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宋子安原本打算去偵天司尋杜天明,繼續(xù)審問那白衣劍客,結(jié)果還沒出客棧,就有偵天司官員被派前來通知宋子安昨晚李牧在偵天司大牢身死之事,副指揮使林振東已經(jīng)檢查過尸首,確認(rèn)就是被他人利用拘魂之術(shù)所殺。
這名官吏還告知宋子安,杜指揮使一大早就又帶人前去秦云家中再次檢查去了,隨后就先告辭了。
宋子安跟兩位妹妹吃過早飯后告訴宋玲兒,如果宇文將軍來尋,就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趕往秦云住處,見都指揮使去了,然后對一大一小倆妹妹交代了一番,就動身出發(fā)。
此時客棧樓下一雙眼睛正在盯著客棧內(nèi)的動靜,當(dāng)他看到宋子安跟著一大一小倆姑娘下樓時,尤其是那個小一些的丫頭,身穿紅色的衣服,他立馬確認(rèn)這幾人這就是他的目標(biāo)。
昨夜他在東城最繁華的春華街一間賭坊玩的正起勁,突然聽到幾個家伙說起昨日南門大街之事,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六歲小丫頭將一個手持紅鞘長劍的白衣男子打得半死,還打到了一片衙差大哥,當(dāng)時他就覺得這笑話挺逗,一個六歲小丫頭,呵呵。
但是后來他發(fā)覺越來越不對勁,不但知曉此事的人不少,而且他自己的親哥佩戴的就是一把紅鞘長劍。
這幾日他哥吩咐自己在處理掉那名兵士之后,一定要老實,別到處露面惹禍,他當(dāng)時就覺得他哥突然變得如此啰嗦,肯定是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中。
他仔細(xì)的詢問了那幾個賭徒,那位手持紅鞘長劍的男子后來怎么樣了,他們說是被偵天司帶走了。由于不好混進(jìn)內(nèi)城偵天司查探情況,于是一大早就來到悅來客棧守株待兔。
宋子安獨自一人騎馬而去,這人就緊跟其后,他覺得昨晚那故事如果屬實的話,那打傷大哥的人物也應(yīng)該是這名短發(fā)俊俏公子,說是那個丁點大的小丫頭,應(yīng)該是以訛傳訛罷了。
沒有杜天明在,宋子安雖有偵天司的腰牌,馬騎的也不是很快。
西城,離秦云家不遠(yuǎn)的一處僻靜小巷上,白色良駒嘀嗒嘀嗒的跑著。
這時,宋子安突然感覺到背后一緊,雙腿立即夾緊馬背,整個人的身子瞬間向左側(cè)一橫,一把三尺短劍擦著宋子安的右臂向前飛去,掠過馬頭,插入了前方石板路面,隨即劍柄朝上,再次騰飛而起,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再次向宋子安面門快速襲來。
剛才的一擊沒有命中,讓背后那人十分惱火,這竟是想要直接殺人了。
方才,宋子安完全是基于一名武夫的警覺躲過了背后一刺,現(xiàn)在面對再次襲來的飛劍,宋子安當(dāng)即躍下馬背,雙腳登上身側(cè)的墻壁,身子橫著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的翻轉(zhuǎn),那短劍‘呼’的一聲破空聲插入宋子安剛剛離去的位置,嵌入墻壁里。
幸虧背后這名劍修境界并不算太高,駕馭飛劍的速度和力度都并非太強,要不然自己再警覺也難以招架,宋子安心里這般想著。
落地后,他抬眼看到那名白衫劍客面露殘忍和憤恨之色,此人抬起右手伸出食指中指合并的劍指點向那柄短劍,嵌入墻壁的短劍瞬間發(fā)出嗡鳴之音,似乎即將掙脫墻壁。
宋子安橫眉鄒起,頓間感覺不好,如果讓那人再次操縱飛劍,甚至頻繁出劍襲擊的話,那就算自己的反應(yīng)再快,就算對方對飛劍操縱的速度力度不算太強,自己也定然會被頻繁的出劍給消耗至死,兇多吉少。
又何況此刻,他離那白衫劍客大約五丈距離,不能瞬間逼近對方從而出拳反擊,就算爆發(fā)全部氣機,恐怕也沒有這飛劍快。
千頭萬緒襲至心間,宋子安稍有心亂,片刻后,他竟是一步跨至短劍前,伸出右拳向嵌入墻壁的短劍劍柄處用力向前一捶,使得此劍嵌入墻壁更深,‘砰、砰、砰’的聲響傳來,一捶又一捶,片刻功夫,只露出短短的黑色劍柄在墻壁外。
剛才宋子安就已經(jīng)看出,白衫劍客在御劍方面根本沒有達(dá)到非常高深成熟的境界,應(yīng)該僅是劍修三境初期的水平,所以在他伸出劍指遙控飛劍時,僅僅只是嵌入墻壁兩寸深的短劍竟是在鳴音掙扎,而沒有在第一時間就飛出墻壁、襲擊自己,于是宋子安干脆就直接將整柄劍捶入墻壁,給自己這個武夫迎來奔襲近身的時機。
對方恐怕一時半會兒是無法御劍了。
此時白衫劍客面帶羞憤,伸出的右手劍指向那柄短劍處指了又指、點了又點,并且嘗試手腕翻轉(zhuǎn)了好幾次方向,都不見短劍飛出,因此氣急敗壞、惱羞成怒。
宋子安當(dāng)然不會給對方留下任何機會,瞬間暴起沖向白衫劍客,頃刻間,攜帶山海之勢的一拳朝著對方面門襲來,沒想到竟讓對方給躲開了。
白衫劍客本以為對方不過如此,臉上剛剛浮起一絲嘲弄輕蔑之色,下一秒便一口鮮血噴在宋子安身上。
