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失算
唐二河的話剛落，李氏便撲過來，對著他又是推又是打：“殺千刀的，沒良心的，你連親娘都不要了。我們累死累活照顧你這么多年，你這么狠心……”
不管李氏怎么推打唐二河，唐二河都是那幅無動于衷的神色。他的眼里閃過復雜的神色，似是自嘲，似是悲痛。
“好了?！贝彘L看不下去了?！疤拼笊?，還不把你媳婦帶走?！?p> 唐大山拉著李氏：“別鬧了。讓人笑話。”
李氏一巴掌扇在唐大山的臉上：“什么笑話？他要是走了，咱們家怎么過日子？不行，二河是我兒子，只能留在我們唐家。他哪里都不能去。”
“這位嬸子，你當大家都是傻的嗎？現(xiàn)在你的面前有兩條路，一是讓我們帶走二河哥，以后就由我們照顧他，不用你們管任何事情。當然，你們也不能再來我們家搬東西，要不然就直接見官。二是我們可以讓二河哥跟你們回去，但是以后他的事情不歸我們管。你們唐家更不能來我們家搬任何東西?！?p> “憑什么？我偏不答應?！崩钍系芍钴奋?。“以前姓薛的是怎么照顧我們家的，以后也得那么照顧著?！?p> “村長，您也看見了。還請您給我們作主?！逼钴奋烦彘L慎重地行禮?！把Υ蟾缙綍r照顧兩個孩子已經(jīng)很是艱難，照顧二河哥是應該的，但是再養(yǎng)著這么一家子蛀蟲，早晚會被他們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不是我們無情，實在是他們欺人太甚。各位鄉(xiāng)親，如果你們是薛大哥，還會答應他們這么可笑的要求嗎？”
村民們面面相覷。
李氏是潑婦，他們哪怕心里不認可，也不敢說出來。
汪氏倒是恨不得李氏吃憋，對著李氏大笑道：“有些人就是這樣臉皮厚，不要臉。只有薛獵戶這樣的老實人才會被她欺負多年?！?p> 這些年李氏仗著有薛獵戶養(yǎng)著，每日大吃大喝的。唐家的人越來越懶惰，地里的活兒不干，菜園子里的草不除，讓人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以我看就這樣辦吧！”村長落下話來?！疤拼笊?，以后唐二河就歸薛獵戶管著。你們不用再操心他的事情。當然你們也不能再打擾薛獵戶?！?p> “村長，我們?yōu)槎痈冻鲞@么多，總得有點辛苦錢吧？”唐大山涎著笑。
“付出這么多？是為他吃了肉，還是為他喝了酒？真當我不知道你們家干的事情？以前我不說，是因為那是你們的家務事，不想給你們難堪?，F(xiàn)在擺在明面上了，也沒有必要瞞著了。二河不管怎么樣是你們的兒子，你們要是好好照顧他，他會變成這幅模樣嗎？行了，看見你們一家子就生氣。再胡攪蠻纏就把你們?nèi)口s出村子，以后別回來了?！?p> 唐大山哪敢再糾纏下去，只有拖著又哭又鬧的李氏離開。
村長看著薛峻和祁芊芊說道：“你們真的決定好了？”
薛峻拱手：“多謝村長為我們說話?！?p> “你們都是好孩子 ?！贝彘L拍了拍薛峻的肩膀。“二河也是好的。那以后就麻煩你們照顧他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管找我?！?p> “多謝村長?！毖馈?p> “你這新娶的媳婦倒是不錯?！贝彘L用贊賞的眼神看著祁芊芊?！袄钍想y得吃一次虧。要知道這村里除了汪氏之外，誰都怕她?！?p> “不是的……”薛峻想解釋她和祁芊芊的關系，后者打斷了他的話，讓他沒有辦法說清楚。
“村長，說了這么久的話渴了吧，進來喝杯茶水吧！”祁芊芊說道。
“不用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先走了。你們好好照顧二河?！贝彘L離開。
院子里一下子變得安靜。祁芊芊摸了摸臉頰，對薛峻和唐二河說道：“你們兄弟很久沒見了吧？那你們說話，我去做點吃的?！?p> 祁芊芊進了廚房，把薛之煒叫過來幫忙燒火，讓薛之安在旁邊幫著擇菜。
薛之安看著祁芊芊靈活的身影，溫和地說道：“姨，謝謝你?！?p> “嗯？”祁芊芊正在揉面粉，聽了他的話疑惑地看過來?！爸x我什么？”
“謝謝你幫了我們家。要不是有你，我爹怕是還會任由他們欺負?！毖χ猜曇羟謇?，少年老成?！澳銊e看我爹長得高大強壯，身手也不差，其實他特別好欺負。這些年他明知道唐家用二河叔敲詐他，他也沒有提出異議，而是任由他們敲詐。說到底也是因為心里對二河叔愧疚，想要補償他?！?p> “可是他還是太單純了?！逼钴奋氛f道：“唐家能做出敲詐的事情，人品好不到哪里去。有句話叫做久病無孝子。哪怕是普通人家，要是有個長期生病的人，那也會疲憊不堪，更別說他們那家人品惡劣。你們爹是覺得二河哥不管怎么樣也是李氏的兒子，是唐家的人，卻不知道不是誰都有資格做父母的?！?p> “咳?！毖驹趶N房門口，咳嗽聲是他故意發(fā)出來的。
祁芊芊仿佛什么也沒有說過似的回頭看向他，微笑地說道：“熱水已經(jīng)燒好了，你先把浴桶放進房間里，再過來提熱水吧！”
薛峻嗯了一聲，轉(zhuǎn)身朝房間走去。
“你這女人倒是有點小聰明?！毖χ疅槃e扭的開口?！安贿^我爹平時上山打獵，我和我哥又是小孩，照顧二河叔就變成你的事情。你不生氣嗎？”
“我為什么生氣？當初留下來的條件就是替你爹打理好這個家。既然是打理這個家，當然也包括幫你們照顧病人?！?p> 祁芊芊把揉好的面團放到菜板上，將它們切成小塊。
她一邊把面條搟成餃皮，一邊說道：“我剛才想好了。這幾天你爹先別急著打獵。反正我們現(xiàn)在有一筆銀子，不急著用錢?！?p> 她在說話的時候，手里的動作越來越快，快得如同幻影似的。薛之煒和薛之安都看呆了。
這是一雙什么樣的手？這樣一雙手真是一個農(nóng)家女應該有的？
“你們有沒有聽我說話？”
祁芊芊說了半天，對面的兩個小孩 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由得低頭看過來。
“發(fā)什么呆？是不是饞了？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