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帶著人,直奔離他私宅最近的,來宗道府邸。
“圍起來,一個人都不準(zhǔn)走脫!”
魏忠賢來到大門前,看著‘來府’二字,一揮手,大聲喝道。
“是!”
崔應(yīng)元等人都是老手,不需要魏忠賢廢話,迅速布置人手。
有幾個校尉上前,急急用力拍門,大叫道:“開門開門!”
天色剛亮,門房似乎還在睡覺,被外面的動靜驚醒,連忙打開門,不等細(xì)看就被一腳踹倒在地。
“你們干什么!這可是來閣老的官衙……”倒在地上的門房驚恐的大喊。
錦衣校尉根本不理他,徹底打開門,一群人往里面沖,魏忠賢帶著人,隨后就進(jìn)來了。
來府頓時一陣慌亂,無數(shù)人被驚醒,全都惶惶的蜂擁著向院前。
來宗道急匆匆來了,頭發(fā)都來不及梳。
他披著頭發(fā),看著一眾錦衣校尉,心頭暗驚,沉著臉,盯著魏忠賢,道:“魏太監(jiān),你這是什么意思?”
魏忠賢背著手,抬著手,俯視著來宗道,道:“來閣老,你昨夜做的事情,這么快就忘記了?串連朝臣,意圖不軌,這一條,拿你下獄,夠不夠?”
來宗道臉色驟變,雙眼怒睜的道:“這是陛下的意思嗎?我要見陛下申辯!”
魏忠賢雙眼冷冽,道:“你沒有那個機(jī)會了。來人,全數(shù)押走!”
校尉猛的撲過去,就死死摁住來宗道,給他套鎖鏈。
來宗道氣急,怒吼道:“魏忠賢,你構(gòu)陷忠良,你不得好死!”
這種話,魏忠賢聽的不知道有多少。
他面色坦然,看著來府一眾人大喊大叫,哭哭啼啼,臉色紋絲不動,心里是大感爽快。
壓抑了這么長時間,今天他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很快,來府就被控制住了,來宗道被押在一旁,仍舊在破口大罵。
崔應(yīng)元走過來,道:“督公,西廠那邊還在收拾,關(guān)人不成問題,但刑具之類,還得要點(diǎn)時間?!?p> 魏忠賢不在意,道:“加緊收拾,將來宗道押過去,其他人跟我走?!?p> 崔應(yīng)元,楊寰與等人登時知道,還有人要抓!
他們激動不已的道:“遵命!”
這一上來就抓一個閣臣,他們的風(fēng)光又要回來了!
魏忠賢出了來府,騎上馬。
他身后的崔應(yīng)元,楊寰等人跟著上馬。
他們身后已經(jīng)有上百人,同樣上馬。
頃刻間,馬蹄聲如雷,在大清晨的京城大街上,飛奔起來。
崔應(yīng)元,楊寰等人面色激動,雙眼發(fā)紅的相互對視,臉上都是笑容。
在過去,他們就是這樣,帶著緹騎,風(fēng)馳電掣,在京城里直來直往,縱橫無忌!
路邊已經(jīng)有不少商戶,百姓起床,聽到動靜,紛紛推開窗戶,打開門看去。
看著熟悉的這一幕,他們沒有什么意外之色。
天啟駕崩,新帝繼位,不過是十來天的事情,他們就是平民百姓,從未想過太多。
“不知道又是哪家倒霉了……”
有人輕嘆,對于這些緹騎四處抓人,殺人的事,他們見的太多,聽得不少,只能感嘆一句。
錢府。
錢龍錫天色未亮就醒了,他一夜沒睡好,總覺得有什么事在心里,讓他不那么安生。
再聽到外面的動靜,他神色一沉,快步走向前院。
沒走多遠(yuǎn),就看到了一個個錦衣校尉橫沖直闖,見人就抓,看到他,更是直接撲過來。
“錢龍錫在這里,抓住他!”有校尉大喝。
“放肆!我是當(dāng)朝閣臣,你們焉敢!”錢龍錫掙扎著,大聲呵斥。
魏忠賢聽到動靜,已經(jīng)走過來。
看著被五花大綁,氣喘吁吁的大胖子,魏忠賢笑瞇瞇的道:“錢閣老,你猜,我敢不敢?”