他低頭看去,只見宋子安一記左手勾拳狠狠地砸在自己腹部,拳頭砸肉的悶哼聲剛過,接著便是一聲痛苦的慘叫。
宋子安毫不手軟,想著剛才這廝背后暗刺的陰損狠辣,無比憤怒,接著又是一拳打在對方臉上,對方橫飛而出倒在地上。
宋子安緊隨而至,騎在對方身上,左右拳齊出,要不是想著要給對方留口氣,之后好問話,他會活活打死對方,對方一口接著一口的吐血,竟是毫無反抗之力,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看來這三境初期的劍修身體確實不怎么地,雖說能夠御劍遠(yuǎn)程突襲,但如果被自己這個二境后期的武夫給近身,幾拳下去就打得你你找不著北。
宋子安把暈厥中的白衫劍客手腳綁起,抗上馬背,這時一塊腰牌從他身上滑落,宋子安撿起一看,上面刻著秦云兩個大字,腰牌下面還刻有鎮(zhèn)北軍軍符,宋子安瞅了一眼馬背上這貨,心里立馬猜到了一些東西。
宋子安拔出他那把短劍,立即翻上馬背向秦云家的方向快速趕去。
秦云家院子里,宋子安下馬后,把那白衫劍客扔下馬。
昨晚那名白衣劍客在偵天司內(nèi)被殺,杜天明十分惱火,一大早就帶人再次趕來秦云家,希望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現(xiàn)在正在給手下交代事情。
聽到有馬蹄聲趕來,他抬眼看到院中的宋子安后,急忙從房間內(nèi)出來并走上前去,想給公子道個歉。
宋子安拴好馬,立刻將自己方才被人刺殺之事告知杜天明,然后從身上將那枚鎮(zhèn)北軍腰牌掏出遞給他,并用右手指了指地上的白衫劍客說道:“此腰牌就是從他身上掉落的,殺秦云滅口之人應(yīng)該就是他,我剛才也差點中招?!?p> 杜天明看著手中的鎮(zhèn)北軍腰牌,又看了看宋子安依然年少的面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非常的欣慰,好像在說‘好小子,真有你的’。
“來人,把那廝給我叫醒?!倍盘烀鲄柭暦愿赖?。
一名偵天司官員將那名白衫劍客綁到院子中的一棵樹上,另一名官員提了半桶水來,向那劍客臉上使勁一潑。
那人身子一驚之后,猛地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眼前的環(huán)境居然十分面熟,好像前幾天剛來過,頓時一陣心悸感來襲。
“你叫什么名字?”杜天明毫不客氣地問道。
白衫劍客本想糊弄過去,結(jié)果看到身周的偵天司官員,又想到自己前天干的事情后,知道糊弄不過去,開口說道:“李野?!?p> “你為何偷襲這位公子?”杜天明指向宋子安。
白衫劍客看見宋子安后,眼中帶著極度的惱意,閉口不說。
李野,昨天那名白衣劍客叫李牧,兩人都姓李、都是劍客,并且原本針對的對象都是自己,可能都屬于幕后黑手一伙的,或許他倆認(rèn)識?
宋子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厲聲問道:“你可認(rèn)識李牧?”
只見這白衫劍客兩眼冒出火光,身體在樹上磨來磨去,似乎想要掙斷繩子。
這反應(yīng)分明就是他倆認(rèn)識。
“誰派你們來殺我的,你知不知道李牧那廝學(xué)藝不精,被我家六歲的小丫頭一拳給撂倒了?”宋子安盯著對方的眼睛問道,眼神中盡是戲謔。
“你放屁,我哥三境劍修中期,劍術(shù)高超,豈會被一個小姑娘打到?你敢做不敢當(dāng),賴在一個小姑娘頭上,算什么本事?!卑咨绖蜌饧睌牡卣f道,這是明顯承認(rèn)了昨天那白衣劍客是他哥。
宋子安與杜天明相視一笑,接著就交給大人您來問話了。
“敢作敢當(dāng)?你哥到是敢作敢當(dāng),是條漢子,寧可自己死,也沒把你給供出來,也沒把幕后之人供出來?!倍盘烀髀曇舻统?,眼神陰冷。
“我哥死了,你們把他害死了?”白衫劍客不敢相信,但是極度猙獰的表情表示他似乎又很相信。
“不是我們害的,是另有其人?!?p> “唉,你哥在嚴(yán)刑拷問之下都沒有供出背后主使,可惜,卻被他們殺人滅口,唉,可憐之人吶?!?p> 杜天明抬頭,故作惋惜道:“難道你也想要像你哥那樣被人滅口?...不如早點供出那背后主使,也好早點替你哥報仇么不是?!?p> “你們騙我,只不過想騙我開口罷了?!卑咨绖秃藓薜?。
杜天明和宋子安沒有理會他,想留一會兒時間讓他自己琢磨琢磨。
白衫劍客最初還掙扎萬分,不一會兒功夫就像蔫了一樣,可能是腦袋中剛剛經(jīng)歷了一番天人大戰(zhàn)。
別人不知道的是,他從小跟他哥李牧相依為命,他哥就是他的依靠和信仰,現(xiàn)在他哥死了,居然還是自己人給殺死的,他當(dāng)然十分痛苦,也感到絕望,最后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只知道我大哥李牧一向是為...國師辦事,只是國師平時交代他什么事情,我并不知曉?!?p> “前幾天我大哥讓我去殺個人,并將此人的住址告訴了我,就是此處,我就將其殺了,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