壽昌拍手笑道:“不錯,只是舅舅想說,劍術(shù)再高卻只是微末,道法德功才是根本,切不可舍本逐末,最后做了個粗蠻匹夫!”
陳孟皮急忙提醒道:“傻兒子,還不仔細(xì)聽你舅舅的教導(dǎo)!”
陳歡似懂非懂,好奇地問道:“可是……這所謂的道法德功,又是什么呢?”
林壽昌起身離席,沉吟著說,
“道法,乃是修真之基礎(chǔ),德功則是為人之根本。道法通達(dá),則萬法通達(dá),德行崇高,則萬人崇敬……”
他頓了頓,沉吟著說,
“老子曾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有些道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只能給你指路,但就中的道理,卻是無法明言,你若是有心,就需要你自己去慢慢領(lǐng)悟了!”
這一刻,陳歡隱隱明白了,有一種修行,叫做“道法”,甚至比劍法更為凌厲……
接著,林壽昌語重心長地說,
“徐青平道長師出蜀山,劍法卓絕,道法精純,他的《正氣歌》更是奧妙精深,你若能得到他指點一二,必將受用終生!”
陳歡正在心生向往,激動不已。
哪知,林壽昌話鋒一轉(zhuǎn),說道,
“不過,徐青平稟性古板,從不輕易收徒,至今只有陳耳一人蒙他青睞,你要拜他為師,只怕不易!”
聽到這里,陳歡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再是回想起今日在半路上對徐青平的種種無禮之舉……
他頓時萬念俱灰,悔不該當(dāng)初?。。?p> 看他一臉沮喪,林壽昌安慰著笑了笑,說道,
“當(dāng)然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這個做舅舅的絕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我也會在從中盡力斡旋,幫你玉成此事!至于結(jié)果如何……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盡管如此,陳歡卻惴惴不安……
酒宴散去,林壽昌安排了住房,讓仆人領(lǐng)陳孟皮父子去休息了。
眼看他們走了,二夫人有些疑惑地問道:“他們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從未聽你提起過這么一家親戚?”
林壽昌冷笑一聲,撇嘴說道:“哼,親戚?我才沒有這樣的親戚!若不是顧念和英蓮表妹的情分,誰愿意搭理這等山野匹夫?”
聽到這話,二夫人將女兒林芝蘭抱在腿上,笑道:“看來,你還念念不忘你那英蓮表妹啊?難道……她真的那么美貌迷人,以致時過境遷,再見情敵時,還讓你這么方寸大亂?!”
林壽昌輕啐一聲,恨恨地說:“亂個屁!我只是不甘心她嫁給這么個粗蠻人!”
他頓了頓,慨然著說,“不過……他這兒子倒是生的儀表堂堂,確實是個可造之材,如果這小子真能拜入徐青平門下,日后非得想方設(shè)法將他留在飛龍崗上不可!”
他若有所思,沉吟著說,
“徐青平是一條真龍,八達(dá)馬幫困不住他,他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這個學(xué)有所成的小外甥,我可不能放他走了……”
二夫人嫣然一笑:“那還不簡單?!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趁他年輕氣盛,你又有這么多如花似玉的千金,只需隨意挑出一個兩個,天天陪他讀書玩耍,培養(yǎng)一下感情,日后將他招作乘龍快婿,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聽得這話,林壽昌一把摟住二夫人的纖腰,哈哈笑道:“還是夫人主意多!只是夜色已深,你就抱上芝蘭,先去睡吧!”
說著,他起身走了出去。
見狀,二夫人微有不悅之色,忙道:“怎么?今夜又要去會你那個新娶的小狐貍了么?!”
林壽昌笑道:“就你最懂我!”
他見夫人臉色陰沉,便賠笑道,
“我的夫人!你看吧,你大姐生前留下一對女兒,現(xiàn)如今,你又一連給我生了兩個女兒,我這千金成群,膝下卻一直沒有一個兒子,如若我有什么不測,日后誰來傳承我的產(chǎn)業(yè)?飛龍崗上偌大的家業(yè)總不能通通都交給外人吧?”
無奈之下,他苦笑一聲,
“趁著精力旺盛,我不也得再奮斗奮斗嘛?好了,你也理解理解我的苦衷吧!”
