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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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時候眼前那一望無際的沙地消失了，他們走進(jìn)了一個街道里。楊否回頭看時，背后也都成了街道，根本沒有什么沙地。

　　環(huán)視了一周，楊否發(fā)現(xiàn)這個街道也很眼熟。“唉，這不是我之前找楊小彤家時走過的那條街道嗎？”楊否說道。

　　“看來你說的沒錯，她是在回家，她家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安全屋?！鳖^發(fā)蓬亂的老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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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小彤走進(jìn)街邊的一家院子，院子的門框比較窄，差不多為兩三個人并排的寬度。墻體是由土和小麥秸稈混合而成的泥巴糊成，有些泥巴從墻體上掉落下來，可以看到裸露出來的不規(guī)則形狀的石塊。門框上安裝著一扇木質(zhì)對開門。楊小彤打開門走了進(jìn)去，楊否和老人跟了進(jìn)去。楊否好奇地觀察著院子里的情況，轉(zhuǎn)眼間，楊小彤竟然不見了。

　　“這里就是我們的安全屋了?！鳖^發(fā)蓬亂的老人興奮地說道。

　　此時楊否顧不上不關(guān)心這里是不是安全屋，他還打算等到了楊小彤家后，和她好好聊聊呢，他有好多心里話跟她說，但是她卻不見了?！八兀俊睏罘駟柪先?。

　　“楊否，我得先告訴你，這里的規(guī)則跟現(xiàn)實(shí)世界不太一樣?！鳖^發(fā)蓬亂的老人深沉地說道。

　　楊否心里有些焦急，問道：“為什么不一樣？”

　　“因?yàn)檫@里是夢境，你的夢境……”老人的臉突然變得陰森起來，聲音回蕩在空中，隨即，楊否從睡夢中醒來。此時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大亮，炕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他下了炕，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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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楊否剛要出門就被院里修理鋤頭的爺爺給叫住，“你過來。”爺爺把他叫到身邊微笑著問道，“想吃什么？”

　　楊否以為爺爺要給他買好吃的，他從來沒這么做過，突然這樣，楊否有些不敢說出來，但是誰也抵擋不了餓肚子的難受感，于是膽怯地回答道：“油條?！?p>　　爺爺臉上的微笑頓時收了起來，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給你做燉土豆怎么樣？做得香香的?！?p>　　楊否這才意識到他理解錯了，燉土豆好，爺爺做的燉土豆，他好久都沒吃了，于是連連點(diǎn)頭。

　　“你先在家待著，我把手里的活弄完就給你做。”爺爺說道。

　　楊否本打算出門，因?yàn)樵趬衾锏那榫白屗艿搅藛l(fā)，他想按照夢里的情景試著去找楊小彤的家。但現(xiàn)在爺爺說他要做吃的，讓他在家等著，他只好等吃完飯?jiān)偃ァ?p>　　 4

　　爺爺可能對自己做飯的手法過于自信，也可能對“香”有什么誤解。楊否本以為會吃到一頓美味的燉土豆，端來一碗一看，徹底懵了：那碗里面清湯寡水的，除了土豆條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其他菜，那土豆條切得無法形容，乍一看，好像幾根棍子在碗里泡澡。楊否吃了老半天，爺爺那邊第二碗都已經(jīng)炫完了，他第一碗都還沒見底兒。

　　“趕緊吃，鍋里還有呢，都是你的?！睜敔斦f道。

　　楊否瞪大了眼睛，趕緊回絕道：“我……我不吃了?！?p>　　“只吃一碗就不吃了？”爺爺問道。

　　“嗯，一碗夠了?！睏罘窕卮稹?p>　　“那鍋里的咋辦？”爺爺問道，但聲音比較小，像是在自言自語，隨即又看向楊否，“再加把勁兒吃一碗，把鍋里的吃完吧，剩得也不多了。”

　　“不吃了，吃不下了?！睏罘褚粋€勁兒搖頭，心想：今天就是算是被打死也不吃了，實(shí)在不行我就去我舅奶家。

　　“那要放著吧，看你奶奶回來了還吃不吃?！睜敔斦f完就出門繼續(xù)干活去了。

　　能否放下碗就準(zhǔn)備出門去玩兒。剛走到院門口就被爺爺叫住了?！澳闳ツ膬海俊睜敔攩柕?。

　　“我……我出去玩一會兒。”楊否回答。

　　“去哪兒玩兒？”爺爺追問。

　　楊否實(shí)際上是想去驗(yàn)證一件事：他想去看看他在夢里夢到的那家楊小彤帶他和老人進(jìn)去的院子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存在，說不定就找到楊小彤家了。但是他不能把這種事告訴爺爺。為了應(yīng)付爺爺，他說道：“去余小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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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否沿著舊馬路一直走到了學(xué)校門口。再往前就是楊否在夢里看到的那個街道。他將進(jìn)到街道里尋找夢里楊小彤帶他進(jìn)去的那家院子。

　　“泥巴糊的墻和雙扇木門?！睏罘駪{著這個特征一步一步在街道兩邊尋找著，遇到小巷，他也會進(jìn)去轉(zhuǎn)一圈。但是一直走到街道的盡頭，也就是十字路口，也都沒有找到符合這個特征的房子。夢里所展現(xiàn)的街道，到十字路口就截止了。夢里關(guān)于楊小彤帶著他們在街道里向那家院子走的路徑的情景十分模糊?，F(xiàn)在想起來，似乎他們當(dāng)時一直在看腳底下的路，并沒有觀察道路兩旁房屋的變化。

