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中兩個蒲團上盤坐著一位老者和一位少年。
氣定神閑地吐納之后,老者輕輕一嘆道:“若是你再早出現(xiàn)幾十年,或許我真的可以借助你的這個金色靈力進行嘗試,不過我已經(jīng)獲得了很多了?!?p> 捕捉到章孟悛細微的焦慮的郝家半圣,緩緩的開口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想些什么,不過你要知道,即便你現(xiàn)在是圣人,也不可能撼動整個帝都。”
章孟悛并沒有因為半圣老祖的話而感到錯愕,帝都幾百年的沉淀并不是一位圣人就能撼動的。
如果可以,莫乙的出現(xiàn)就足以徹底改變大陸的格局,而不只是影響。
如今帝都對莫乙的態(tài)度是尊敬和拉攏而不是徹頭徹尾畏懼。
之后,半圣老祖與章孟悛聊了很久,章孟悛也從老祖的口中聽到了許多事情,甚至是百年前發(fā)生的事情。
幾日后清晨,雞鳴報曉,一騎快馬在朝陽的輝映下由遠及近。
郝禮尚拿著一卷捷報,興奮地來到半圣老祖的打坐處稟報。
“天瀾郡一支,召集舊部安頓百姓一切順利。如今天瀾軍主力已經(jīng)占領(lǐng)司坊郡主城,矛頭直指帝都。”
半圣老祖并沒有因為這些消息流露出一絲的欣喜,而是淡淡的開口道:“還有其他的嗎?”
郝禮尚興奮的神色絲毫不減,似乎就是在等半生老祖的這句話,連忙答道:“有,有。大荒郡的代理郡城主端云,司坊郡現(xiàn)任郡城主白川,紫陽郡郡城主楊天義都已經(jīng)宣布要與天瀾郡共同發(fā)兵帝都,在之后還有幾郡也透露出了出兵的意思。”
半生老祖的神色依舊面沉如水,淡淡道:“大荒郡那個小丫頭我曾經(jīng)見過她一次,能做出如此魯莽的決定我也能理解。這個在司坊郡攪動風(fēng)云的于川怎么也想起自己姓白了,白濤呢?最后這個向來撇清自己的紫陽郡是怎么了,那個楊天義我還以為是最近楊家里面最正常的一個?!?p> 自古以來,一個王朝的末期,大多是因為充斥著皇室腐敗,百姓受苦,社會矛盾等因素。
但就目前來看,帝都以造反的理由討伐天瀾郡,只是把天瀾郡和帝都放在了對立面。
而以上那幾點,現(xiàn)在的云單帝國可是一點都不占,唯一的還是一場沒有多少人知道的戰(zhàn)敗。
即便世人皆知,勝敗乃兵家常事,也不足以成為帝國滅國之罪。
天瀾郡打的是一場復(fù)仇戰(zhàn),大荒郡,紫陽郡作為帝國的臣子按照道理此時應(yīng)該是天瀾郡的敵人。最有意思的是剛被天瀾郡占領(lǐng)主城的司坊郡,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天瀾郡的盟友。
如果這一切不是計,那他們就是在賭,賭天瀾郡能贏下這場復(fù)仇戰(zhàn)。
“都是蕓棲那個小丫頭的盤算嗎,還是說她只是把天瀾郡一脈的路走了下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就三歲大吧?!卑肷献鎿u了搖頭,“那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或許她真的。”
“老祖,老祖。不好了,不好了!”郝家二祖一臉慌張,闖進了半圣老祖的靜修處,看了一眼有些欣喜中帶著一絲疑惑的郝禮尚繼續(xù)道,“章孟悛那臭小子跑了,我看多半是自己去帝都了?!?p> 半圣老祖的嘴角略微抽搐一下,隨后平淡地問道:“他可留下什么東西。”
郝家二祖兩手一攤,氣急敗壞道:“那是一個字沒留啊?!?p> “老祖,倘若我全力去追,還可能在孟悛到達帝都之前攔住他?!焙露Y尚急促的說道,似乎對于他立刻動身只差半圣老祖的一句話。
半圣無奈的笑了笑:“圣人之境都有縮地神通。他若是一心想要去帝都,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很難追得上他。但他一心想去,追得上又能怎么樣,我們真的有理由說服他回來嗎?”
二祖無奈的攤著手說道:“那他怎么也要把靈力接引儀式完成再走吧?!?p> “靈力接引儀式,我早就和他說過了。”半圣看了看郝家二祖,“他和我說強大的外部靈力并不能對他對神境的探索有多少幫助,因為只要他愿意,他本身神通帶給他的那種神奇的金色靈力會幫助他從天地之間同化無窮無盡的靈力?!?p> 無窮無盡這個詞聽得郝家二祖和郝禮尚心中一驚,
他們聽說過,圣人維持自身強大的奧妙就是同化天地之間與的靈力。
人在未登臨神境之前,自身是存在極限的,極限下所承載的最大靈力就是普通人的瓶頸。
然而,圣人之境的同化能力的存在,讓其能坐擁身體極限以外的靈力。
這種自身外在靈力的多少,取決于圣人自身的對靈力的感悟,但這種感悟能同化的靈力即便龐大但也有盡頭。
章孟悛所謂的無窮無盡,簡直可以比肩神境。
半圣看了一眼二人的神色,開口道:“你們既然不懷疑,我看就這樣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離開靜室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郝禮尚剛剛行禮想要離開,就被二祖叫住站在原地。
“我聽說,送信的是一位天瀾軍的將士?!倍嫠妓髁艘幌?,“暗地里的天通者境高手應(yīng)該不下七位吧,為什么不是他們來送信。”
郝禮尚抱了抱拳,直言道:“如今戰(zhàn)場之上,帝都和天瀾郡先鋒軍鋒芒對峙,暗地里高手們的戰(zhàn)斗也沒有停止過。”
“之前天瀾郡被帝國軍隊屠城的時候,我們就派出了三位天通者境的高手對天瀾郡一脈進行支援,可最后的結(jié)果是一死兩傷?!?p> 二祖眉頭一皺,斥責(zé)道:“死了一位天通者,這樣的大事怎么沒和我說!是誰?”
郝禮尚被二祖突然爆發(fā)的氣勢嚇得連連后退:“是郝袁亮前輩?!?p> “那個小兔崽子真是老糊涂了,都快死的人了還出去瘋什么?都二百年過去了,還忘不了他那點破事。”二祖的褶皺的皮膚連連發(fā)顫,兩縷胡須飛舞著,“他的肉身呢?”
郝禮尚不敢遲疑連忙道:“就葬在了那個地方。”
“那個女子的后人都安頓好了嗎?”
“多少受到了不小的波及,活下來的人都已經(jīng)安全了?!?p> 二祖望著帝都的方向,默默道:“孟悛小子啊,孟悛,你可不要因為感情而誤了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