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暖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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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否抱不起成捆的木柴，只好撿男人遺落下來的零散的木柴，然后帶到木棚的地方扔在木柴堆里。就這樣來回幾趟，木柴也撿得差不多了，學(xué)校大門進來的人也漸漸多了。男人和善地微笑著，說道：“你們教室的門估計開了，你去教室吧。”

　　“嗯。”楊否點了點頭應(yīng)道，然后沿走廊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果然，在他走到可以看見教室門的位置時看到教室的門已經(jīng)開了。

　　他以為教室里會有人，走進去發(fā)現(xiàn)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他感到很好奇：他教室的門是誰開的？當(dāng)然，并沒有人來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看著周圍空空如也的位子，覺得有些類似于難過的心情，他覺得那么多空位子，自己是第一個來的，可是沒有一個自己能坐。想到早上王小貴把他擠到邊邊上的樣子，他的心里就難受，可是，有什么辦法，他一個多月沒來，原來的位子老師早就給別人坐了。

　　他看向自己原來坐著的座位，時間過去那么長，中途還換過一次座位，他都分不清楚哪個該是自己原來的座位了，就算能分清楚，也不能再坐回去，因為那里已經(jīng)有人坐了……“哎？”他突然想到一個小問題，“我原來的位子上坐的是誰?。俊彼X得這個問題很有趣，待會兒一定得看一下。

　　他坐回到自己現(xiàn)在的位子上，不多時，教室里進來了第二個人，他不認識，沒有多留意，緊接著第二、第三、第四個人也走了進來。他沒事做，觀察著每一個走進來的人，發(fā)覺他們每個人都不像最初來時那樣給他一種容易緊張的陌生感，反而感覺每個人都有點面熟，好像他曾經(jīng)見過他們。他們每個人都似乎有自己的特點：有的個子高，有的個子矮，有的胖一點，有的瘦，有的眼睛小，有的眼睛大，有的戴帽子，有的沒戴帽子，有的短頭發(fā)，有的長頭發(fā)，有的愛笑，有的不愛笑……但無論是哪種，他都不再感到害怕。

　　就在他感受這種奇怪的感知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特別熟悉的面孔走了進來，他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事：他要找楊小焦問話。而走進來的這個人就是楊小焦。楊小焦沒有從他這邊的走道下來，而是跨上了講臺，看樣子，他是要從教室里側(cè)的那條走道下去。

　　楊否見他沒過來，就順著走道轉(zhuǎn)了半圈走過去找他，奇怪的是，楊小焦從中間的兩排課桌之間的窄道擠過去又繞回到靠近原來走道的一個座位上。楊否見那里有人坐著，不敢讓別人給他讓道，所以又返回到原來的走道，走到楊小焦跟前。他忘了該說什么了，于是站在他面前想著。

　　楊小焦看到了他，原本呆滯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樣子，對著他說道：“你到底想干嘛？”

　　在看到楊小焦樣子的第一眼，楊否的心里還有有一股想要揍他的沖動，但是因為他今天中午思考過，要問楊小焦問題，所以，他不同以往地壓制住了那股沖動，生硬地問道：“你……這……知道余小琪在哪兒嗎？”

　　楊小焦愣愣地看著他，瞥了他一下扭頭道：“不知道?！?p>　　楊否覺得他在故意說假話，有點急躁地說道：“你知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睏钚〗埂安弧弊謮旱弥刂氐鼗氐?。

　　楊否更急了，他此時真想一拳砸在楊小焦那“做了錯事還故意不承認”的臉上。但是他并沒有出手，因為他知道他如果真的砸他，其他同學(xué)和老師一定會一起罵他。

　　楊否僵持著，想通過眼神里散發(fā)出的怒火讓楊小焦害怕并說出他想知道的答案，但是楊小焦并沒有理會他。

　　隨著窗外“當(dāng)啷”的上課鈴聲響起，在院子和走道里亂跑的同學(xué)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楊否也無奈地回去自己的座位。

　　事情完全沒有按照他想象地那樣來，他本來想的是他問楊小焦，楊小焦就會因為推了他而告訴他余小琪的事，但是沒能如此。這讓他對楊小焦這個人更加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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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第一節(jié)課是數(shù)數(shù)課，王老師教大家了解數(shù)字與時間的關(guān)系。通過這節(jié)課的學(xué)習(xí)，楊否才明白：座鐘上，那個“高個子”指到“8”是“40分”的意思。但是為什么指到“8”不能是它本身數(shù)字所代表的意思，而要是“40分”，楊否就不得而知了，王老師只是說等他們正式上學(xué)的時候，也就是上了一年級以后就會系統(tǒng)地學(xué)習(xí)。除了“8”代表的是“40分”，楊否還了解其他11個數(shù)字所代表的“分”數(shù)，但是他覺得自己一下子記不住這么多，印象最深的除了“8”以外，還有“5”代表的“30分”，“1”代表的“5分”，“2”代表的“10分”等。

