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請留步?!?p> 聲音不是很大,但是誠意十足,柳敬亭和彌琥剛剛才熟悉這個聲音,所以確定這聲音應(yīng)該跟自己有關(guān),駐足轉(zhuǎn)身,眼前的人正是剛才那位帥氣的男生。
柳敬亭反應(yīng)極快,問道:“你是刀花一號的男朋友?”
帥氣男生笑著點頭,伸手道:“宮承恩。”
柳敬亭不是特別熟悉或者說不適應(yīng)這種社交禮節(jié),不過他倒也沒有矯作到如此地步,客氣地伸出手于眼前叫宮承恩的男生握住,自我介紹道:“柳敬亭?!比缓髠?cè)身介紹彌琥道:“胡小米?!?p> 彌琥看著宮承恩,說道:“在雜志和網(wǎng)絡(luò)上看到過你,不過大家都在傳宮家二少在跟楊涵交往,沒想到……”
宮承恩頗有些無奈地說:“我跟很多二三流女星傳過緋聞,不過這些緋聞都會在她們上到一流的時候,自行停止?!?p> “這叫流言止于一流?!绷赐ぷプr機表演幽默。
宮承恩笑道:“大家都需要曝光率,各取所需。”語氣中不乏自嘲,這點讓柳敬亭對他的觀感大好。
“對了,剛才宮二少叫我們留步,是有事情?”柳敬亭問。
宮承恩轉(zhuǎn)身指著臺上,正在唱歌的刀花一號,道:“確切地說,是我跟芊芊有問題要問你,不過,可能要麻煩你稍等一下了?!?p> 面對這樣一個禮貌客氣的超級富二代,柳敬亭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即便在富二代事件頻出的彼世界,他也沒有刻意去抨擊或者批判這樣一個群體,或者說他不相信天下烏鴉一般黑,而是相信,林子大了,肯定會有烏鴉。
“確定是問問題,不是找問題?”柳敬亭笑著問道。
宮承恩哈哈一笑,道:“我代芊芊給您道歉,不過話說回來,你剛才技驚四座,閃耀全場,總算沒有讓芊芊鑄成大錯?!?p> 柳敬亭笑笑,不再說話。
宮承恩繼續(xù)說道:“估計她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這么年輕?!?p> 彌琥立即接道:“這有什么說頭?”
宮承恩道:“她的脾氣有些古怪,遇到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總會做出一些驚人的舉動?!?p> 柳敬亭看著宮承恩談?wù)摰痘ㄒ惶柕谋砬椋X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偶像劇中的某些常見場景。
“她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又能唱歌,又能寫劇本,已經(jīng)非常驚人?!绷赐るS意點評道。
“唱歌和寫作真是天賦,不過劇本,她還正在嘗試,邊學(xué)邊寫吧,倒是你,才讓人吃驚。”宮承恩誠懇道。
“運氣好,”柳敬亭沒辦法多解釋,又不想一味謙虛,只能虛應(yīng),“就是上天眷顧,吩咐的一項使命吧?!?p> “這話說得好,天賦本就是一種使命,還有,剛才那首歌是你臨場編的?”
“絕對不是,我在老家聽老人們唱過,說起來,現(xiàn)在我們很多民間傳統(tǒng)文藝都漸漸消失掉,很可惜?!?p> 柳敬亭這話的老成意味比較濃,富家子弟宮承恩體會不深,即便是彌琥也是若有感觸,宮承恩點點頭,道:“我在北城訂了位子,因為不知兩位的口味,菜還沒點?!?p> 聽到北城的名頭,彌琥好柳敬亭相視一笑,彌琥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看到?jīng)]有,這才是土豪”。
……
“因為有奇妙的朋友的從遠(yuǎn)方趕來,今天的演唱會到此結(jié)束,大家下次再會。”
刀花一號唱完第十首歌,瀟灑地對著臺下鞠躬,干凈利落地收工,對大家“再來一首”的呼喊充耳不聞。
下了臺之后,直接走到柳敬亭面前,饒有趣味地打量一番后,道:“沒料到大叔居然真的如此年輕?!?p> 柳敬亭道:“沒料到大侄女居然真的是大侄‘女’?!?p> 已經(jīng)知道他們對話過程的宮承恩和彌琥各自笑而不語。
“之前跟你說的話,不要往心里去,否則接下來的相處,我會很害羞。”
柳敬亭不可思議道:“不會吧?我覺得大侄女不該有這方面的擔(dān)憂啊?!?p> 宮承恩咳了一聲,臉色稍變,柳敬亭鑒貌辨色,知道他是為了回護這朵刀花,微含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這位就是大……大叔的女朋友吧?真好看,我造個型才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吧?”王芊芊似乎對眼前局勢半點沒有察覺,看著彌琥贊道。
“我叫胡小米,特別喜歡聽你那首《天選》?!?p> “唱著玩。”
“咱們?nèi)コ燥?,邊吃邊聊?!睂m承恩看著王芊芊,眼睛柔軟得幾乎能滲出水。
“你不會又訂的北城吧?”
宮承恩道:“招待客人,我想……”
王芊芊打斷道:“那地方空調(diào)開得太低,菜又咸,誰會喜歡去那里吃飯?”
只有宮承恩知道,這些借口都是王芊芊隨口編出來的,他當(dāng)然不會揭穿,點點頭道:“那我把位子取消掉,你說去哪里比較好?”
