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當(dāng)楊否跟影子走到那堵黑色石磚砌成的墻前面時,墻上自然而然顯現(xiàn)出一個門洞。
“咦!”楊否驚呼道。
“這些是我的同類?!庇白诱f道,他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石墻。
“同類?”楊否疑惑道。
“就是跟我一樣可以變幻的……?!庇白诱f到一半突然不說了。
“可以變幻成什么?”楊否問道。
“人,生物或者生命。”影子回道。
“人,生物或者生命?什么是生物和生命?”楊否疑問。
“這個現(xiàn)在跟你解釋有些復(fù)雜,以后你會慢慢明白?!庇白诱f道。
此時,他們已經(jīng)走進了門洞,走到了一個像是房間的地方,房間特別大,大到看不到其他三面的墻,也非常高,高到看不到天花板,能看到的只有兩側(cè)的兩排火堆,火堆隔幾米一個,把楊否和影子正在走的路圍成了一條走道,一直延伸到前方看不到頭的地方。
“這是什么地方?”楊否問道。
“這是一條通往夢境中心塔的路,很普通的一條路?!庇白踊卮稹?p> “夢境中心塔又是什么?”楊否問道。
“夢境中心塔是所有夢境場景搭建和運行的管理中心?!庇白踊卮?。
楊否似懂非懂,其實一開始有那一閃而過的明白的感覺,但聽到里面的“搭建”和“運行”這些話之后,他又糊涂了。但是出于對自己啰嗦和木訥的自我反省,他沒敢再問。
走了一會兒后,楊否發(fā)現(xiàn)前面的路還是看不到頭,于是問道:“還有多久能到?”
影子回道:“什么時候到你說了算?!?p> “我說了算?”楊否吃驚且不解,他看了看眼前還望不到頭的路,說道:“我想趕緊到?!?p> “嗯?!庇白虞p盈地應(yīng)了一聲。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響起了一陣哄亂的聲音,這個聲音跟之前雜亂的腳步聲很像,而且還像學(xué)校放學(xué)的時候,教室里發(fā)出來的哄鬧聲。
“怎么了?”楊否慌張地看著四周,可除了火堆里的火苗,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很快,火苗消失了,頭頂和四周都開始浮現(xiàn)出白色的光斑。光斑越來越大,發(fā)射出來的光線也越來越強烈,照得楊否眼前白茫茫一片,眼睛像針扎一樣難受,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等眼睛的難受感緩和了一些后,他才慢慢地睜開眼睛,這時周圍的光線不再刺眼,出現(xiàn)了熟悉的白色沙地,沙地的不遠處還立著一個巨大的白色圓棍狀高樓。
“前面這個就是夢境中心塔?!庇白由斐黾氶L的手臂指著那個圓棍狀高樓說道。
楊否看了夢境中心塔一會兒,它跟白色沙地幾乎是一個顏色,形狀雖然奇特,但此時并不是楊否關(guān)注的重點,因為楊否此時關(guān)注的重點是旁邊的影子:它渾身變成了像夜晚一樣的黑色,雖然有人的身形,但是沒有面容和衣服,就是純粹的夜空黑;它的軀體、胳膊和腿都變得很細,楊否感覺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它的胳膊;它的腦袋,特別是后腦變得特別圓潤,就像玻璃球一樣;整個身形看上去光滑而且圓潤,看著極為舒適。
“這就是你原來的樣子嗎?”楊否問道。
影子回道:“是的?!?p> “看著真神奇!”楊否感嘆道。
“我們繼續(xù)往前走吧?!庇白诱f道。
楊否于是和它繼續(xù)往前走,剛才周圍在從黑暗變過來的時候,楊否又聽到了那雜亂的腳步聲,一直有個疑問,想知道那是什么,于是現(xiàn)在他就開始問影子:“剛才我聽到有人跑來跑去的聲音,那是什么聲音???”