說著,便悶悶不樂地走了。
二夫人沒奈何,只得吩咐下人收拾了殘羹剩飯,抱著小女兒悻悻回房。
……
這一夜,陳歡思來想去,輾轉(zhuǎn)難眠,一想到日間自己在未來師父面前的胡言妄語,他更是悔恨難當(dāng)。
第二天,陳歡無精打采,默默無言,好似變了個人。
陳孟皮明白他的心意,安慰道:“別想太多,照徐先生所說,他要靜修三天,咱們還得再住一些日子,他是謙謙俠客,不會在意咱們的出言不遜!”
他微微一笑,試著勸誡,
“當(dāng)然,你畢竟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知錯就要改,做錯了要道歉,如此一來,我想他會收你為徒的!”
聽得這話,陳歡仿佛又看見了希望,問道:“真的嗎?”
陳孟皮點頭笑道:“當(dāng)然,知錯能改,那才是大丈夫嘛!”
經(jīng)得父親一番勸慰,陳歡這才稍稍心安。
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
這些天來,父子二人住在庭院之中,雖是吃香喝辣,服務(wù)周到,但始終不自在!
好在,三天的時間很快也就過了!
這天清晨,林壽昌早早地帶著他們,逶迤下了山。
來到馬幫大院,陳歡才注意到,這里簡直就是一處喧囂的市場:
騾馬嘶叫,馬車擁擠,庫房里的貨物堆積如山??臻煹膹V場上,既有踏著晨曦歸來的馬隊,又有迎著朝陽出發(fā)的人馬,你來我往,真是繁忙!
見林老爺親自到來,眾人紛紛見禮,陳耳更是大老遠(yuǎn)迎了上來。
一見陳耳,林壽昌就急切地問道:“徐道長呢?”
陳耳多看了陳歡一眼,直言道:“師父昨夜收功之后,只草草吃了幾個果子,就又上飛雪亭去了!”
聽得這話,林壽昌也不再耽擱,轉(zhuǎn)身走出大院,領(lǐng)著陳歡踏入一條羊腸小道,逶迤上了后山。
看他腳步輕快,身如猿猴,一路攀爬而上,陳歡什么也不敢問,只能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頭。
不久,山勢越加陡峭,林木越發(fā)茂密,耳邊隱約傳來了嘩嘩的水聲,陳歡走在后頭,只見落葉間依稀露出一條長滿青苔的石階來。
林壽昌走在前頭,忽然扭頭囑咐他,
“徐青平此人,金銀不能動其心,美色不能亂其志,只有真情才可以感召他!所以,如果他不肯收你為徒,你就要聲淚俱下地乞求……”
他頓了頓,刻意指示,
“你越是聲情并茂,就越能達(dá)成心愿……”
聽得舅舅這話,陳歡立刻就會意了,心中也開始盤算起來。
二人拾級而上,來到山腰的亭子邊,只見素白的飛流伴著轟隆隆的水聲從山頭傾泄而下,落在飛雪亭旁的水潭中……
徐青平正凝神靜氣,盤膝靜坐在亭子中。
隔著好遠(yuǎn),只見他的裝束、相貌依舊,但陳歡覺得,他似乎完全變了個人,只是具體有什么不同,卻又說不上來。
而林壽昌一見他,頓時眉頭一皺,驚聲說道:“許久不見,想不到,道長終于突破了瓶頸!真是可喜可賀?。。 ?p> 陳歡心中奇怪,開口問道:“瓶頸……舅舅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望著眼前這個齊肩高的外甥,林壽昌伸手摸摸他的后腦勺,淡然笑道:“有朝一日,你也會明白的!”
這時,徐青平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就里精光閃爍,靈氣逼人!
只見他抬手一揮,放在身邊的寶劍竟然“叮當(dāng)”震顫,伴著一聲清脆的龍吟,宛似活物一般,鏗然躍入了他的手中!
他執(zhí)劍起身,微微稽首,朗聲說道,“老爺幫務(wù)繁忙,日理萬機,今日怎么還有閑暇到我這里來?”
林壽昌嗤嗤笑了起來,一邊撫摸著陳歡的肩膀,一邊搖頭說道:“徐先生,你這是明知故問啊!”
