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功夫說再多,還不如來點真家伙!
這時,沈夢秋神情激動,一把抓住了父親的手臂,哭聲哀求道,
“爹,我求求你,放了陳歡吧,他初初入道,修為尚淺,你再是這么挾持于他,可能就真的害死了一位少年劍圣!”
“少年劍圣?”
聞言,沈星海一怔,瞥眼看了看面前這個少年,不禁嗤嗤一笑,滿臉不屑,撇嘴說道,
“你怎么不說少年劍神?!小妮子一向巧舌如簧,想要我放了這小子,也不用如此信口開河吧?”
天豐真人卻是眼目放光,沉吟不語……
見父親開始松口,不再嚴(yán)厲,沈夢秋暗暗歡喜,立刻開誠布公,眉飛色舞地說道,
“我既是沈家族人,您‘劍皇’的千金,選擇的女婿又怎會等閑?!”
她兩眼炯炯,朗聲說道,
“不瞞爹爹,陳歡在蜀山學(xué)道之時,曾經(jīng)承蒙二叔指點,習(xí)得《太離劍法》,后來又因緣際會,悟得太離劍氣……”
“哦?”
聽得這話,沈星海微微一驚,當(dāng)即將手中這個毛頭少年拎了起來,嘖嘖稱奇,慨然說道,
“想不到,小子竟是個初九之?dāng)?shù)!”
話音剛落,陳歡身子一輕,如同一只癩皮狗,被狠狠甩了出來……
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竟鬼使神差地站在了沈夢秋的身邊!
“我沒事!”
他摸了摸手腳,又稍稍運氣,一切都沒有大恙,不禁激動地笑道,
“師姐,我沒事哎!”
見狀,沈夢秋不禁也大喜過望,又一次復(fù)查他身上的要穴,急聲問道,
“你……你真沒有受傷嗎?”
看她如此緊張,天豐真人搖頭笑道,
“你父親堂堂掌門之尊,豈會暗下殺手?”
陳歡劫后余生,不勝歡喜,這時,他心中不禁暗暗奇怪,低聲問道,
“對了,掌門剛剛說的初九之?dāng)?sh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責(zé)備我嗎?”
“傻瓜!”
聽得這話,沈夢秋滿臉通紅,偷眼看了看那頭的師伯祖和父親,低聲解釋,
“那是易經(jīng)六十四卦的六爻位置,初九就是陽爻的第一位!”
“六十四卦之中,乾卦居首,初九的爻辭是‘潛龍勿用’,我爹這是借此暗示,說你是一條身懷絕技的潛龍,但還需韜光養(yǎng)晦,假以時日,必定可以一飛沖天!”
聽得這話,陳歡心中美滋滋,暗暗嘀咕道,
“看來,這個老丈人對我的印象還不錯!”
這時,只見沈星海劍眉直立,朗聲招呼道,
“嗨,小子,我女兒說你是‘少年劍圣’,我可不信!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就讓本尊來試試你的太離劍氣吧!”
女婿、丈人一見面,這就要動刀子?
陳歡終究有些抹不開面!
他一臉的難為情,咽了口唾沫,嘀咕道,
“這……這不好吧?”
只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向了沈夢秋!
哪知,卻見她滿臉殷切,擺手說道,
“發(fā)什么愣?你只管使出你平生所學(xué),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
聽得師姐的囑咐,陳歡這才鼓足勇氣,微微稽首,拎著寶劍,一步步走了過去。
沈星海,位列“御劍七子”之一,人稱“劍皇”!
不論修為,還是劍術(shù)都遠(yuǎn)在陳歡之上!
面對如此強敵,他唯有先發(fā)制人,才有一絲絲制勝之機……
于是,他腳踏玄冥,縱身一躍,借著沉沉夜色,轉(zhuǎn)瞬之間,便躥到了對手的跟前!
“欻!”
霎時,手中長劍吞吐著金紅劍氣,當(dāng)空漫卷而去。
見狀,沈星海劍眉微皺,手?jǐn)[劍訣,錦衣飄飄,后發(fā)先至:
霎時,一道金燦燦的劍影便當(dāng)空化成!
只見他以氣為劍,以“心”相御,心劍交融之下,金色劍影當(dāng)空飛舞,施展出各式精妙劍法,徑自與陳歡對陣開來!
“叮!”
雖是無形劍氣,每每碰撞之時,卻發(fā)出清脆的金鐵之聲!
他暗暗吃驚,嘀咕道,
“不愧是‘劍皇’,無形劍氣,竟然可以化用成有形之劍!”
不僅如此,每次撞擊之時,一股股驚天動地的力道反震而來,只讓陳歡身心巨震,手臂酸麻!
暗夜之中,金光奪目,一股股磅礴勁氣激蕩開來,沈夢秋和天豐真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再是硬拼,我得被耗死!”
想通了這個道理,陳歡暴退開去,急運劍氣,劍法無影,多式太離劍法之后,出奇制勝,專以攻擊對手的弱點!
誰知,金色劍影快如閃電,自成劍法!
