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你聽他說的話
……
在沈塵妄休息的這幾天。
因為他沒在外界露面,網(wǎng)上有關他的傳聞,越傳越離譜。
甚至到最后,吃瓜群眾聽到的消息是——
沈塵妄已經(jīng)被封殺了。
而只想待在紀傾音身邊的沈塵妄,對此一無所知。
真正的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
對于圈內(nèi)的一切動態(tài)。
沈塵妄都漠不關心。
著急想辦法的人,還是他的經(jīng)紀人。
經(jīng)紀人來云暮間的時候。
沈塵妄坐在外面庭院的椅子上,看起來很虛弱。
高燒退了。
只是臉色還是尤其的蒼白。
經(jīng)紀人順手就在一旁,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
“塵妄。”
“網(wǎng)上的新聞,你看了嗎?”
經(jīng)紀人試探性的問道,“現(xiàn)在外面有關你的傳聞很多,尤其是涉及到……你被封殺……”
最后幾個字,經(jīng)紀人說得尤其的小心翼翼。
說完之后。
經(jīng)紀人語氣就佯裝得很輕松,“我知道這肯定是對家買的黑你的通稿,但是……我們也確實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在外面露過面了……”
經(jīng)紀人一邊說著,一邊時不時的看了看沈塵妄的臉色。
“最近有個時尚盛典邀請了我們,你看……”
“推了。”
經(jīng)紀人還沒說完,沈塵妄就打斷了他,“既然以前都沒有參加過,以后就更不會參加?!?p> 眾所周知。
除了拍電影,和拍電視劇的時候,能夠看見沈塵妄的身影之外。其余的時間,一律看不到他。
“那外面的那些傳聞?”
“能降熱度的就降熱度,不能降的就直接忽視?!?p> 沈塵妄淡淡的道,“再找個大新聞蓋過去。這些手段,你應該很熟稔才是?!?p> 聞言。
經(jīng)紀人在心底默默思忖,那還不是現(xiàn)在娛樂圈中,還能有誰的熱度可以大過你。
除非是那些重量級的新聞,才能蓋過。
安靜了幾秒。
經(jīng)紀人看著沈塵妄臉上的表情,在心底斟酌了些許才道,“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到底怎么想的?”
“現(xiàn)在正是你在圈內(nèi)熱度最高的時候,你既拒絕了顧氏的電影,也不打算出席任何的活動。”
經(jīng)紀人嗓音溫和,字字清晰,“再照這樣下去,不用外界的人傳你快要被封殺了。作為經(jīng)紀人的我——都快要差點相信你要退圈了?!?p> 在以前。
沈塵妄算得上是娛樂圈的勞模。幾乎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
但從紀傾音出現(xiàn)后。
他就是突然沒了任何的束縛,完完全全的自由了一般。
頓了頓。
“另外,”掃了一眼在不遠處守著的人,經(jīng)紀人還是壓低了聲音,“再提醒你一句,如今圈內(nèi)想要取代你的人可不少?!?p> “我聽說,顧氏你那部拒絕的電影,圈內(nèi)好幾個一線男明星,都已經(jīng)去接觸過了?!?p> “你不想要的資源,自然會有不少人爭先搶奪?!?p> 安靜了好幾秒。
“我再想想?!?p> 沈塵妄淡淡的道。
……
客廳內(nèi)。
紀傾音吩咐尋野,收購邢氏股東的散股。
不到一天的時間。
除了邢老手里的股份。其余49%的股份,尋野全部高價收購。
但凡有不愿意的。
僅僅只是一晚上的時間,就消失在了涼城,并且永遠不會有再回來的機會。
一套威逼利誘的程序走下來。
那些人也就乖乖/被迫的交出了手里的股份。
“這里是他們簽字的文件?!?p> 收購完之后。
尋野把所有股東簽字的文件,都拿給了紀傾音。
聞言。
紀傾音隨意的翻了翻,“49%?”
