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護著你
他一句輕描淡寫的“按宮規(guī)處置”,便決定了那幾人的命。
宮女害怕,卻也不服,哭喊著冤枉,又道:“陛下,奴婢所言皆實,非亂嚼舌根,沒有壞宮規(guī)。那女人與眾多男人有染,不清不楚,還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奴婢昨夜還見她去尋沈醫(yī)師,滿是勾引之意,強行進入沈醫(yī)師的屋內,她在屋內待了好一會,才衣衫凌亂地出來。”
夏予眉宇蹙起,與林意笙對視一眼,滿是無奈地笑了笑。
無冤無仇,她夏予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被人這樣潑臟水。
可入宮這么久,她多少也知道這里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若是有人有意拉你一把,你怎么摔下萬丈深淵不見骨的都不知道。
夏予知道陸淮欽根本不是個愿意聽解釋的人,也不會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況且那宮女說的話,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她昨夜是去見了沈良齋一面,卻離了數丈遠,說話都要扯嗓子喊。
可陸淮欽接下來的話卻讓夏予大跌眼鏡。
他說:“你口中不檢點的女人,是朕明媒正娶的妻,詆毀之前,問過閻王幾時來收你的命嗎?”
在場的,無論是何幸,還是林意笙,亦或是夏予,都未見過陸淮欽在外這么護著一個人。
夏予了解他,一向不愿意自己有軟肋,更不愿把自己在乎的或者恐懼的東西展示給別人看。
可他今日這般做了。
夏予說不激動是假的,出現在他面前時,臉上還帶了幾分掩不住的高興。
她不讓她見他,如今在御花園偶遇,總不能還躲著。
陸淮欽沒想到夏予在一旁聽墻角,面露幾分尷尬,神態(tài)十分不自然。
他朝一旁的人揮揮手,“拖下去,亂棍打死。”
不等那些宮女錯愕驚恐,又朝何幸吩咐:“送皇后娘娘回去。”
何幸看起來不太愿意,可礙于陸淮欽發(fā)話,還是走到了林意笙面前。
林意笙看著不得不向她走來的人,甩了一張略微高傲的臉,施施然地走在何幸前面。
等人走了,陸淮欽背對著夏予,平復復雜的心情。
把人趕走數日,如今一見就是這種場面,不尷尬才怪。
夏予卻是從他身后握住他的手,陸淮欽甩了一下沒甩開,只能任由她握著。
他像是挽回自己帝王的尊嚴一樣,惡狠狠地斥道:“你最好別再和沈良齋靠近,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他相交甚好,你要朕的面子往哪里擱?”
“我昨日確實是去見沈良齋了?!?p> 陸淮欽慪的啊,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場就被夏予氣死了。
“他送了一支發(fā)簪給我?!毕挠枥^續(xù)道。
陸淮欽咬牙切齒:“朕知道?!?p> 夏予淺笑。她就知道他一直派人觀察她的舉動。
捏了捏他的手,夏予道:“換做平日,你不得早就氣沖沖地來尋我了嗎?怎么還能忍到現在呢?”
“所以朕現在就要殺了沈良齋,對嗎?”陸淮欽捏著她的下顎,語氣冰冷,一點也不像玩笑。
夏予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連忙收斂。柳眉微蹙,軟聲道:“掐疼我了?!?p> “朕是不是說過,別再和沈良齋靠得近?”
“他送我發(fā)簪又不是我能阻止的。我本來要托大春還他,可是想到你總是躲著我不見,我就親自去還了。我離得很遠,也同他把話說清楚了?!?p> “沒有進屋?沒有衣衫不整?”
“你不是都知道嗎?”
陸淮欽自然知道。若真如那宮女所說,他早就殺了沈良齋。
夏予見他不語,以為他當真了,帶了幾分戲謔道:“陛下看起來不像昏君吶,沒曾想,竟是個只聽讒言的?”
陸淮欽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夏予知道他是不信的,當即笑的花枝亂顫。
“你別笑,朕是認真的。下次不管是什么借口見他,朕定會殺了他。”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毕挠桧?。
“人之將死,不都這樣嗎?朕可不想死了,你轉身就嫁給別人?!?p> 夏予的笑意止在臉上,最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努力忽視陸淮欽越發(fā)難看的臉色,可他卻偏偏要提起。
她試圖忘掉一切,和陸淮欽一起走完這段時光。她本以為這樣就會沒有遺憾,可看著他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夏予知道自己是不甘心的。
沒人能接受自己眼睜睜地看著身邊人死去,即便這人恨過,怨過。
畢竟,也曾深愛過。
“朕把太子接回來了,晚上朕告訴你一個好消息?!?p> 對于陸時謙,陸淮欽終于解開心結,不再藏著捏著。
他時日無多,就只能盼著陸時謙能替自己陪夏予。
是夜。
白日酷暑暫消,夜風有些涼人。
夏予坐在窗前,看著華光冷月,感受微風拂面,既有說不出的舒適,心底又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陸時謙以前說等他病好了要告訴她一個秘密,陸淮欽說等陸時謙回來要告訴她一件事情,林意笙說她會收到人生中最幸福的消息。
夏予暗自揣測,會不會陸時謙和她有點關系?
這種假象太過大膽,夏予連忙將冒出來的想法壓了下去??傊鸢妇驮谘矍?,又何必多想不安。
關了窗戶,夏予就準備出門,結果與貼在門邊的人撞了個滿懷。
夏予看清是沈良齋,連忙后退,不敢與他再有接觸。
可沈良齋卻一點也不避諱,一步步朝夏予逼近。他臉色稍沉,不復往日溫和。
“沈醫(yī)師這是做什么?”
沈良齋沒有說話,而是用腳將門關起。
夏予瞬間警惕,想要沖出去,身子卻是一軟,被沈良齋抱在懷中。
“你對我下藥做什么?”夏予不可置信。
沈良齋還是沒說話,抱著沒多少力氣掙扎的夏予到床邊,看著她嬌小的身體深陷至被褥里,才緩緩解開自己的腰帶。
夏予瞳孔驟縮,想要呼聲大喊,卻發(fā)覺自己只能發(fā)出極其細微的嘶啞聲。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良齋脫光上衣,就著一條褻褲靠近她,將她的外衣脫去。
夏予哭著搖頭,粗糲的嗓音一直低聲喊著“不要”。
沈良齋卻自始至終都沉著一張臉,像提線木偶,沒有太多的表情。甚至,連情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