聽得這話,徐青平掃了一眼陳歡,慨然說道,
“貧道不過是一頭喪家之犬,承蒙老爺收留才有了三尺容身之處,又哪有為人師表的資格?收下陳耳為徒,已經(jīng)是誤人子弟,心中時時惶恐,又怎敢再禍害俊才?”
這話一出,林壽昌急忙擺手,說道,
“徐先生,你切莫妄自菲??!我這外甥對先生渴慕已久,先生既然也覺得他是少年英才,這正是天定夙緣,先生通悟道法,又怎可逆天行事?”
徐青平一愣,劍眉微皺,正在思索。
就在這時,林壽昌抬手一推,陳歡也立時領(lǐng)悟了他的意思,當(dāng)即一個趔趄,屈膝跪倒,哭聲說道,
“師父,之前是徒兒有眼不識泰山,不慎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里能劃船,千萬不要記恨,求您一定要收我為徒!”
說到這里,他靈機一動,腦海里回憶起了自己從小到大,被阿虎欺負(fù)、打罵的一幕幕,頓時鼻頭一酸,淚如泉涌,放聲大哭!
看他哭得痛徹心扉,林壽昌驚得合不攏嘴!
心道,你這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
接著,陳歡膝行上前,伸手抓住徐青平的道袍衣擺,失聲哀嚎,
“先生,拜您為師是……是我的畢生夢想!來這飛龍崗之前,我已經(jīng)暗下誓言,若您老人家看不上我,我……我也一定要終生尾隨,哪怕只是為您端茶遞水,執(zhí)鞭墜鐙,只要能一睹先生的仙姿,也算……也算不枉此生了……”
徐青平掙脫不得,頓時憤而怒斥道:“你這是做什么?”
看到剛剛還仙風(fēng)道骨,威風(fēng)凜凜的徐青平,突然變了臉色,陳歡知道,這一招果然管用!
于是,他更是聲淚俱下地說:“師父不收,我便不起!”
見徐青平進退不得,林壽昌心中也暗暗笑了起來,
“想不到,這小子一點就通,還挺聰明喲!”
于是,他微微拱手,代為請求,“道長!這少年資質(zhì)聰慧,如今又心意堅定,就請先生另再看我的薄面,就莫再拒絕了!”
眼看甥舅齊心,徐青平心知推脫不得,只好嘆了口氣,勉為其難地說道:“罷了罷了!”
他頓了頓,沉聲說道,
“雖然我已被逐出了門墻,但我?guī)煶惺裆?,因此,做我的弟子,就要更加恪守蜀山門規(guī),你確信自己能持守嗎?”
聽得這話,陳歡不禁驚喜欲狂,不假思索地說道:“我能!我一定能!”
徐青平見他天真無邪,也并不反感,當(dāng)即目光炯炯,直視著他,厲聲問道
“身在玄門,就該清心寡欲,秉持正義,你能持守嗎?”
陳歡渾身一顫,脊背發(fā)冷,卻依舊激動難言,連連點頭,道:“我……師父,我能!”
徐青平緊緊盯著腳下這個少年,看他目光殷切,無比真誠,當(dāng)即面朝北方,屈膝跪下,雙手托舉著寶劍,一連三拜,朗聲說,
“蜀山三戒,一戒欺師滅祖,二戒濫殺無辜,三戒奸淫亂倫,你要終生銘記!”
陳歡懵了……
心道,我拜師成功了?
從今以后,我也是蜀山弟子了?
心念及此,他激動難言,心口砰砰直跳,急忙跟著師父拜了,并默念著蜀山三戒,等到師父起身,他又虔誠地向師父磕了頭,行了拜師禮。
徐青平將他攙扶起來,義正言辭地勸誡,
“好!從今以后,你就是貧道的弟子,一言一行務(wù)必謹(jǐn)慎!今日,你拜入我的門下,奈何為師身無長物,只好把這柄寶劍轉(zhuǎn)贈與你……”
他凝視著手中寶劍,沉聲說道,
“這柄龍驤寶劍,乃是貧道的啟蒙師尊親傳,望你勤勉修煉,早日領(lǐng)悟道法真諦!”