“是的?!?p> 尋野道,“除開邢老和他孫女的手里的股份,其余的都在這里了?!?p> 那就還是差2%。
“邢老手上有41%,他孫女手上有10%?!?p> 見狀,尋野又補充了一句。
現(xiàn)在邢氏,唯一正常的人就只有邢老的孫女。邢老給她10%的集團股份,也不算為過。
“另外,一周后,邢氏準備召開股東大會?!?p> 尋野說著自己打探到的消息,“雖然邢老對外說,股東大會就只是正常的商議集團的未來規(guī)劃?!?p> “但實則。邢老是想借這個機會,把他的那位孫女介紹給集團的人認識。”
“這也是他近來,想要找到他孫女的主要原因?”
紀傾音眼眸微深,“想要他孫女接觸集團事務,為她日后坐上邢氏繼承人做鋪墊?”
“如果我們猜得沒錯,應該是這樣?!?p> 靜了幾秒。
“邢氏股東大會那天,我們也去走一趟?!?p> 紀傾音嗓音涼漠,“畢竟,不是他的東西,就該還回來?!?p> “好,我去安排?!?p> 說完之后,原本應該退下去的尋野,忽地又想起了什么。
問了一句。
“那位讓我問你,好久回去?”
聽見尋野的話后。
紀傾音身上寒涼的氣息,稍稍散了些許,“他最近又怎么了?”
“聽看管他的人說,有好幾次沒打通你的電話,連飯也沒吃?!?p> 紀傾音看向他,嗓音微沉,“讓他好好養(yǎng)傷。解決邢氏的事情后,最多一個月后就把他接過來?!?p> 想起那位的脾氣。
尋野也頗為的頭疼和無奈,“要是他知道你要把他接過來,心底指不定得多高興?!?p> 聽見尋野這話,紀傾音沒應什么。
倒是身后,驀地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接誰過來?”
沈塵妄一身簡單的淺色休閑服,語調(diào)清清冽冽的問了一句。
他剛走到客廳,就聽到尋野說的最后一句。
把人接過來……
在沈塵妄的身后,跟著才跟他談了半個多小時的經(jīng)紀人。
聽見沈塵妄的聲音時。
紀傾音就抬眼朝他看了過去,隨后道,“過來?!?p> 沈塵妄腳下頓了頓,朝她走了過去。
“傾傾,你們剛剛說什么?”
沈塵妄在紀傾音身旁坐下的時候,手就熟練的纏在了她腰間,恍若做過了千百次一般。
至于沈塵妄的一些小動作,紀傾音向來自動無視。
她伸手,摸了摸沈塵妄的額頭,感受了幾秒鐘,“不燒了?!?p> “燒著燒著自然就好了?!?p> 美人在懷,沈塵妄趁機親了親紀傾音的耳垂,聲音又低又深了幾分,“我都說了是小問題,你還不信?!?p> 聞言。
紀傾音低眸看向他,看著他得了一點理就據(jù)理力爭的模樣,眼底情緒微緩,“信,怎么不信?!?p> 反問的句子,紀傾音偏偏把它陳述了出來。顯然就是沈塵妄說什么,就是什么。
聞言。
沈塵妄的目光,倒是微微凝了凝。
甚至忘了自己原本問的問題。
無意間。
沈塵妄對上了尋野看著他的目光。
幾乎是下意識的,沈塵妄手下纏在紀傾音腰間的力道,默默的緊了緊。
“看什么?”
沈塵妄嗓音涼漠,跟剛剛在紀傾音面前乖順的他完全是兩個人,“傾傾是我的?!?p> 像是為了宣示主權一般,沈塵妄字字清晰,每個字音都咬得很重。
聞言。
尋野優(yōu)越端正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情緒的波動。意味不明的吐出幾個字,“那可不一定?!?p> 瞬間。
沈塵妄周身的氣息都變了,無端的寒冽涼漠。
“傾傾。”
沈塵妄看向紀傾音,清雋的嗓音薄怒,“你聽他說的話。”
紀傾音,“……”
“他無意的?!?p> 紀傾音哄他,“尋野也就隨口說說,你別放在心上。”
“隨口說說也不行?!?p> 沈塵妄嗓音微低,像是承受了莫名的委屈一樣。
“你就是我的,不管多久也是?!?p> 頓了頓,沈塵妄又道,“當然,從始至終,我也是你的?!?p> “他怎么能那樣說?!?p> 聽著沈塵妄絮絮叨叨的話,紀傾音心底無奈嘆息了一秒。
隨后她看向?qū)ひ啊?p> “給他道句歉,這件事就算完了,嗯?”
