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星天湖畔,天已經(jīng)大亮!
此時,林坤、諾刀空和陳玉嬌三人已早早地到了場:
沈夢秋錦衣飄飄,英姿颯爽,劍影如電,正在指點(diǎn)他們練劍……
陳歡心口一滯,咽了口唾沫,嘀咕道,
“我遲到了?!”
若是旁人遲到,以沈夢秋的暴脾氣,定會惡語相向,甚至出手懲罰!
奇怪的是,對于陳歡,她卻面無表情,不聞不問,好似根本沒有這回事,繼續(xù)教授大家劍法!
按理來說,領(lǐng)路師姐網(wǎng)開一面,應(yīng)該是值得“慶幸”之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陳歡心頭更是倍感失落,無比煎熬!
“她根本就把我當(dāng)成了空氣!”
不過,這又能怎么辦?
如今,舊愛已成往事,他只能悻悻地走上自己的位置,默默練習(xí)劍法……
正午時分,日頭正盛,一向平靜的星天湖畔卻由遠(yuǎn)及近,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響,接著,有個人影從湖邊趕了過來……
走近了一看,竟然是汪鳳翔!
陳歡心里莫名一酸,立刻想了起來:
“是了,他正是師姐的未婚夫!”
卻見沈夢秋大袖一揮,鏗然收劍,黛眉微皺,瞥眼看了看他,冷然問道,
“你不在掌門身邊好好伺候,來我這里干嘛?”
汪鳳翔微微稽首,苦笑道,
“師妹一心授業(yè),我也不敢打擾,不過,你只怕已經(jīng)忘了,今日正是下院拜山之期!”
“哦?是嗎?!”
聽得這話,沈夢秋一愣,頗有些意外,稍稍遲疑,黛眉緊鎖,沉吟著說,
“確實(shí),好像真是到了拜山之日!”
“不過,這都是你們長老院的任務(wù),如今,我已經(jīng)入了夫子院,做的是傳道授業(yè)的事情,這些迎來送往之事,又與我何干?”
“師妹!”
汪鳳翔一臉無奈,上前一步,急聲說道,
“你身份特殊,除了屬于夫子院的一員,你還是掌門千金!”
“今日,幾個下院的使者已經(jīng)陸續(xù)到達(dá),此刻,掌門已在太離宮中安排了接風(fēng)宴,他讓我來傳話,命你一定要去參加今天的宴會!”
“命我?”
這話一出,沈夢秋就像一頭被激怒的老虎,頓時面色驟變,兩眼通紅,憤而怒罵道,
“他憑什么命令我?我今天若是不去,那便如何?!”
看到師姐當(dāng)眾發(fā)飆,甚至直言頂撞掌門人,在場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不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眼見威逼無用,汪鳳翔只得嘆了口氣,上前一步,苦聲說道,
“師妹,你是師父的女兒,應(yīng)該最清楚不過,師父他也有自己的難處!”
感情牌,終于起了作用!
聽得這話,沈夢秋嬌軀一顫,兩眼微紅,頓時沉默無聲了……
半晌,她回頭看了看大家,擺手說道,
“太離劍法博大精深,變化無窮,你們多加鉆研,今日,我暫時不能與你們一同練習(xí)了!”
說完,扭頭就走了!
汪鳳翔則灰溜溜地跟在了后頭。
看沈夢秋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陳歡眉頭一皺,心中奇怪,詫異地問道,
“這拜山……又是什么禮數(shù)?”
他搔了搔后腦勺,遲疑著說道,
“看師姐的意思,似乎一點(diǎn)也不愿意去參加那個所謂的接風(fēng)宴呀!”
陳玉嬌白了他一眼,撇嘴笑道,
“井底之蛙,孤陋寡聞!”
諾刀空微微一笑,娓娓介紹道,
“按照規(guī)矩,每到年底之時,四個下院都要派遣使者,帶上豐厚的禮品,前來圣壇祭拜天鈞祖師,謂之‘拜山’!”
聽得這話,陳歡一愣,嘀咕道,
“聽起來,怎么像是凡塵俗世之間,分封在外的王公貴族,每年都要定期向天子進(jìn)貢?!”
諾刀空臉色微變,訕訕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
“有些事,知道就好,沒必要說出來!”
陳歡一臉茫然,搔了搔后腦勺,嘀咕道,
“有這么嚴(yán)重嗎?”