　　接下來是許久未上的生活常識課，一個多月的時間，應(yīng)該錯過了很多有趣的知識吧，楊否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

　　這節(jié)生活常識課上，大劉老師介紹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jié)的知識，雖然早在上學(xué)前，通過自己的感受和大人們平時的說話楊否已經(jīng)知道了四個季節(jié)的存在，但是并沒有對它們各自的特點引起過關(guān)注，今天聽大劉老師一介紹，他突然覺得四個季節(jié)就像四個不同性格的人，春天充滿生機和活躍，夏天充滿熱情和陽光，秋天舒爽和令人留戀，冬天冷酷和安靜。

　　在這節(jié)課的最后，大劉老師說了一個令所有同學(xué)都驚呼的消息：這周結(jié)束以后，他們就會放寒假，一放就是一個多月。

　　“又是一個多月?！睏罘癫]有多么開心，他剛“休息”了一個多月，現(xiàn)在又要在家待一個多月。他不太喜歡在家待著的時候，什么可以玩的東西都沒有，鄰居家也沒有可以和自己玩耍的伙伴，每天都只能在院子里刨土，要么就是在馬路上刨土。

　　對于“寒假”，大劉老師解釋說：“之前的課上給大家說過我們每一年有十二個月，從你們上學(xué)開始，你們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學(xué)校里度過，但不是全部的時間。學(xué)校是學(xué)習(xí)的地方，學(xué)習(xí)的時間長了你們肯定會感到累，所以，學(xué)校就會在你們快要感到累的放假，每一周會放兩天，叫做‘雙休’，這個之前跟你說過，除此之外，還有節(jié)假日放假，比如這次的國慶節(jié)，就放過七天假，這個也跟你們說過。但是除了這些假，還有兩個很‘大’的假，一個是‘暑假’，另一個就是你們馬上要碰到的‘寒假’……”

　　楊否并沒有提高多少興致，但他還是在認真聽，試圖理解老師說的這些假，好讓自己明白自己之前經(jīng)歷的這些假都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他終于有所理解。

　　最后一節(jié)活動課，因為外面下過雪，泥土的院子比較濕，腳踩上去全是泥印，所以，劉老師沒讓大家到院子里排隊，而是讓大家在教室里坐著。但坐了一會兒，好像因為大家都沒事干，一雙雙按捺不住的小手和小腳到處扒，劉老師說了一遍又一遍“安靜”都沒能讓同學(xué)們安撫下來，最后只好給大家提前放學(xué)了。楊否也無聊地背著書包回去。

　　3

　　泥土的路面上到處都是泥巴，盡管楊否在躲著它們走，但還是使兩只鞋子上帶滿了泥。沒有辦法，雪在融化，地面到處都是泥土的，無處可躲。

　　院子里，從院門口開始，每隔一步的距離放了一塊紅磚，供院內(nèi)的客人踩著去到院子里他們住的房間。主房門前有一段臺階，臺階是水泥筑成的，楊否一進院門，第一時間就跳到了臺階上。兩只鞋的鞋底，學(xué)著家里的大人在臺階面上拍踏、摩擦、刮擦，把泥巴都甩了下來，好在是冬天，雪融化后泥土的濕度不是很大，腳上的泥很容易就甩下來，這要是下雨的時候，兩只鞋子都會被泥水浸透，鞋子都必須得換。

　　楊否想起他之前有一次下大雨的時候，在外面瞎轉(zhuǎn)，回來的時候鞋子濕了，媽媽氣得用笤帚追著他打，他跑到爺爺身后才避免了一次毒打。

　　主房的門簾被換掉了，楊否在掀它的時候感覺它比以前厚重了許多。房子里暖洋洋的，爺爺今天少有的在房子里待著。他坐在火爐旁的小凳上喝著水，火爐的爐蓋開著，可以看到里面的火光，但火焰上放著一個像水壺一樣的東西，有個長長的手把，里面正煮著什么東西。

　　“哎，回來了？”爺爺扭頭看向他，蠻有精神頭的招呼他道。

　　“嗯?！睏罘裎⑿χ溃哪抗夂闷娴卦跔敔敽突馉t上的那個在煮什么的東西上切換著。

　　“喝不喝茶？”爺爺問道，一只手端起了自己的白瓷杯子，里面還冒著白氣，看上去很“舒服”的樣子。

　　“嗯?！睏罘顸c了點頭。茶，他中午的時候剛見到過這東西，現(xiàn)在看到爺爺也在說“喝茶”，感到好奇：“茶到底是什么，有那么好喝嗎？他想試試?！?p>　　“把書包放下，拿個板凳坐到爺爺跟前，爺爺給你拿個杯子，讓你嘗嘗我熬的茶?！彼f道，起身到靠近套間門口的一個桌子上拿杯子。

　　楊否放下書包，按爺爺說的，拿了個小板凳就坐在火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