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他”才美得雌雄莫辯
桑諾也看著他們。
心里只覺得自己剛才真的是吃飽了撐的。
但最終也還是往前邁了一步,挨個和他們握了握。
“好了,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曲煙還挺高興,“沒想到這么快就交到好朋友了?!?p> 桑諾沒開口。
“那邊那個車是你的嗎?”大壯突然問。
桑諾回頭看了眼被撞得快要散架的破車,靜默了幾秒后點了點頭。
“還能用嗎?”大壯又問。
“理論上應(yīng)該還可以,”桑諾說,“但是——”
“但什么是啊,能用就行,”林煜扒拉了一下身后的包,開始往車邊走,“總比被喪尸追著啃好吧?!?p> “就是,”曲煙跟著說,也往車邊走。
桑諾這才注意到,一大批喪尸正從遠處腳步匆匆的往他們這邊趕,看那樣子得有上半年沒咬到新鮮的人了。
動作相當(dāng)急切。
“上車!”
桑諾還沒從那群,明顯比之前五金商場的速度快了將近三四倍的喪尸身上收回目光,就聽到大壯的一聲吼,轉(zhuǎn)頭就看到林煜已經(jīng)打開車門。
“快走!”林煜又吆喝了一嗓子。
桑諾被這一聲震得抖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坐在車?yán)锪恕?p> “你是從S市來的?”
車子開出去快一百米的時候,副駕駛上的曲煙轉(zhuǎn)身趴在車座椅上問。
“嗯?”桑諾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將車?yán)锢锿馔獯蛄苛艘蝗Α?p> 剛才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將車?yán)锏哪切┮路鋈ィ@四個人竟然只花了一分鐘就將車內(nèi)清理干凈了。
并且,剛才上車的時候她隨意往車頭看了一眼。
前保險杠好像也被拿了個什么布條綁上去了,雖然應(yīng)該沒了原來的用途,但至少算是除了少了一個車燈外的偽完整車輛了。
“我看到你車?yán)锬切┮路呐谱恿?,”曲煙從一旁扯出一件晃了晃?biāo)價牌,繼續(xù)說,“這個品牌的衣服我以前只在S市見過?!?p> “S市?”桑諾皺了皺眉。
“對啊,異變還沒開始的時候,”曲煙說,“當(dāng)時突然爆火了一個牌子,就是這個,當(dāng)時我還特別喜歡,但他們這個品牌從剛出來開始就是限量版,我搶了好幾次都沒搶到?!?p> “給我看看,”桑諾說。
曲煙將衣服遞給她。
桑諾不知道想到什么,將背包打開,將里面的衣服拿了一件出來。
又將兩件衣服的放在一起比了比。
這件衣服的質(zhì)感和做工明顯比她包里的好了不少。
并且這次的衣服明顯比包里的貴了十倍不止。
她指尖在衣服上摩挲了幾下,翻出吊牌,看到品牌名的時候指尖忽然一頓,眸子里全是錯愕。
蝶戀花。
別人知不知道這個牌子她不清楚,但她家里到現(xiàn)在都還存著一件高定天鵝絨晚禮服,不管是用料還是設(shè)計都是頂級。
她曾經(jīng)還專門在網(wǎng)上查過相關(guān)資料,知道那件衣服當(dāng)時剛被展示出來幾乎是天價。
聽那位神秘的設(shè)計師說,這件衣服原本是為她自己設(shè)計的,后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拿出來賣。
再后來,再后來的事情是她從她愛八卦的姑姑嘴里聽來的,說是桑沅之買來送給她媽媽了,作為感謝她為桑家生育一子的禮物。
可惜,她媽媽生了她,還在生產(chǎn)那天就難產(chǎn)死了。
舊事一股腦的涌入識海,桑諾皺了皺眉,淡淡看了幾眼,就又將衣服送回到曲煙手里。
“干嘛?”曲煙看著她。
“???”桑諾也看著她。
“不是你的衣服嗎?”曲煙問,“我剛才往后備箱裝的時候看了一下,全是你才能穿的號碼,我剛開始還以為你是搗騰衣服的呢?!?p> 桑諾這才想起來,早上的那會兒包里的衣服好像就全是她的號,現(xiàn)在這車?yán)锏墓烙嬕彩恰?p> 但關(guān)于這些衣服的來歷,她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
總不能說就像長蘑菇一樣長出來的吧。
“啊,”桑諾意味不明的應(yīng)了一聲,直接沒多解釋,轉(zhuǎn)了個新話題,“你剛說你們從S市來的?”
“不是,”曲煙說,“只有我一個人是從S市來的?!?p> “我是從隔壁陽城來的,”林煜說。
“我是隔壁的隔壁的秦城來的,”大壯說。
“我就是本地人,”開車的袁淵說。
“哦,”桑諾點點頭,又拿出之前在丁亮他們安全區(qū)說的那一套。
“我失憶了,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來的,最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座城里,勉強也算是本地人吧?!?p> 她話音剛落,除了袁淵認真的盯著前面,其他的三個人一起轉(zhuǎn)頭看著她。
“怎么了嗎?”桑諾被看得有些心虛。
不知道為什么,她從剛見這幾個人開始,就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你知道么,”曲煙挑了挑眉,“我剛遇到他們?nèi)齻€人的時候他們和你的答案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桑諾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和他們剛見面的時候,就是這么說的,”大壯說,“我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是在秦城,就勉強算秦城人吧?!?p> “我也失憶了,”林煜說,“醒來在陽城,就是陽城人?!?p> “我——”
“你也失憶了,本地醒來的,”桑諾在袁淵剛開口就打斷了他,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認真開車,再撞一次這車就真報廢了?!?p> 袁淵笑了一下,沒再開口。
“所以,”桑諾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也太離譜了!