錢龍錫看到魏忠賢,神情驟變,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錦衣衛(wèi)與東廠已經(jīng)被陛下整頓,你不可能調(diào)動!你……你,你想謀反?”
魏忠賢嗤笑,道:“錢閣老,你想多了。本公,現(xiàn)在是西緝事廠的提督太監(jiān)。來宗道已經(jīng)認(rèn)罪了,你認(rèn)不認(rèn)?”
錢龍錫臉色有些發(fā)白,顫聲道:“不可能!不可能!陛下是要?dú)⒛愕?,絕不可能讓你提督西廠,來宗道?。縼碜诘烙惺裁醋铮??”
魏忠賢上前,神情冷漠的盯著他,道:“你們昨夜串連那么多人,你們想干什么?皇爺旨意,來宗道,錢龍錫,即刻逮治,嚴(yán)加審訊!”
錢龍錫臉色蒼白無血,雙眼都是恐懼。
‘完了!’這是他的心聲。
他怎么都想不到,在登基大典的前兩天,新皇帝居然會逮治兩個輔臣!
魏忠賢見著錢龍錫的模樣,心里冷笑,一揮手,道:“查封錢府,全部帶走!”
“遵命!”崔應(yīng)元等人應(yīng)著,極其熟練的安排起來。
與此同時,魏忠賢復(fù)起,提督西廠,并且逮捕來宗道、錢龍錫兩位閣臣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京城。
馮銓已經(jīng)穿好衣服,正在吃飯,聽著下人急匆匆的匯報(bào),筷子掉地上,整個人都呆滯了。
“老爺,老爺……”馮銓的婦人馮氏見著,連連呼喚幾聲。
“哦哦哦,”
馮銓清醒過來,猛的又道:“夫人,快,籌錢,家里值錢的東西,都給我賣了,五十萬,兩天之內(nèi),我要籌集五十萬!”
馮氏愣住了,道:“之前,老爺不是說,湊個十來萬就行嗎?”
馮銓沒空與馮氏解釋,心里緊張了極點(diǎn),頭上都是冷汗,拿著袖子擦了擦,道:“沒空解釋那么多了,你在府里想辦法,我出去再借一點(diǎn)!必須要有五十萬兩!”
“哎哎哎……”
馮氏來不及說話,馮銓急匆匆已經(jīng)跑出去了。
周應(yīng)秋府邸。
周應(yīng)秋坐在床上,默默沉思良久,看著邊上的兒子周龍遇,輕聲嘆道:“代我上書,就說我快不行了,乞求歸葬故里?!?p> 周龍遇神色立變,忍不住的道:“父親,干爺爺復(fù)起,不是好事情嗎?您怎么還想著致仕?”
周應(yīng)秋搖了搖頭,神情平靜,道:“你不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亙古至理,沒有人能逃脫。新皇帝這不是在啟用魏忠賢,這是在給魏忠賢發(fā)催命符。魏忠賢做得越多,死的就會越快。我以前是迫不得已,為求自保才投靠魏忠賢,現(xiàn)在,是時候抽身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周龍遇從周應(yīng)秋平靜的表情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
他還是有些不甘心,道:“來宗道,錢龍錫二人是咎由自取,明知道韓癀已經(jīng)被陛下訓(xùn)斥,還敢串連,這是他們自己找死,與干爺爺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之前陛下不是明確說,不準(zhǔn)父親致仕嗎?”
周應(yīng)秋知道周龍遇舍不得眼前的榮華富貴,越發(fā)平靜的道:“聽我的,去辦吧?!?
官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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