“好?!?p> 紀傾音的要求,尋野毫無理由的服從,“我收回剛剛那句話。”
但尋野看向了沈塵妄,“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等傾姐沒有耐心的那一天……”
“尋野?!?p> 這次是紀傾音沉下了音,“你先出去?!?p> 【……你就不是她的誰了。】
沒發(fā)出聲,尋野用唇語說出了這幾個字。
他相信沈塵妄能夠看懂。
果不其然。
沈塵妄臉色一冷,又準備開口喚紀傾音的時候。
尋野當機立斷,火速閃人。
“馬上離開。”
……
客廳內(nèi)。
沈塵妄看著尋野快若無影的離開速度,心底積的那口氣,不少不下。
“傾傾……”
沈塵妄纏在紀傾音腰間的手緊了緊,埋首在她白皙的頸間輕蹭了蹭,低弱討好的語氣,“能不能,把尋野借我兩天用用?”
他會讓尋野后悔——今天說過的話。
沈塵妄的心思,紀傾音哪里猜不到。
“不能?!?p> 當即沒有任何余地的拒絕了他。
如果尋野落在了沈塵妄的手里,都不知道尋野還有沒有那個機會,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聽見紀傾音的拒絕,沈塵妄當即又要發(fā)作的時候。
紀傾音親了親他的眼睛,“別鬧?!?p> 瞬間。
安靜了。
……
經(jīng)紀人第二天來接沈塵妄的時候。
沈塵妄正在跟紀傾音吃早餐。
瞥見自己的經(jīng)紀人來了,沈塵妄將才剛剛剝好的水煮蛋遞給紀傾音,“傾傾。”
隨即又對經(jīng)紀人道,“等吃完早餐?!?p> “好?!?p> 經(jīng)紀人從善如流的應道。
他們昨天談好了,今天有一個跟導演的應酬。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談劇本。
說完之后,經(jīng)紀人就離開去客廳里等著了。
紀傾音拒絕了沈塵妄給她遞過來的水煮蛋,“你自己吃。”
隨即,她聊天般的問了一句,“今天出去工作?”
說這話的時候,紀傾音手里的叉子,還叉著一塊帶血的牛排。
“嗯。”
沈塵妄自己喝著粥,語調(diào)溫和,“我身體沒什么問題了,剛好,經(jīng)紀人遞了一個本子給我?!?p> 其實嚴格說來,是他在云暮間待的時間,已經(jīng)夠久的了。
再待下去,估計傾傾得起疑了。
對于沈塵妄自己要出去工作,紀傾音也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道,“想要什么,都可以找尋野,讓他去安排?!?p> 說完之后,紀傾音頓了頓。
似乎是才想起眼前這人,昨天跟尋野的“矛盾”。
當即紀傾音又立即改口道,“直接來找我也是可以的?!?p> “什么都可以?”
沈塵妄放下了餐具,看向紀傾音。
“什么都可以。”
紀傾音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話音落。
沈塵妄忽地勾了勾唇,漆黑的眼底似乎有微光閃過。
“傾傾,你這樣,讓我想起了圈內(nèi)最熟悉的——潛規(guī)則?!?p> 聞言。
紀傾音精致如畫的眉梢微挑,清越的話音里調(diào)侃意味很重。
“那你愿意?”
