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她能不傷心嗎？
那日石正俢回去沒多久便覺察不對勁，最后還是跑了一趟百花院找花姑娘才緩過勁兒。
隔日就聽聞錢家在到處找郎中，且錢老爺子還是因為那種事過度而抱恙。
二人同一時間有相同的反常行為，他很難不懷疑到孟秋玉身上。
孟秋玉一聽，忽而滿臉委屈道：“石大哥，你……你是說你那夜跟錢老爺子一樣，也同女子糾纏了一整夜？”
不待石正俢回答，她又淚目楚楚道：“石大哥，你還未曾婚配，那夜你是跟誰在一起的？”
她將特質(zhì)的香液用在他身上就料到他和錢老爺子會有同樣的反應(yīng)。
只不過，相比于錢老爺子，他年輕力壯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可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rèn)的。
石正俢看她一臉傷心，怔了一下才有種說錯了話的錯覺。
“你哭什么？我都二十二歲了，這不是很正常？”
孟秋玉不愿讓他繼續(xù)糾纏，佯裝傷心欲絕的捂著嘴跑進(jìn)錢家大門。
石正俢見她如此傷心，一臉莫名，轉(zhuǎn)眼又猜想她或許是真的對自己上心了。
若真如此，他跟別的姑娘尋歡作樂還反過來冤枉她，她能不傷心嗎？
錢老爺子的臥房里。
沈落田診過脈后正在為錢老爺子施針。
錢老爺子的情況太復(fù)雜了，如她先前所料全是并發(fā)癥，卻也并非無力回天。
沈落田不想跟錢家人針對此問題交流過多，只告知他們這病能治。
錢夫人在一邊瞧得仔細(xì)，又在細(xì)細(xì)的打量她。
“沈大夫出診蒙著面紗可是怕感染什么病癥？”
沈落田道：“錢夫人見諒，我這兩日在家干活不當(dāng)心傷了臉，生怕出門嚇著小孩子或是惹旁人不適才將臉蒙上?！?p> “原來如此。”
錢夫人面色緩和的說完又開始打聽她的情況。
諸如年齡、家住何方、可曾婚配等，沈落田都一一如實作答。
末了，錢老爺子忽然發(fā)出一道很疲憊的喘息，似是從噩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才徹底松了口氣。
錢夫人見狀，激動道：“沈大夫，老太爺可是要醒了？”
沈落田道：“恐怕沒那么快，雖說已躺了幾日，但仍需臥床休養(yǎng)。待會兒我開個藥方，你們自行去藥方抓藥后按說明給他煎服。明后日最好每日再施針一次，之后視老爺子恢復(fù)的情況再做決定?！?p> 錢夫人見錢老爺子有了反應(yīng)，已開心得不行了。
“那就勞煩沈大夫多跑幾趟了，老太爺前日即便有片刻醒來也是咳血，若能治好，錢家絕不會虧待你的。不過孟家村離這兒有些距離，你若有需要錢家可派人接送?！?p> “多謝錢夫人，不過我自個兒有馬車，來這一趟也已認(rèn)得路?！?p> 沈落田邊說邊開始拔針。
錢夫人又笑道：“此次還真多虧了秋玉姑娘，若非她幫忙將你請來，老太爺還不知到幾時才能緩過來。”
孟秋玉這般關(guān)心她的表妹，想必她也是聽說了她兒子與孟秋蘭的婚約有變才這么熱心幫找大夫吧？
沈落田收針的手頓了一下，道：“的確是該好好感謝秋玉姑娘，否則我這會兒應(yīng)該要去程府求程夫人幫忙引薦才有機(jī)會進(jìn)錢家診治。若真如此，程家初次拜訪錢家或許就算不上最佳時機(jī)了?！?p> 錢老太爺是前任知縣。
現(xiàn)任知縣或知縣夫人初次拜訪卻是家主以六十五歲高齡招了暖床丫頭后一病不起之時，這臉可是要丟到祖宗十八代了。
錢家是官宦人家，書香門第，必然十分在意。
錢夫人面露贊許之色，又疑惑道：“聽沈大夫之意，秋玉姑娘上門請你出診前你就已經(jīng)知道我們家老太爺重病臥床，還想上門給他治？”
“不錯。”
沈落田見她不解，又起身道：“給秋蘭姑娘做婚服的人正是我家嬸子，親親的嬸子?！?p> 這么一說錢夫人就全都明白了。
她略吃驚，轉(zhuǎn)眼又臉色微沉，道：“想來，是秋蘭姑娘找上門為難你們，你不得已才想要主動上門診治吧？”
沈落田搖頭：“秋蘭姑娘并未為難我們，只是她母親心疼女兒，多少有些情緒，說了幾句重話。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咱們都能理解，況且秋蘭姑娘上門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我能否治愈錢老爺子，而非開口責(zé)難。”
這么說也算是在錢家人跟前為孟秋蘭挽回些形象。
何況她說的也算事實，當(dāng)時孟羅氏兇悍跋扈，但孟秋蘭并未說什么。
錢夫人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卻又皺起眉。
她差人去跟孟家告知婚事有變總得說清楚緣由。
有些細(xì)節(jié)下人把握不好分寸，當(dāng)面若被逼問急了一激動便和盤托出。
如今經(jīng)孟家人傳播，錢老爺子突然臥床不起的前因后果，相關(guān)人等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實在是丟人得很。
“那么，沈大夫此次來的目的應(yīng)該不僅僅是為了給我們家老太爺治病？”
沈落田如實道：“錢夫人眼色過人，小婦人的確有話想跟您說。”
錢夫人道：“若是為婚服一事，此事時恐怕不好處理?！?p> 她示意丫鬟給錢老爺子蓋好被子，轉(zhuǎn)身領(lǐng)著沈落田出門。
到了外頭，她接著道：“那小繡娘的事我都聽說了，她爹娘不睦的事，以及她小小年紀(jì)大半夜在房中藏男子，樁樁件件聽起來都能跟我們家老太爺這幾日的經(jīng)歷扯出點關(guān)聯(lián)，這未免巧合得太邪門兒了吧？”
明鳳爹娘不睦對簿公堂致使她血淚染紅衣，錢老爺子則是病體纏身。
她小小年紀(jì)半夜藏男子，錢老爺子年邁而招暖床丫頭。
有心人硬要將兩件事扯到一塊，似乎也能七拐八拐的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沈落田道：“錢夫人，請恕小婦人唐突，想問您一個私人問題。”
“沈大夫但說無妨。”
錢夫人心知她有信心能治好錢老爺子，問個問題罷了，自然和顏悅色的應(yīng)承。
沈落田道：“夫人嫁入錢家多年，除卻近日之事外，家宅安寧，上下和樂，其中少不了您生兒育女操持內(nèi)務(wù)的功勞。但您錦衣玉食多年，不知可還記得當(dāng)初給您縫制嫁衣的裁縫和繡娘是何人、如今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