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討厭她嗎
“呼……”
宋挽挽喘著粗氣,手摸著打開了臥室的頂燈。
朱黃色照明一照亮房間,宋挽挽就把腳從床上挪了出來。
踉踉蹌蹌地走到書桌前,在放在上面的手提包里翻找,昨天買的藥怎么找也找不到。
“……”
這才明白藥沒有從酒店拿回來。
宋挽挽打開書桌抽屜和合桌抽屜想找感冒藥。
但是別說是感冒藥,就連止痛藥也不見了。
最后,宋挽挽從手提包里拿出手機(jī),坐在床上。
給下班的雪姨打電話好像不太禮貌,所以在緊急情況下摸著短信輸入了。
“阿姨,請問感冒藥在哪里?下班了還聯(lián)系您,真的很抱歉。”
按下傳送按鈕沒多久,宋挽挽的手機(jī)就響了。
【雪姨】
宋挽挽咳嗽著,按下了通話按鈕。
“阿姨?!?p> “夫人,你很不舒服嗎?”
“咳咳,我有點(diǎn)不舒服?!?p> “聲音比剛才低沉了很多。該怎么辦才好?!?p> 感到惋惜的雪姨咂著舌頭,回想著。
“不知道家里有沒有感冒藥?!?p> “去年夏天我生病的時候,阿姨給我買過感冒藥。我在房間里沒看到。”
“……”
聽了宋挽挽的話,雪姨沉默了一會兒。
“可以在客廳的電視抽屜里找一下嗎?我好像在那里見過。”
“我找找看?!?p> “夫人……”
不知道他有什么話要說,手機(jī)外傳來了雪姨漫長的嘆息聲。
“我知道作為一個保姆不能多嘴,但是看著您,覺得心里很悶,很想說。”
“什么?”
根本沒有想到雪姨會說什么,宋挽挽感到非常驚慌。
“夫人,您記得,去年夏天您回來的時候,外面雨下得很大吧?”
“……”宋挽挽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
“那天先生一回家,就知道夫人生病了,出去買了藥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打傘,回到家的時候,衣服都濕了?!?p> “……”宋挽挽瞪大了眼睛。
“當(dāng)時,藥不是阿姨你拿過來的嗎?”
“是先生拜托我做的。先生讓我不要說,其實(shí),先生不知道有多疼愛夫人。”
不知是因?yàn)榘l(fā)燒,還是因?yàn)橹懒俗约翰恢赖氖聦?shí),宋挽挽頭腦發(fā)懵。
“今天先生說夫人好像感冒了,就讓我拿了生姜茶出來了?!?p> “是我老公讓你做的嗎?”難以置信的宋挽挽再次問道。
“嗯,現(xiàn)在才能夠坦白,我心里很過意不去。”
“……”
“我真的一看到你們兩個人,既郁悶又心疼,為什么不當(dāng)面說清楚呢?”
斷斷續(xù)續(xù)說著話的雪姨之后總是想起了穆沉的囑咐。
“啊,今天臨走的時候,先生吩咐我不讓我說的,我不能再多嘴了。請不要告訴先生。”
如果知道他把一切都告訴了宋挽挽,穆沉有可能會開除自己。
但是另一方面也很好奇穆沉?xí)性鯓拥姆磻?yīng)。
宋挽挽抓住手機(jī)的手出汗,就用反手抓住了手機(jī)。
“他平常也這樣對我嗎?”從別人口中聽到的丈夫,不是宋挽挽所認(rèn)識的丈夫。
雪姨又道:“夫人出交通事故的時候,一天也會來好幾次,問您情況如何。一天要打幾十個電話,那是我第一次有了退休的欲望?!?p> “……”宋挽挽因?yàn)楦忻?,耳朵里嗡嗡嗡作響?p> 現(xiàn)在知道的丈夫的樣子也許只是個空殼。
在看不見的地方,他比誰都擔(dān)心他。
不愛也能那樣嗎。
不,絕對不是。
“夫人,你在聽嗎?”
陷入沉思的宋挽挽聽到雪姨的提問,清醒了過來。
“是的,我在聽。”
“找感冒藥,如果沒有的話,就看看先生房間的抽屜吧?!?p> “好,我知道了?!?p> “好好休息吧?!?p> 掛了電話的宋挽挽從床上起來,來到了客廳。
幸好抽屜里還留有以前吃過的感冒藥。
進(jìn)入房間后,宋挽挽吃了一粒藥丸,脫下被汗水浸濕的睡衣,穿著輕便的襯裙躺在床上。
宋挽挽閉上了眼睛,希望藥勁能快起來。
【那天先生一回家,就知道夫人生病了,出去買了藥。
【回到家的時候,衣服都濕了?!?p> 腦海里全都是雪姨的話。
第二天,他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但從他房門后面?zhèn)鱽淼年囮嚳人月暋?p> 原來是因?yàn)樗?p> “嗚……”
雖然吃了感冒藥,但口腔像容易吃沙粒一樣干燥,而且頭也熱,刺痛得快要爆炸。
宋挽挽這一夜因?yàn)榘l(fā)燒,輾轉(zhuǎn)反側(cè)。
這時,宋挽挽耳邊傳來了袋子沙沙作響的聲音。
如果是平時,聽到動靜就會站起來,但緊閉的眼皮卻抬不起來。
這時,一個塑料呼吸器從干燥的嘴唇縫了進(jìn)來。
宋挽挽把滿嘴的退燒藥咕嘟咕嘟咽了下去。
只是急促地吸著燒紅的氣,連嘴里縈繞的涼絲絲的藥味都感覺不到。
緊接著,當(dāng)冰冷的毛巾觸碰到她額頭上時,蹙了蹙眉。
“嗯。”
額頭的熱氣逐漸冷卻,嘴唇瑟瑟發(fā)抖的惡寒也消失了。
不知是誰,依次給她擦洗臉和肩膀、胳膊。
直到退燒后,宋挽挽才意識到有人在照顧自己。
雪姨不可能在這么晚的時間回家照顧她。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個人。自己的丈夫尹穆沉。
像掛著秤砣一樣沉重的眼皮慢慢抬起,偷過黑暗,找到了那個男人。
穆沉坐在椅子上,把額頭上沒有的溫毛巾泡在冷水里。
放在桌子上的時鐘指向凌晨4點(diǎn)。
穆沉怕吵醒宋挽挽,連燈都沒開,在黎明降臨的房間里弄濕著毛巾。
他向宋挽挽轉(zhuǎn)過身,宋挽挽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額頭上好像沒有毛巾了,但他的手落了過來。
不知道這三個盆里裝的是冰水,穆沉的手像冰塊一樣冰冷。
穆沉確認(rèn)宋挽挽退燒后,才把毛巾放在臉盆里,站了起來。
本能地意識到穆沉?xí)ㄈズ圹E,然后消失。
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會這樣,
無力地舉起手的宋挽挽抓住了將像煙霧一樣消失的他的指尖。
不知道泡了多少冷水,他的指尖變得又硬又紅。
是因?yàn)樯眢w太不舒服,還是因?yàn)樗孕胁灰坏男袨??悲傷一下子涌上心頭。
想看看穆沉是什么表情,但是穆沉卻沒有轉(zhuǎn)身。
眼角的淚珠無法承受重量,向旁邊流下來。
“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好不容易才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如果我討厭,怎么能這樣?”
他這樣說,讓她覺得,他喜歡她。
無法結(jié)束的,她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