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頭疼的徐寧
吳玠恭謹?shù)恼f道:“事有輕重緩急,下官心里這點分寸還是有的。天色不早,大人還是早些回房歇著吧?!?p> 徐寧這次沒有拒絕,道了聲好,起身拱了拱手,向客房行去。
轉身之時,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吳玠乃至整個川陜的官員與將領中,對曲端不滿的人只怕不是少數(shù),而且怨意頗深,動輒往謀逆上靠,這是想曲端死啊。
想想也是,先撇開曲端個人的性格脾氣缺陷,單就他在陜西諸路實施的以堅城險隘自守,層層抵抗的戰(zhàn)略,便會讓他得罪太多的人。因為在抵抗過程中,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曲端并不會派兵救援,或是選擇攻敵其他地方,采取以一換一的自殘式打法。
這種戰(zhàn)略,對于處于劣勢的宋軍來說,無疑是消耗敵人最為有效的辦法,但傷亡無疑是巨大的,而且守城的軍民隨時會成為棄子。守城的軍民要么死戰(zhàn),戰(zhàn)死,要么拼命撐下來,至于選擇棄守,曲端斷不會留情,處置十分嚴厲。
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歷史上,曲端與吳玠忠心無庸置疑,但這也與曲端早早被張浚、吳玠等人早早冤殺有關,若真是置之不理,川陜的這場內(nèi)部矛盾最終如何收場,難以預知。
當然,令他頭疼的還有這客房里的美人。
吳玠請自己回房歇著,神態(tài)與語氣非常恭謹,這種恭謹在今日渡口與酒宴上都未見到,這讓徐寧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他倒不擔心吳玠會對自己有什么不利,但若自己拒絕了他的示好,自己接下來的行事怕是會平添許多的阻礙。
以徐寧如今的地位與權勢,身邊的女人可以說是少得可憐,但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并未想過再娶侍妾。一來,女皇那里不能不顧忌著,萬一惹惱了女皇,讓自己頭頂青青草原不說,萬一兩人因此反目成仇,那事情可就大發(fā)了,二來,同樣是因為與女皇的關系,他不需要象吳玠、韓世忠一樣,一個以酒色自污,一個廣置田產(chǎn),以此來安朝廷的心,避免讓女皇猜忌。
然而,即便是自己不做什么,這漫漫長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李詩的清白肯定是保不住了。
雖說這年頭,男女不象后世那樣禮教森嚴,權貴人家相互贈送自己寵愛的侍妾也屬尋常,更何況靖康之難前,在大宋還流行起租賃侍妾、婢女之事。
不過,徐寧本人可沒法接受這樣的做法。
客房的門是打開的,吳府的管事,吳家老仆吳興正對李詩說著什么,神色嚴厲。
李詩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吳興聽得身后的輕咳,回頭見是徐寧,立時滿臉堆笑,深揖道:“徐大人早點歇著,小的就不打擾了,小的告退。”
徐寧微笑頜首,直到吳興出房帶上了門,這才放松下來。
李詩抬起頭,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小聲說道:“妾身伺候大人歇息?!?p> 徐寧看著她笑得太過勉強,伸手阻止了她的靠近,小聲說道:“不用麻煩李小娘子了,你去床上歇著吧,我有事要想,就在這坐一會?!?p> 說完,靠著桌邊自顧自坐下了。
李詩猶豫了一下,轉身走到床邊,和衣靠著里邊側躺著,緊張的等待未知的命運。
只是左等右等,徐寧一直沒有動靜,迷迷糊糊中,就真的睡過去了。
等待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徐寧已不在房中,檢視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李詩慶幸開心之余,難免又有些失落。
過了小半個時辰,吳興在房外說道:“李娘子,徐大人接你去他大營的馬車已在府外等候。”
宣武右軍在利州駐守有一萬余人,營寨就在城北的金山寨。
五代十國,蜀主孟昶在綿谷城北金山筑兵寨,是為金山寨。
金山不高,風景秀麗,倒是塊風水寶地。
此時的金山寨校場之上,旌旗招展,軍列森嚴,足見吳玠治軍之能。
演武臺上,徐寧與吳玠俱是光著上身,各持一根木棍你來我往,打得興起。
木棍一頭各以布包裹,當作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