這話,紀傾音也就是順著沈塵妄的話,隨口說說。
畢竟。
依照沈塵妄如今的地位和身份,應該是最忌諱這種的。
“如果是你,求之不得?!?p> 紀傾音的話音一落,沈塵妄的話就接了上來。
差一點。
紀傾音手里的銀制叉子都拿不穩(wěn)。
她看向沈塵妄,“認真的?!?p> “認真的?!?p> 沈塵妄答得很肯定。
默了默。
紀傾音不輕不重的落下一句。
“養(yǎng)著就養(yǎng)著。”
反正看著也挺賞心悅目的,就是有點費時間……以及廢精力。
……
吃完早餐之后。
才將沈塵妄送走,尋野就告訴了紀傾音一個不好的消息。
姬煕白受傷了。
“怎么傷的?”
紀傾音和尋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姬煕白所在的莊園。
姬煕白被傷了一只手。
右手。
槍傷。
知道紀傾音這么在意的原因,是想要知道他手上的傷,會不會影響日后他對那人做手術。
所以姬煕白就先開口道,“不會影響后面的手術?!?p> 聞言。
紀傾音微微皺了皺眉。
她看著姬煕白右手上,纏著的厚厚一截白色的紗布。嗓音微涼,又將剛剛的問題重復了一遍。
“如果你一直都待在這個莊園里面,應該不會有人傷到你。”
紀傾音近乎篤定的音。
這座莊園雖然是紀傾音買來之后,就掛在了自己的名下,從來沒有進來過。
但是在讓姬煕白住進來的時候,紀傾音就吩咐了尋野,加強這里的守衛(wèi)。
一般人,不可能進來。
聽見紀傾音的話,姬煕白銀色面具下的臉上神色有什么變化,看不清楚。
但他眼底微微有波瀾。
“在這之前,你不是給了我一疊有關邢氏的資料?”
姬煕白的話音響起時,紀傾音大概就能猜到他想說什么。
“一時氣不過,去邢家打探了下?”
紀傾音順著他的話道。
倏然間。
姬煕白深黑不見底的眼眸中,沁著幾分深不可測的恨意。
“我看見了他?!?p> 一字一頓,藏著猶如從地獄深處的暗黑。
“邢老?”
紀傾音微微挑眉,猜測道。
姬煕白沒應。但他突然緊緊攥住的雙手,說明了一切。
靜了靜。
紀傾音掃了一眼周圍的醫(yī)生,“你們先下去?!?p> “好的。”
“好的,紀小姐?!?p> 等所有人都走后,就只剩下一個尋野在一旁時。
紀傾音才看向了——渾身上下都透著凜冽氣息的姬煕白,“一周后,邢氏會召開股東大會?!?p> 姬煕白身形一僵,驀地對上了她的眼睛。
“邢氏49%的股份在我手里?!?p> 幾乎是紀傾音話音落下的那瞬間,姬煕白黑眸就微微震了震。
“就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姬煕白下意識的懷疑出聲。但下一秒,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夜之間收購邢氏其他股東的股份,這種事情,紀傾音是可以做出來的。
只是……
“這幾年,我其實一直都有在暗中觀察邢氏的一切。”
紀傾音漂亮的眉眼無瀾,“那個老頭子為了鞏固人心,幾乎每位股東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把柄在他手上?!?p> 聞言。
姬熙白皺了皺眉,“能夠讓他們賣出手里的股份,應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是那幾年,因為自己的身體有限。但是他還是沒有放棄將那些原本屬于他的股份,奪回來。
但都無濟于事。
邢老手里握著那些人的把柄,都不敢輕易的將股份賣出。
“要么是利益不夠高,要么就是覺得自己的命太長。孰輕孰重,他們自己心里清楚?!?p> 紀傾音隨即補了一句。
用最高的利益去換取他們手里的股份。利益不行,他們總不會連自己的命也不在乎。
理解到紀傾音話里的意思后。
姬煕白突然問了一句,“幾倍?”