　　找了半天什么也沒找到，楊否失落的回到了家里。當(dāng)他隔著門簾去推主房的門的時候門沒有被推開。他掀開門簾一看，門上掛著一把鎖，門是鎖著的。他的目光在院里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動靜。“爺爺去哪兒了？”他心里疑惑道。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來能否準(zhǔn)備出門去找。剛走到院門口就進(jìn)來了一個人。這個人跟爺爺年齡差不多，平頭短發(fā)，手里提著一個布袋，布袋里鼓鼓的，不知道裝的什么東西。楊否不認(rèn)識他，但是這個人卻認(rèn)識楊否。

　　“到哪兒去呀，真真？”那人問道。

　　見他是陌生人，楊否本不想理他，但聽到他叫他的名字，他開始感到好奇。“你是誰？”楊否問道。

　　“我是你們院里住的客人?！蹦侨艘贿呁鹤永镒?，一邊回答道。

　　楊否心想：“這些天沒見到院子里有其他人??？”但他很快又想起來昨天他跑去他外婆家之前，院子里確實(shí)有不認(rèn)識的人。他印象中院子里每隔一段時間會來一些不認(rèn)識的人，他們待一段時間后就又不見了。他覺得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或許是出于對某件事的確認(rèn)，楊否跟著那人，邊走邊問道：“你見我爺爺了沒有？”這么大個陌生人進(jìn)到院子里，院子里一個家人也沒有，楊否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迫切希望爺爺能出現(xiàn)，來看看這個人是什么人。

　　“你爺爺去地里了，你不知道？”客人說道。

　　“去地里了？”楊否驚訝道，隨即又問道：“你知道‘地里’在哪兒嗎？”

　　“你們家地我哪兒知道？”客人笑著說道。

　　楊否不知道“地里”在哪兒，只好在家里等著爺爺回來。

　　等了一下午，爺爺都沒來。楊否有些困，于是隨便進(jìn)到一間空房子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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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否又一次來到那個熟悉的街道，他心里有一個念頭：他要找到那家院子，他要找到楊小彤。他在馬路上遇到了一個人，一個跟爺爺年齡差不多大的人。楊否仔細(xì)一看，他就是剛才遇到的那個客人。

　　“你在找什么？”客人問道。

　　“我在找楊小彤的家。”楊否回答，他沒有告訴他楊小彤是誰，因?yàn)樵谒藭r的意識里，那個客人知道楊小彤。

　　“我?guī)闳フ??！笨腿苏f道。

　　聽到這話，楊否感到無比的驚喜和欣慰，于是跟在了客人后面。客人把他帶到了那個泥巴糊墻的院子。院子里坐著一個人，那個人一開始楊某沒有認(rèn)出來，直到走近了，楊否才看清楚他的臉，那竟然是爺爺。爺爺對他說道：“怎么會在這兒，真真？”楊否被驚醒，清醒后，看到爺爺在旁邊對他說話。

　　“走，回大房睡?！睜敔斦f道。

　　楊否起來朝主房走去。

　　“你說你在小琪家，我們過去找的時候，她奶奶說你沒去過。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去哪兒玩兒了，家里沒人，我就把門鎖上了?！睜敔敻诤竺娼忉尩?。

　　楊否剛在夢里找到楊小彤的家，現(xiàn)在心思全在這上面，想趁現(xiàn)在還有睡意再回到夢里去，根本沒顧上聽爺爺?shù)慕忉?。?dāng)他著急忙慌的回到主房炕上躺下時，卻怎么也睡不著。

　　這時，奶奶帶著兩個姑姑回來了。楊否聽到了院子里奶奶說話的聲音。隨后，房門的門簾被掀開，二姑走了進(jìn)來。她的目光落到了楊否身上，臉上沒有任何笑意，也沒有任何敵意。楊否有一股側(cè)隱隱的畏懼感，一時半會兒竟忘了跟她打招呼。只一秒鐘的時間，二姑的目光又從楊否身上挪開，轉(zhuǎn)身進(jìn)了套間。還沒等楊否一口氣舒出來，三姑又走了進(jìn)來。

　　“你坐在炕上干嘛？”三姑問道。

　　“我剛睡醒。”楊否回答。

　　“你可真舒服，一天到晚睡覺?！比贸爸S著說道。

　　楊否感受到了三姑話語里面的諷刺意味，立馬從炕上下來。

　　這時奶奶又走了進(jìn)來，往楊否這邊瞅了一眼，回頭對三姑說道：“就讓他睡嘛，把他叫下來干嘛？”

　　“我沒叫他，他自己下來的?！比脿庌q道。

　　“你不叫他，他為什么下來？”奶奶邊說邊把手里提著的東西放在柜子上，然后轉(zhuǎn)身問楊否道：“你爺爺呢？”

　　“爺爺……”楊否慌忙透過窗戶向院子里望了一下，“剛才還在呢，我去找找看。”說著就跑出了房間。

　　這些動作都是下意識的，但其實(shí)楊否知道自己跑出來是為了躲開奶奶跟姑姑。

　　“你找到你爺爺了叫他回來吃飯，我?guī)Я孙埢貋??！蹦棠淘诜块g里喊道。

　　“哦?！睏罘窕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