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北平城暗流涌動
朱棣看著甄武。
他這輩子見過許多人,有著一套他的識人方法。
有些人天生就帶著一種獨屬于自己的魅力。
同樣一件胡攪蠻差的事情,這種人做出來,不僅不惹的人討厭,反而會讓人覺的有趣,并且還能感覺到這人的聰慧與機變。
甄武就是這種人。
此時,場內(nèi)的氣氛略顯尷尬,甄武撓了撓頭向朱棣表達了一下他的窘態(tài),隨后轉(zhuǎn)身看向倪諒,試探的提議。
“倪百戶,你看要不要算算醫(yī)治的費用?我最近倒是有些余錢,咬咬牙也就賠付給你了?!?p> 倪諒冷冷的看了幾眼甄武,又轉(zhuǎn)頭看向朱棣,見朱棣沒有替他做主的意思,他便明白了,他不管嘴上還是手上都在甄武身上占不到便宜,只能暫且忍了下來。
“錢財就不必了,倪家還不缺這點銀子?!蹦哒徴f完,和朱棣告罪一下,便欲先行撤離,轉(zhuǎn)身把他兒子,背在自己背上,就向著外面走去。
甄武有點意外,這家伙真特么瞎硬氣,銀子又沒得罪他,竟然不要。
不過,這樣甄武也樂得省錢,轉(zhuǎn)眼一瞧張武還傻站著,連忙沖著張武喊道:“你還站著干嘛?送一下啊,表示一下歉意,快點,跑著去,再不去你就追不上了?!?p> ……
等到甄武和張武兩人出了燕王府,一路走著,張武腦海里還在復(fù)盤甄武剛才一系列的操作,他有點理解不了,他打了人還鬧到了燕王面前,竟然啥事也沒有。
而甄武卻早把這點小事甩在了腦后,在他意識中二賢嫁人當(dāng)屬的上頭等的大事。
“你家里可準備妥當(dāng)了?”甄武問道。
張武回過神后,點著頭道:“已經(jīng)準備妥當(dāng)了,就等明日了?!?p> “那就好?!?p> 張武突然又問道:“你不想知道我為啥打那小子?”
甄武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道:“不想,以前我護著二賢,以后她是你媳婦,該你護著?!?p> 說到這里,甄武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若是日后你不想護了……”
“我會護她一輩子?!睆埼浯驍嗾缥涞脑?,斬釘截鐵的說道。
甄武側(cè)頭看向張武,然后又收回目光,也把心里的叮囑憋了下來。
他只是個當(dāng)哥的,叮囑多了亦是惹人厭煩,不如不說。
往后啊,說到底還得看二賢自己,婚姻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尤其是這個可以納妾的年代,她想要過得好,需自己會經(jīng)營。
與此同時,倪諒也回到了家中,倪諒自己一個人在客廳中靜靜的待了許久,一直到心中的怒火壓到心底深處后,才長吁一口氣,起身去往書房。
他書房里,此刻有一人正在安靜的看書,瞧見倪諒?fù)崎T進來后,瞥了一眼就再次把目光放到了書籍上面。
隨后,只是輕輕的開口道了一句:“在燕王府受了氣?”
倪諒冷哼一聲,沒有多說話。
那人輕笑一聲,想了想后,開口寬慰道:“放心,這幾日北平城定然不會安穩(wěn),總夠燕王頭疼的。”
倪諒抬頭問道:“薛斌同意依附國公了?”
那人搖了搖頭道:“真若是這么簡單就能讓薛斌轉(zhuǎn)換門庭,那燕王也太簡單了,意料之中罷了,薛斌無所謂的?!?p> “那還能怎么不安穩(wěn)?”倪諒好奇問道。
那人放下書籍,起身走到窗前,看似在看風(fēng)景,又像是觀察周圍,陽光照在他還算帥氣的臉龐上,在他淡淡的笑容下,竟也有一種成竹在胸的氣質(zhì)。
這人赫然便是藍玉的親信,納哈出長子,沈陽侯察罕。
“可知道咬住有個女兒,叫做其其格?”
倪諒點頭,這種信息他不可能不知曉。
“她如今就在北平城。”察罕緩緩的吐出這句話來。
倪諒一驚。
然后,聽著察罕接著道:“你以為國公只有阿魯帖木兒這一個手段?國公早在之前就幫其其格聯(lián)絡(luò)過阿扎失里和失烈門,若是沒有國公,她怎么可能借來人手,又怎么敢來北平城意圖收攏舊部,重返漠北?”
這…
倪諒這一次真的驚駭了:“這會鬧出大事的,國公為何如此?”
在他的意識中,這屬于通敵。
察罕笑了笑道:“如此又如何?別說一個不見得拉起舊部的其其格,即便是阿扎失里或者是失烈門,這些人但凡有心思,國公抬手可滅,縱一縱他們又如何?反倒是燕王,你覺得如何?”
倪諒看著察罕淡然的神情,不得不把驚訝的心思壓下去,他靜靜的沉思了一會兒,再抬頭,臉上已滿是鄭重,沉聲道:“燕王英武神色,頗有幾分皇上的風(fēng)采?!?p> “這便是了,咱們的太子啊,說到底對他的兄弟們太過仁善了,不過這樣也好,國公替太子防著,太子自可做一代仁君,咱們跟著這樣一位君主也安心,而燕王想要以戰(zhàn)功站穩(wěn)邊鎮(zhèn),總得在他的戰(zhàn)功上抹點黑,讓他沒那么容易。”
說到這里,察罕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倪諒道:“說起來,太子挺看重你的,你可不要讓太子失望。”
倪諒立馬站起來面向南方,抱拳鄭重道:“愿以此身,以報太子?!?p> “不必這樣。”
察罕笑道:“若是不信任你,此事又豈會讓你知曉?”
倪諒再次坐下后,已經(jīng)再沒有了藍玉通敵的想法,滿腦子也開始站在了藍玉的角度考慮問題,想了一下后,忍不住又問道。
“那個其其格,她們有多大機會成功?”
“三成吧?!辈旌闭f道:“據(jù)我所知,她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了不少舊部,像護衛(wèi)軍,永清衛(wèi),密云衛(wèi),通州衛(wèi)等,總計怎么也有三千之眾。”
“三千之眾只有三成?”倪諒疑惑。
若是真的悄默默的聚集了三千人,攻打北平城顯然不夠用,但只是想要重返漠北,只需突襲古北口宜興守御軍即可,說起來古北口守軍也就一千多人,只要出了古北口,一入茫茫草原,完全是海闊憑魚躍。
“你想的太簡單了,這里畢竟是北平城,真當(dāng)燕王是瞎子?”察罕說道,隨后頓了一下接著道:“不過這個事咱們不用過多插手,咱們只管看戲即可,不管成不成,對咱們來說沒什么損失,即便不成,也給燕王添了不少堵,若是鬧到皇上耳朵里,說不定燕王還得吃一頓訓(xùn)斥。”
書房里陽光亮堂,可說的全是陰謀詭計。
倪諒點了點頭,認可了察罕的話,然而不知道過了多久,倪諒想到今日受到甄武的侮辱,又聯(lián)想到甄武曾親手斬殺過咬住,內(nèi)心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其其格真的就沒有報仇的想法?即便殺不了甄武,難不成還不能順手殺幾個甄武家里人泄憤?
他陰惻惻的開口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見一見其其格?”
……
何不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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