花了幾倍的高利益,那些老頑固們才決定賣出自己手里的股份。
聞言,紀傾音避而不談,只是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盡量做到?!?p> “到時候我要你醫(yī)治的人,也務必將他治好。”
姬煕白眉宇微冽,看著紀傾音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深意。
紀傾音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實則暗藏警告。
他要邢家,她就替他去奪。
同時……
紀傾音要他救的人,無論過程怎樣,但最后的結(jié)果是他一定要將人救好。
否則后果……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姬煕白暗嘆于紀傾音話里的恩威并施,嗓音微緩,“沒看見人之前,我不敢保證?!?p> “但我唯一能夠向你承諾的就是,我必定竭盡全力的去救他。”
如果那個時候,他還能夠活在這個世上。
靜寂幾秒。
“那你最近都不要再出去了。”
紀傾音淡淡的道,“到邢氏的股東大會之前,你都不要再踏出這個莊園一步?!?p> 今天姬煕白之所以會受傷,也是因為他去了邢家的原因。
否則。
他根本不會受傷。
聽見紀傾音近乎命令的話,姬煕白反而是沒怎么在意。
他將自己綁了厚厚白色繃帶的右手,輕抬了抬。
清冽涼漠的聲音里,透著幾分若有若無的自嘲,“現(xiàn)在即便是我想要再出去,也不可能了?!?p> 你自找的。
幾個字在紀傾音口中繞了繞,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隨即沒再看姬煕白,她看向一旁的尋野,“加強這里的守衛(wèi),必要時,你親自過來守著?!?p> “好!”
……
剛走出莊園,還沒上車的時候。
紀傾音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沒有任何的備注。
但瞥見熟悉的尾號時,紀傾音想也沒想的,就直接掛斷了。
在她上車之后。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還是同樣熟悉的電話號碼。
頓了一兩秒。
紀傾音劃動接聽,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有事就說?!?p> 剎那間。
電話那邊的紀樓山眉宇一皺,很不悅的道,“你是我親生女兒,我還得有事才能給你打電話?”
“呵?!?p> 紀傾音不輕不重的冷呵了一聲,更沒有任何感情的語調(diào),“不說我掛了。”
“等下——”
知道紀傾音說得出就做的出來,紀樓山急忙出聲,“你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紀家了。”
“我三年不回來,不也沒事?!?p> 紀傾音淡淡的道。
聞言。
紀樓山驀地一噎。
他知道,紀傾音這是在暗諷他將她送去了國外三年。
到底還是沒說原因,紀樓山只是有點語重心長的道,“之前你不愿意回紀家,是因為這里有你不喜的人,我就由著你。傾傾,現(xiàn)在……”
“你怎么就確定,我不喜的人是你?”
沉寂半晌。
連帶著電話那邊的紀樓山,呼吸好似也停滯了幾秒。
“你還是怪我?”
“沒呢,怎敢。”
紀傾音眼眸微斂,淡淡的道,“沒什么事,我就先掛了?!?p> “找個時間,帶他回來吃頓飯吧。”
趕在紀傾音掛斷電話之前,紀樓山開口了。
這算是,紀樓山難得的妥協(xié)了。
默了幾秒。
紀傾音沒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在回去的途中。
一路寂靜無聲。
坐在駕駛位上的尋野,從車內(nèi)后視鏡看著坐在后座上的紀傾音。
“傾姐?!?p> 安靜幾秒,尋野突然開口喚她。
“嗯?”
紀傾音抬眼看向他。
“我們回來的前一晚,華姨給我說了幾句話。”
聞言。
紀傾音等著他的下一句。
“她說,上一輩的是是非非,她已經(jīng)不在意了。因為她覺得她現(xiàn)在很幸福。”
“所以她也希望,你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拘束,萬事隨你心就好。”
即便當初華瑜和紀樓山結(jié)婚,只是兩大財閥的聯(lián)姻。
但紀傾音出生后,不管是在物質(zhì)方面,還是給予紀傾音足夠的愛,華瑜和紀樓山兩人都是毫無保留的。
畢竟,他們也只有這一個親生女兒。
如果不是當初紀樓山婚內(nèi)出軌……
念及此的時候。
紀傾音沒再想下去。
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不管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挽回什么。
……
車子行至到一半的時候。
前后兩個方向突然沖出了十幾輛黑色的車輛,將紀傾音他們的車團團圍住。
明顯是有備而來。
“傾姐,坐好!”