即便他如何雷霆手段,沈星??偰芗皶r抵擋,以致無法近身……
“看來,只有硬拼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凌厲的太離劍氣下,金色劍影不斷淡去!
見狀,陳歡迎頭而上,見勢反擊:
霎時,身如飛仙,劍氣如虹,寒芒掠過,宛如驚雷,一連劈下八式太離劍法!
望著這一幕,場外的沈夢秋一怔,整個人都呆住了,她不知道該為陳歡吶喊助威,還是為父親擔(dān)心……
正在這時,卻見沈星海目閃寒光,稍稍后退,氣運全身,又?jǐn)[劍訣:
“嗚!”
虎口之間,金光大作,好似化生出了一柄金色寶劍!
隨著劍氣加持,半個素心園狂風(fēng)肆虐,勁氣激蕩,半空里一連化生出七道奪目的金色劍影,交替飛舞,席卷而去!
“怦!”
兩相交接之下,好似晴天夜半,突然傳來了一陣驚雷,地動山搖!
陳歡一個趔趄,渾身巨震,內(nèi)氣一頓,道袍粉碎,整個人瞬間被震飛而出,墜入到了三丈開外的花叢中。
“陳歡!”
見狀,沈夢秋一聲尖叫,只嚇得魂不附體,兩腳發(fā)軟,踉踉蹌蹌地狂奔而來,只見他面色蒼白,渾身僵直,氣息奄奄!
見狀,她兩眼通紅,淚如泉涌,伸手就往他體內(nèi)猛催真氣,失聲說道,
“陳歡,你……你不要死!”
這時,沈星海閑庭信步般走了過來,嘴角上揚,冷笑道,
“看來,你所吹捧的少年劍圣,有點言過其實嘛!”
聽得這話,沈夢秋怒火中燒,憤然痛斥道,
“以大欺小,仗勢欺人,算什么真英雄?”
她一邊運氣,一邊怒罵道,
“再說了,你以成名絕技‘七星劍影’來取勝,又有什么可值得吹噓的?!”
驚惶之下,她急匆匆給陳歡喂了一粒固本培元的丹藥,苦聲說道,
“陳歡若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這時,一旁的天豐真人走了上來,笑道,
“傻丫頭,放心吧,這小子沒事!”
他頓了頓,白眉微皺,遲疑著說道,
“不過,你爹肯與他施展七星劍影,其實是看得起他,也是心中有意,你心機聰穎,一向通透,怎么到了關(guān)鍵時刻,卻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呢?!”
“是么?”
沈夢秋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側(cè)頭去看父親,只見他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見狀,她不禁驚喜欲狂,跳將起來,一把抱住了天豐真人,說道:“師伯祖,我愛你!”
隨后,她又跳到了父親跟前,扭捏半晌,踟躕不語,最后,只擠出幾個字,說道,
“爹,謝謝你!”
沈星海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道,
“既是父女,還說什么謝?!”
沈夢秋嘿嘿一笑,點頭稱是,接著,她黛眉微皺,稍顯羞赧,最后,朱唇輕啟,問道,
“那……爹爹何時為我們舉辦婚禮呀?”
沈星海一愣,瞥眼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陳歡,苦聲說道,
“來日方長,你至于這么急嗎?”
“再者,你這劍圣夫君修為尚淺,寂寂無名,不論如何,也該在昆侖山間潛心修煉個三五年,等到修為精進(jìn),并在修真界混出點名堂之后,為父才能安排你倆的婚事吧?”
他慨然說道,
“如此一來,才算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嘛!”
沈夢秋點點頭,說道,
“爹爹這話,也不無道理,只是……”
她雙頰微紅,神情扭捏,支支吾吾道,
“我怕……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沈星海劍眉微皺,遲疑著問道,
“這是為何?!”
沈夢秋苦笑一聲,說道,
“也不知道怎么了,這一段時間,我總覺得渾身無力,頭暈?zāi)垦#覜]有半點的食欲,就想吃點酸的!”
她叫苦不迭,搖頭說道,
“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中毒了,甚至花了不少功夫去療毒,直到前些天,我在偶然之間,聽到院里的婦人提起這些情況,我才知道自己……”
聽得這話,沈星海劍眉倒立,氣得咬牙切齒,憤而痛斥道,
“你……你們!”
話到嘴邊,他哪里還能說得出口?
沈夢秋戰(zhàn)戰(zhàn)兢兢,埋下頭來,泣聲說道,
“爹爹……我……我已經(jīng)兩個月沒來月事了!”
聽得這話,沈星海更是怒氣沖天,脫口而出,憤而大罵道,
“無恥!”
說著,他沖向了一無所知的陳歡,抖手一招,劍影吞吐,就要當(dāng)頭劈下!
“罷了!”
天豐真人急忙制止住他,勸阻道,
“木已成舟,又奈其何?!”
暴怒之下,沈星海又一劍劈在了一旁的假山之上,破口大罵道,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此時,經(jīng)得真氣入體,丹藥入腹,陳歡渾渾噩噩醒了過來,乍一聽得這話,整個人都懵了:
“假裝懷孕?師姐真是個實打?qū)嵉膽蚓?!?p> 看來,我這個女婿是逃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