“那是我們變幻時發(fā)出來的聲音?!庇白踊卮?。
“你們?”楊否疑問道。
“跟,就像我剛才跟你說的,我有同類,你先前看到的場景都是我的同類變幻的。”影子解釋道。
“噢!”聽影子這樣一解釋,楊否恍然大悟,終于知道先前和尋在一起時聽到的那些雜亂腳步聲是怎么來的了。
“尋就在前面這個樓里面嗎?”楊否指著眼前的圓棍狀高塔問道。
“是的,但這個叫塔,夢境中心塔。”影子糾正道。
“塔?不是樓嗎?”楊否疑問道。
“不是?!庇白踊卮稹?p> 楊否看著夢境中心塔沉思了一會兒,小聲判定道:“塔是圓的,樓是方的?!?p> 影子沒有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他說話。
2
很快,他們走到了塔底,墻面上有一座突出來的小房子,小房子正對著楊否和影子的那面墻整個一面墻是一道棕色木門,木門的下半部分是長方形,上半部分是半圓形,木門中間有一條豎縫,把木門劃成了兩扇對稱的門板。
走到木門跟前的時候,楊否發(fā)現(xiàn)木門很大,它的高度大概有他的三個身高那么高,它下半部分的寬度有大概有他五個身寬那么寬?!斑@么大的門要怎么開啊?”楊否感嘆道。
只見,影子對著木門說了句話,木門就“吱吱唔唔”地打開了。楊否心里感嘆道:“這門也打開得太容易了吧!要是在家那邊,這樣的門估計兩個大人用力推才能推動?!?p> 影子走了進去,楊否跟了上去。一進到塔中,楊否就看到了一個個跟影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忙來忙去,有的在跑動,有的坐在桌子前寫著什么,有的在聚在一起說話,有的在變形……
“它們都是你的……”楊否拉長聲音說道。
“同類?!庇白咏又脑捳f道。
“他們在干什么?”楊否問道。
“工作?!庇白踊卮?。
“工作?什么是工作?”楊否問道。
“通俗來說就是‘干活’?!庇白咏忉尩?。
“干活?像我爺爺那樣?”楊否看著這些“影子”忙碌的樣子隱約中想起了爺爺干活時的樣子。
“你爺爺……在我們這里是比較關(guān)注的一個人?!庇白诱f道。
“為什么?”楊否問道。
“你覺得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影子問道,他走到一個圓形的桌子跟前,把手伸向圓形桌面的中心,不一會兒那只手就從影子身上掉了下來,落在了桌面上,變幻成了一個小人。
楊否正對影子的行為感到驚訝時,發(fā)現(xiàn)那個小人變幻成的人竟然是爺爺,于是又把注意力移到了小人身上。
那小人變成的爺爺還能動,模樣、動作跟爺爺簡直一模一樣。他看了一小會兒,又突然想起來影子問他的問題,于是回答道:“他是除了媽媽之外,對我最好的人,但只要奶奶在,他就變得不好了?!?p> “雖然這不是我分內(nèi)之事,但是我得提醒你:你爺爺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簡單?!庇白诱f道。
楊否覺得影子的話說得有些奇怪,問道:“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周圍產(chǎn)生了一陣騷亂。變幻成爺爺?shù)男∪擞肿兓卦瓉淼哪?。楊否看向周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往塔外跑。
“發(fā)生了什么?”楊否問道。
影子朝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頭頂:“我也不太清楚,跟他們出去。”
影子說著也向塔外跑去,楊否跟了上去。
走到塔門跟前的時候,楊否才感覺到墻壁和地面在震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撞塔。
跟著影子和他的同類跑到塔外面后,這股震動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影子問旁邊的同類。
同類搖著頭道:“不知道?!?p> 這時,天空又忽明忽暗地閃爍起來,楊否感到驚恐,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剛一挪腳,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抓他的腳,低頭一看,自己腳底下的白色沙地變成了黑色的泥漿。
“影子!”楊否喊道,想向他尋求幫助。
影子把臉對向他,說道:“原來是你……”
“影……影子……”話音剛落,他眼前的景象就全部被黑暗所吞沒。在他自己被黑暗吞沒的前一刻,他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沒錯,他從夢中醒來了,回到了現(xiàn)實。
“又是這樣,尋馬上就要找到了……”楊否無奈地嘆道。他起身,看著窗外的院子:又下雪了,輕柔的雪花落在了濕漉漉的泥土院子上。
外面?zhèn)鱽砹髓F鍬在水泥地面上摩擦的聲音,楊否猜是爺爺在清理鐵鍬上的泥巴。
“哐——”院門響了,應(yīng)該是有人進來或者出去了,與此同時,鐵球摩擦水泥地面的聲音消失,楊否下意識地想到是爺爺走出了院門。
睡了一晚上,炕還是熱得發(fā)燙,真是個好東西。主房內(nèi)的火爐上,燒水壺在呼呼冒著白氣,是水開了。爐沿上還放著爺爺熬茶用的熬罐子和茶杯??磥?,爺爺一早就已經(jīng)喝過茶了。
他穿好衣服從炕上下來,發(fā)覺自己對周圍事物的感知變得異常清晰。以前,他似乎從來都沒關(guān)心過周圍的事物。他看向墻上的畫,上面畫著山河水,看向電視,此時正在柜子上安靜地坐著,在它的旁邊是爺爺?shù)匿浺魴C,他好長時間都沒見爺爺玩過那個錄音機了,上面看著都落滿了灰。
他看向放在地上的臉盆,知道自己該去洗臉了。爺爺并不知道他醒來了,所以沒有往臉盆里倒水。但是楊否看爺爺?shù)沽撕枚啻危酪趺吹顾?,于是自己拿起熱水壺往臉盆里倒上了熱水?,F(xiàn)在還差冷水,楊否不記得爺爺之前是從哪里弄來的冷水,但他并不糾結(jié),因為他此刻的大腦很清楚要做什么,就是要讓水不要那么燙,他知道外面的雪是冷的,雪可以對臉盆里的熱水降溫,于是跑到院子的雪堆跟前用手掬了一把雪,回來放進了臉盆里。雪遇到熱水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而臉盆里的熱水依舊很熱。于是楊否又出去掬了一把雪回來放進臉盆里,又試了一下,水還是有點燙,但是比一開始好了很多,他又試了兩次,臉盆里的水溫也終于到了他可以接受的溫度。于是他心滿意足地洗起了臉。
半糖月球
我是半糖月球,從小就熱愛閱讀與寫作,一直懷揣著創(chuàng)作精彩故事的夢想。擅長幻想、冒險題材,喜歡在文字中構(gòu)建奇妙的世界。我堅信每一個故事都有它獨特的靈魂,希望我的作品能為您帶來新奇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