駕駛位上的尋野眼神一凜,腳下驀地加速,顯然是想要直接沖出去。
紀傾音精致冷艷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的波瀾。
她掃了一眼圍住了他們,但又驀地停下,并不上前的車輛。
“等等?!?p> 紀傾音話音一落。
她對面的黑車上,就下來了一個人。
四五十歲的樣子,嚴謹?shù)暮谏鞣?p> 在紀傾音的車窗旁停下的時候。
那人才收了一身凜冽的氣息,略顯蒼老嚴肅的臉上也擠出了幾分笑容。
邢氏管家微微彎腰,“紀小姐,我們老爺有請?!?p> 隨著車窗降下。
紀傾音那張精致完美得沒有任何瑕疵的臉,才顯露在眾人面前。
“這就是邢家請人的方式?”
紀傾音清清冽冽,不辯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
周圍空間內(nèi)的溫度,似乎都在那瞬間下降了好幾個度。
聞言。
管家將彎著的腰更加的低了幾分,“邢老是誠心邀請紀小姐,到府上一坐?!?p> “至于其他的這些車輛,則是專門來為紀小姐保駕護航的?!?p> 恭敬嚴謹?shù)穆曇衾铮屓颂舨怀鼋z毫的錯處。
紀傾音眼眸微深,嗓音寒漠。
“護航倒不用了?!?p> “尋野,撞上去?!?p> ……
不過十分鐘。
除了管家坐的那輛車,成功的將其他車輛都撞得近乎報廢,尋野才停下來。
紀傾音的車,都是從國外運回來的。經(jīng)過了特殊的改裝,槍彈不入。
看起來還跟新的一樣。
一旁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卻無力阻止的管家,眉心狠狠跳了幾下。
顯而易見的。
這是紀傾音給他們邢家的下馬威。
等所有的車輛都報廢后,管家才再次走到了紀傾音的車窗旁,不得不恭敬的語氣。
“紀小姐該給的警告也給了,我們也承受了。這下,是不是應該隨我們走一趟了?”
安靜幾秒。
就在管家心底莫名感到幾分窒息的時候,紀傾音才開口讓他帶路。
瞬間。
管家一直緊繃的心,松了松。
“好的。”
隨后,管家在上車的時候,還是吩咐手下將車里那些受了不同程度傷的人,送去醫(yī)院之后,才上車在前面帶路。
……
邢氏。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
【一個被詛咒的家族】
儼然成了邢氏的代名詞。
紀傾音進去的時候,偌大的莊園透著幾分灰敗的氣息。
死氣沉沉的。
感覺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
即便是偶爾來往的傭人,臉上也是面無表情的。就像是一個被操控的木偶人一般。
見狀。
一旁的管家略有些尷尬的解釋道,“莊園里面,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來過人了。所以他們難免看起來有點麻木?!?p> 聞言。
紀傾音不輕不重的評價了一句。
“倒是少見?!?p> 管家微微俯身,沒敢再多說什么。
害怕多說多錯。
……
到達主屋的時候。
邢老一身深色的唐服坐在大廳內(nèi),臉上神情嚴肅,像是正在等待著什么重大的人或事情。
直到看見紀傾音進來之后,邢老臉上嚴肅的表情,才稍稍有些緩和。
“來了,坐?!?p> “不用了。”
紀傾音直接拒絕了,“說吧,找我來干什么?!?p> 邢老坐在上方。
然而紀傾音周身無形的氣場,卻更具有壓迫感。
剛剛在路上的事情,邢老早就知道了。
心底暗驚紀傾音不能吃一點虧。
邢老面上卻是異常的溫和。
“紀小姐,找你來也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p> 邢老沉穩(wěn)的嗓音辨不清喜怒,“只是我有幾個老朋友,聽聞你手里有東陵石,想來漲漲見識。”
邢老話音一落。
左右兩邊的“墻”突然升了上去。
漸漸顯露出十幾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