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淅瀝瀝的雨中,汽車駛入一個老舊的小區(qū),停在一棟樓下面。
透過車窗往外面看去,只見一大堆警車停在案發(fā)現(xiàn)場周邊,警戒線已經(jīng)被拉起來了,圍住了出事的單元樓門。
周圍圍滿了打著雨傘來看熱鬧的老頭老太太,幾個身穿雨衣的警察在現(xiàn)場維持秩序,不允許閑雜人等靠近。
北苑小區(qū)三棟四單元!
江予心中有種既不出所料,又古怪別扭的感覺。
在路上他就猜到自己現(xiàn)在這個身份要去勘察的案發(fā)現(xiàn)場,很可能就是王婭死亡的現(xiàn)場。所以看到這個熟悉的地點,他也不那么驚訝。
但他昨晚才穿越成王婭被殺死去,今天就穿越成另一個人來看自己昨晚的身體——
不,應該說是尸體,這讓他感覺到說不出的違和。
我來勘察我的尸體?
那下次穿越自己會不會直接穿越成為兇手?上演一出我殺了我自己?
“鐵隊?”前面的司機奇怪從后視鏡看著江予,提醒他該下車了。
江予回過神來,推開車門一步邁下了車子。
清晨的天氣有些微冷,讓江予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一個皮膚黝黑的偵緝員迎了上來,面色嚴肅向江予敬了個禮:“鐵隊!法醫(yī)還沒到,技術科的人也還在路上。地方治安所的同事第一時間疏散了整個單元的居民,封鎖了現(xiàn)場。咱們的伙計差不多都到了,但大家都在等您?!?p> 等我干嘛?
我就是個小萌新,啥也不知道啊……
江予心里有些慌,但他沒有露怯,輕咳一聲道:“你先說說情況?!?p> 黝黑偵緝員一愣,道:“沒啥可說的啊?就是咱們區(qū)治安所的同事接到報警,然后趕來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命案現(xiàn)場。然后立刻通知了您,您又通知了我們,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p> 呵呵,言簡意賅,總結得很好啊……
江予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前途沒了!
黝黑小伙兒一臉莫名其妙:“鐵隊,咱先進去?”
我能說不嗎?
江予心里有些發(fā)虛,在線求偵緝員勘察犯罪現(xiàn)場具體流程,急!
他硬著頭皮點點頭:“帶路!”
“哦!”黝黑小伙兒又愣了一下,鐵隊平常都是一馬當先雷厲風行的,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還帶路?
咋的,你怕走丟了啊?
小伙兒心里吐槽,不過這次他沒有拒絕。
他帶著江予越過封鎖線,徑直向樓門口走去。
一路所過,遇到的偵緝員和治安員們都立正向江予敬禮,叫聲“鐵隊”。
這個鐵占虎很有牌面嘛。
江予板著臉往里走,目不斜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怒自威”。
快到單元門口的時候,他被一個胖胖的治安員攔住了。
治安員身后還跟著一個打著雨傘的老人,穿著單薄,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
“鐵隊您好!我是莫高區(qū)治安所所長劉旭文!”胖治安員伸出手嚴肅道,“我剛上任不久,但咱們之前見過的,不知道您有沒印象?”
平級?
上級?
江予此刻對這個偷工減料的任務發(fā)布系統(tǒng)極度不滿。
就算你不給“新手指引”,起碼也給份NPC資料吧?
什么都沒有,完全兩眼一抹黑,什么都要自己探索。
“劉所長你好!”江予現(xiàn)在只能盡量少說話,以免自己說錯話。
“我身后的這位孫奶奶就是報警人?!眲⑿裎闹钢砗蟮睦先说?,“案發(fā)現(xiàn)場在六樓,這位孫奶奶住在五樓。早晨五點二十分鐘左右她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樓道里有大量的血跡延伸到了六樓,于是上去查看。案發(fā)現(xiàn)場的大門是開著的,所以孫奶奶一眼就看到了被害人的尸體,她沒有進門,立刻返回樓下,用自家的固定電話報了警?!?p> 頓了頓,劉旭文接著介紹道:“我們是五點三十一分出警,到達現(xiàn)場的時間是五點四十二分,我親自帶的隊?!?p> “上到六樓看到尸體后,我知道事關重大,就立刻上報了情況,然后第一時間封鎖現(xiàn)場,不準任何人進入。然后立即對整個單元的住戶進行疏散?!?p> “因為這個小區(qū)是面臨拆遷的老舊小區(qū),老人居多,尤其是這個單元,住戶全都是老人,所以疏散工作進行得有些緩慢。就在兩分鐘前,最后一戶才剛疏散掉?!?p> “目前,整個單元已經(jīng)沒有閑雜人等,我的人也都撤了出來,全都在外圍警戒。鐵隊,情況就是這樣,您還有什么指示,請盡管吩咐,我們莫高治安所,一定全力配合重刑科的工作!”
江予滿意點頭,這才對嘛,這才是匯報工作的正確打開方式。
這個劉所長就很有前途嘛!
他看了看劉旭文身后瑟瑟發(fā)抖的報警人孫奶奶,道:“老人家看起來受驚不小,身上穿的又那么單薄,先把她安頓好吧,另外,疏散的居民也要一并安置妥當?!?p> 劉旭文立刻道:“這是我的疏忽,我馬上去辦。鐵隊那您看是在我們所里錄他們的筆錄,還是直接去市局?”
我哪兒知道?
“按規(guī)矩辦!”江予嚴肅道。
“明白!”劉旭文點頭,然后讓開路,“那我就不打擾鐵隊的工作了。”
江予一點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應該——應對的沒什么問題吧?
迅速回顧了一下剛才的過程,江予對自己的表現(xiàn)還是基本滿意的。
他給自己打八十分。
就在這時黝黑小伙兒湊上來壓低聲音道:“鐵隊您跟下面的治安員廢什么話呀?這不是你風格?。 ?p> “我什么風格啊?”江予面無表情問道。
“您以前壓根不聽這些沒用的廢話的,要是擱了以前的您,這會兒現(xiàn)場都勘察一半了?!摈詈谛』飪旱馈?p> 江予突然駐足不前,停在單元樓門口。
黝黑小伙兒差點撞在江予身上。
“鐵隊,怎么不走了?”他奇怪道。
一場雨水,把單元樓門口的血跡全沖刷干凈了。
但江予卻記得很清楚,昨晚他就是在這樓門口被砍斷手的。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被砍的位置。
他走到自己被砍的地方蹲了下來。
地上有一截被折下來的樹枝,這是他昨晚反抗黑影用的武器。
黝黑小伙兒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急忙向后面招手:“小王,拿把傘來罩住這兒!”
然后滿臉欽佩地對江予道:“不愧是您啊鐵隊,一來就注意到了這么多人都沒注意到的細節(jié),怪不得都說您是火眼金睛呢?!?
鵬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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