穿越還帶組團的么?
她掃了一眼車上的幾個人,心里宛如巨浪翻涌,亂七八糟的想法在腦子里堆了一堆,到嘴邊卻又不知怎么開口。
“所以,”林煜接了她的話頭,“我們都是外星人。”
桑諾猛地偏頭看著他。
“怎么,”林煜看著她,“你不是么?”
曲煙也看著她,大壯也看著她,就連袁淵也從后視鏡看著她。
“……我大概也算吧,”桑諾猶豫了一下,說的有些艱難,“相對這里的人來說?!?p> “看吧,”曲煙說,“我之前就說看著像。”
桑諾又把視線挪到她臉上。
曲煙笑了一下,她長得很可愛,娃娃臉,笑的時候有兩個小酒窩。
“我們當(dāng)時正在街角拐角處的小商店掃貨呢,”曲煙說,“突然就聽到外面一聲巨響,還以為喪尸追來了呢,沒想到出去就看到你……”
桑諾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在那兒說什么神神鬼鬼的,”曲煙繼續(xù)說。
“還說以后別再管你的死活之類的,我一聽,好家伙,這不是我遇到大壯的時候一樣么,不過他說的是能不能管管我的死活?!?p> 大壯點點頭。
“哦,”桑諾也莫名其妙跟著點了點頭。
沖擊還是有點大。
剛來的時候她總覺得這是一場夢,只要醒來之后一切就又會恢復(fù)如常。
被喪尸追了兩天,受了大大小小的傷之后,她才慢慢認識到這不是夢。
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也不知道該怎么和這些所謂的安全區(qū)里的人相處,只能開著車到處晃。
沒想到就是下車胡亂發(fā)一頓脾氣的功夫,就陰差陽錯地找到了真正的同類。
不是丁亮他們那種為了共同利益組在一起的同類。
是和她來自一個世界的,說不定還擁有同樣金手指的同類。
說實在的,桑諾心里那根弦在這么多天的緊繃中終于松了不少。
那種真正意義上的放松。
讓她居然在第一次見面的幾個人的聊天聲中,產(chǎn)生了一點困意。
“說起來也是奇怪,”林煜說,“這邊這幾條街好像一個喪尸都沒有。”
“是啊,”曲煙說,“剛才那一聲巨響我以為怎么也得招來一些呢,結(jié)果好半天才從農(nóng)田那邊跑來一些?!?p> “都被引到另一邊去了,”桑諾努力撐著眼皮。
“嗯?什么都被引到另一邊去了?”曲煙問。
“就是那些……”
桑諾聲音越來越低,說到后面的時候她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
滿腦子都是:這條路還挺平的,太陽照著真舒服啊,不應(yīng)該太相信陌生人啊,真舒服啊……
屏幕外。
紀(jì)庭深看完時間買完衣服,就隨手將手機放到一旁。
壓根不知道他的那些禮物是以什么形式送出去的。
更不知道里面的“少年”盯著虛空罵了半天臟話。
直到拿著素描本完成一幅設(shè)計圖,紀(jì)庭深才將眼鏡拿下來捏了捏眼眶。
他本來都不打算參與這次的設(shè)計了,但因為心情還不錯,就還是親自動筆完成了一幅圖。
外面的天空已經(jīng)露出魚肚白了。
馬上又是新的一天了啊。
他靠在床頭盯著太陽一點點冒出金邊,又一點點將綠色的草地也染上金色,才收回視線,將本子收起來放在床頭柜上。
接著,給差不多已經(jīng)起床的助理打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情,才隨手點開游戲。
畫面中多了幾個人。
一輛破的就快散架的車?yán)飻D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五個人。
除去前面開車的一個和后座靠窗的一個睡得流口水的,其他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看著還挺歡樂。
紀(jì)庭深視線在各個人臉上掃了一眼,最后將視線穩(wěn)穩(wěn)落在睡得很沉的“少年”身上。
玩游戲這么些天,他還是第一次見“少年”睡著的樣子。
“他”睡著的時候看著很乖。
碎發(fā)搭在額前,卷翹的睫毛搭在下眼瞼,嫣紅的唇微微張著,太陽光正好照在唇邊,隱隱能看到點點水光。
紀(jì)庭深不由多盯了幾眼。
從小到大有很多人夸他長得好看,說什么美得雌雄莫辯,還有些更夸張的,說他像什么大師筆下的天使之類的。
今天看著“少年”的睡顏,他覺得“他”才美得雌雄莫辯的。
尤其是睡著的時候,少了清醒時的鋒利尖銳,整個人的氣場更柔和一些,更加乖巧無害。
很像個女孩兒。
不過,說起女孩兒……
他仔細看著“少年”的臉,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但仔細想又實在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