“當(dāng)然是問客人?!?p> 柳敬亭微笑著聽兩人對話,隨口接道:“客隨主便?!?p> “那好,我們?nèi)ァ牌矫住!?p> ……
九平米是一個酒吧,這也是柳敬亭和彌琥首次進酒吧,宮承恩訂的自然是一個雅間。
“對了,你的隊友呢?”進了酒吧之后,柳敬亭問起刀花樂隊的其他成員。
“大家各自散了,我們在臺下不熟?!?p> “嗯?”
“人心太復(fù)雜,接觸多了,難免各種問題,我覺得一個團隊要想長久,不必要牽扯太多私人感情?!蓖踯奋冯S意說道。
柳敬亭雖然完全不敢茍同,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我們就平時練歌、舞臺表演在一起,其他時間沒有聯(lián)系,噢,你們知道我名字了嗎?”
“刀花一號?!?p> 王芊芊輕笑一聲,道:“那顯然是藝名,我叫王千千,因為打小就喜歡騙人,所以爸爸就給我取了這樣一個名字,希望我有一天能成為千王之王類似的人物?!?p> 宮承恩安靜地坐在千王之王身旁,微微苦笑不語。
“然后就是,要跟大叔解釋一件事,”王芊芊認(rèn)真地看著柳敬亭說:“我其實不會寫劇本,之前給你看的劇本是我亂寫的,問題很多,不過你放心,劇本已經(jīng)交給專業(yè)人員修改?!?p> 柳敬亭有心夸獎兩句,不過當(dāng)著宮承恩,對著猥瑣刀花,他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還有,剛才的事情,你不要怪我,我太驚訝了,大叔今年不過二十歲吧?”
彌琥掩嘴而笑,另一只手拍拍柳敬亭的肩膀道:“他呀,是相由心生?!?p> 柳敬亭對這個并不在意,因為這本就是事實,兩世靈魂,滿腦子圣賢書,不論是思維方式還是眼光見解,都遠(yuǎn)遠(yuǎn)超過同齡乃至超齡人,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詩書多到一定程度,再由華轉(zhuǎn)為質(zhì)樸,乃是返璞歸真。
“哈哈,小米姐姐,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么?”
“你問啊?!?p> “大叔親過你嗎?”
“???”
尷尬的沉默。
“未?!绷赐そ拥馈?p> 宮承恩看著眼前情景,忙轉(zhuǎn)椅話題道:“古先生唱的那首《包青天》應(yīng)該也是來自《七俠五義》吧?”
柳敬亭心中一動,答道:“是取材。”
宮承恩點點頭道:“大道至簡,那首歌曲音調(diào)簡單,但頗具氣勢且朗朗上口,比海洋那個主題曲好太多了?!?p> 柳敬亭不動聲色,引導(dǎo)道:“為什么你們沒想過拍七俠五義?”
宮承恩傲然道:“我們從來不步人后塵?!?p> 柳敬亭不以為然道:“文藝上面的東西,本就是今傳古,再生新的過程,嚴(yán)格上來說,不存在步后塵之說,一本《七俠五義》,未必就只有一種拍法?!?p> 宮承恩眼睛一亮,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問道:“古先生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可以把包拯的故事單提出來,拍一個包青天傳,故事可以在原著的基礎(chǔ)上進行擴展,武俠部分可以弱化,拍成清官斷案一類的電視劇,應(yīng)該會有市場?!?p> 柳敬亭的這個判斷,自然是來自彼世的經(jīng)驗,要知道當(dāng)年《包青天》橫空出世之后,幾乎是萬人空巷。
宮承恩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鄭重其事地把這個想法記錄在備忘錄上,然后抬頭看著柳敬亭,認(rèn)真道:“不知道古先生有沒有可能參與到劇本的創(chuàng)作中?!?p> 柳敬亭忙擺手道:“故事有現(xiàn)成的原著,有種目繁多的民間傳說,你們可以專門成立一個小團隊做這個,多搜集一些民間故事,問題不大?!?p> 宮承恩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點頭,道:“如果古先生真的……”
“他要寫小說的。”王芊芊一旁接道:“他這樣的小說天賦,到現(xiàn)在才寫這么幾部,真實暴殄天物?!?p> 這句話非常簡單,但是在柳敬亭聽來,竟是如雷貫耳,是啊,自己滿腦子傳世作品,到現(xiàn)在只出了這么幾部,實在是有些少,頷首說道:“高中之后,我會盡量努力多寫?!?p> 說完這句話,一個大膽的想法如同閃電一樣,掠過腦際。
“最近,武俠小說大有抬頭之勢,一夜之間幾乎所有出版文化公司、雜志都在揮刀飛劍,搞得我都想寫一下,不過,雖然目前沒有人說,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大叔現(xiàn)在仍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一個人,只是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被后面的人追上然后超過?!?p> 彌琥坐在一旁,突然慢悠悠地說道:“他們先追上《越女劍》吧。”
王芊芊吐舌頭笑了笑,道:“小米姐可是真疼大叔呢?!?p> 彌琥淡淡一笑,沒有做多于解釋。
“所以,大叔除了一邊寫《七劍下天山》,一邊在構(gòu)思新的故事了嗎?似乎許多作者都會有這樣的經(jīng)歷,寫著手里的,腦子里又控制不住地想新的故事?!?p> 柳敬亭一直在琢磨剛才的那一個想法,聽到王芊芊的問題,微笑著說:“會是一個有關(guān)聯(lián)的故事,所謂紅顏易老,剎那芳華。情絲糾纏,青絲白發(fā),哈哈,大概就是這樣?!?p> 柳敬亭的想法,自然就是悄無聲息地把《白發(fā)魔女傳》寫出來,不走連載,直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