此時,時辰尚早,不過,坐鎮(zhèn)場子的領(lǐng)路師姐一走,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傍晚時分,太陽更是火辣,陳歡四人饑渴交加,交匯了一下眼神之后,便提早結(jié)束了修煉:
這大概就是學(xué)員之間的默契吧!
前往飯?zhí)弥畷r,師兄弟四人追逐笑鬧,經(jīng)過了百花園……
這時,諾刀空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太離宮,神情黯然,沉聲說道,
“師父在世的時候,我常常跟在他老人家身邊,烘制點(diǎn)心,制作小菜,每每碰上這樣的宴會,席上總會有一道他親手做的云品糕!”
情到深處,他兩眼微紅,慨然長嘆,
“今年……今年的接風(fēng)宴上,只怕沒有了!”
陳玉嬌感同身受,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
“師兄,逝者已矣,還請節(jié)哀!”
正在這時,對面姹紫嫣紅的月季花叢中傳來了一陣驚喜的笑聲,
“喲,這不是玉嬌妹妹么?”
大家循聲望去,一對男女娉婷而來,只見那男子面如冠玉,相貌英俊,身穿一襲淡金長袍,手握一柄鳳翼短劍,風(fēng)流倜儻!
女子雙眸如星,身姿窈窕,一身雪白玉裳,風(fēng)姿綽約,仿佛月宮仙子下凡塵!
見狀,陳玉嬌兩眼瞪大,驚喜欲狂,三五步迎了過去,欣然笑道,
“凌風(fēng)哥哥,原來是你?!”
“玉嬌妹妹,久違了!”
凌風(fēng)淡然一笑,微微稽首,說道,
“只因家父正在閉關(guān)修煉,今年這拜山之事,就由我全權(quán)處理!”
他眉頭一動,激動地說道,
“對了,在剛剛的宴會之上,我還見到令尊了,要不,我們一起去拜見他吧?!”
“不不不!”
乍一聽得這話,陳玉嬌只嚇得花容失色,急忙后退,急聲說道,
“我看還是算了吧!”
她撅起了櫻桃小嘴,一臉憤懣,
“你還不知道嗎?就他那個臭脾氣,一見面又該對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說三道四,我可不去見他!”
聽得這話,凌風(fēng)搖頭笑了起來,問道,
“是了,多年不見,不知令兄過得如何,劍術(shù)可有長進(jìn)?真希望有朝一日,再與他切磋切磋!”
陳玉嬌鼻孔里冷哼一聲,撇嘴說道,
“得了吧,就他那個臭德行,整日就知道騎馬打獵,吃喝玩樂,又怎么和凌風(fēng)哥哥相比?!”
說著,她瞥眼看了看凌風(fēng)身邊的白衣少女,頓時兩眼瞪大,連連嘖舌,
“哎喲喂,哪里來的仙姑?”
“凌風(fēng)哥哥,你可真是有福氣,許久不見,身邊又換了這么一位天仙似的姑娘!”
“你別張口就來!”
聞言,凌風(fēng)面色尷尬,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隨即,朝著身邊女子微微一笑,斥責(zé)道,
“你這丫頭,休要胡說!”
陳玉嬌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頓時一臉詫異,皺眉說道,
“喲,想不到一向風(fēng)流不羈的凌風(fēng)哥哥,今日竟然變得膽小如鼠,畏首畏尾了!”
她嘿嘿一笑,上下打量著白衣少女,一臉詭異,
“難不成,她就是我的名譽(yù)嫂子、無塵劍苑未來的掌門夫人,這才能把你管教得服服貼貼,束手束腳么?”
聽得這話,那白衣少女黛眉一皺,面色微變……
見狀,凌風(fēng)訕訕一笑,急忙解釋,
“不不不,這位是明月師妹,是我特意帶來,隨我一同拜山的!”
他頓了頓,深情款款地凝望著身旁的白衣女子,笑道,
“當(dāng)然了,如若承蒙師妹青眼,我自是希望她能做你的嫂子,當(dāng)我無塵劍苑未來的掌門夫人!”
“明月?!”
聽得這話,陳玉嬌一愣,側(cè)頭看了看呆若木雞的陳歡,嘀咕道,
“這名字怎么有點(diǎn)耳熟呢?”
望著眼前這一幕,陳歡渾身僵直,兩眼通紅,整個人都懵了……
他目不轉(zhuǎn)睛,死死盯著這位冷艷清麗的少女,嘴里用蚊蠅似的聲音,喃喃重復(fù),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