聽著這般殷切的教誨,陳歡心中感動萬分,顫巍巍地從師父手中接了過來。
誰知,此劍不輕,甫一入手,陳歡身子一個趔趄,險些不能把持,他羞得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驚愕地說道,
“好重的一把劍!”
運目一看,只見劍柄雙龍交纏,樣式古樸,抽劍出鞘,寒芒閃爍,刃上仿佛凝結(jié)著一層白霜!
彈指一敲,聲如龍吟,久久不絕,就算陳歡對劍一竅不通,也能看出,這是一柄難得的寶劍!
站在一旁的林壽昌贊不絕口,驚聲說道,
“小外甥,恭喜你了,徐先生的龍驤劍可是一柄難得的上品寶器!”
陳歡一臉懵懂,問道,
“寶器?上品?!”
見他一竅不通,林壽昌和徐青平相視一眼,不由得啞然失笑,娓娓說道,
“你初入此道,有所不知!修真之人通常把自己所用的兵器、法器統(tǒng)稱為法寶,而法寶由于品質(zhì)高下,又有法器、寶器、靈器,甚至于仙器之說!”
這一刻,陳歡只如接觸到了一個別樣的世界,趕忙側(cè)耳傾聽了起來。
“那些材質(zhì)平常、工藝普通的器物,一般都由初初入門的修真者使用,也就是尋常的兵器、法寶,即便品質(zhì)上乘,終究也沒什么威力,徒具其形,只能聊以自衛(wèi)!”
說到這里,他指著陳歡手里的龍驤劍,
“至于寶器,往往出自大師之手,工藝精湛,材質(zhì)稀有,其中甚至含有寒鐵、精金之物,削鐵如泥,吹毛立斷,萬金難求!然而,在寶器之中,也有著上、中、下品階之分,而你手中這柄龍驤劍,就是難得一見的上品寶器……”
聽得這話,陳歡握緊手中寶劍,歡喜不已。
講了這么多,卻見外甥無動于衷,林壽昌急忙推了他一把,出言提醒道:“愣小子,還不快快謝過師父?這柄龍驤劍不僅珍貴無比,更還是徐先生的心愛之物啊!”
這時,陳歡才幡然醒悟,再次下拜,恭敬地說:“弟子陳歡,拜謝師父賜劍!”
說著,他轉(zhuǎn)念一想,誠惶誠恐地問道,
“可是……師父把劍給了我,今后你老人家豈不是無劍可用了嗎?”
聽得這話,徐青平欣慰地笑了,他徐徐攙扶起這個稚嫩少年,說道:“隨著修為進境,有劍無劍,于為師而言,已然沒有太大分別了!”
陳歡懵懵懂懂,卻是無法理會,只是發(fā)現(xiàn),師父的眼神之中,蘊含著一股精純的光芒,宛似一股股劍氣。
……
陳歡年紀(jì)青蔥,好奇心起,打量著手中的龍驤劍,忍不住又問道,
“師父,剛剛聽舅舅說了法器、寶器,只是不知道,所謂的靈器又是何物,還有那仙器……是不是就是仙人用的兵器?”
看著陳歡眼中充滿向往的樣子,徐青平沉吟著說,
“靈器一物,雖同樣是法寶,卻宛如生靈,擁有靈性,可大可小,可長可短,勢若雷霆,力大無窮,可遇而不可求,也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法寶!至于仙器……”
他負(fù)手而立,極目遠(yuǎn)眺,慨然說道,
“乃是天地奇物,造化之門,隱身于須彌之間,卻可殺人于千里之外,即可開天辟地,又能殺伐萬物,多見于傳說之中!”
聽得這話,林壽昌也目瞪口呆,陳歡更是嚇得汗毛直立!
……
臨行之際,徐青平囑咐道,“下山之后,就去找你的陳耳師兄,讓他傳你入門劍術(shù)、心法,從今以后,你就與他同吃同??!每到十五月圓之夜,你師兄弟二人就一齊來這飛雪亭中,聽為師傳講道法!”
聞言,陳歡不禁喜出望外,心想,終于夙愿得嘗了!
同時,他握緊了手中的龍驤劍,心里惡狠狠地說道,
“阿虎,你就洗好脖子,等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