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歡迎孫凱和茜茜的加盟,林俊男專門選了一個周末,把樂智的員工集體拉到大梅沙的那個度假村,舉辦了一場隆重的酒會。
林俊男在酒會開始前的致辭中,給予了孫凱很高的評價,令孫凱心生感激。
孫凱知道林俊男是在為他鋪路。他也知道自己來樂智,鄭崎和盧建峰不會沒有想法,林俊男也一定在他們面前為自己說了不少好話。想著想著,孫凱忽然隱隱有一種愧疚之感,他感覺自己是不是太狹隘了,為什么不能在林俊男面前更加坦蕩一些?
席間,在鄭崎的鼓搗下,眾人的話題慢慢轉(zhuǎn)移到了林俊男跟茜茜兩人的身上。
孫凱處在這種氛圍中,心里很是不爽。他偷眼注視著茜茜,發(fā)現(xiàn)她似乎也很尷尬,并不像前幾次受人調(diào)侃時那樣表現(xiàn)出些許的羞赧,甚至她好像還下意識地向他這邊瞟著……
跟茜茜這樣偷偷摸摸的眼神交流,使孫凱心跳陡然加快。他坐立不安,便借口說胸口有點發(fā)悶,想到外面去透透氣。
度假村位于海灣北邊的一座山坡上。孫凱來到酒店的觀景臺上憑欄遠眺。但見夜空中的星辰有如鑲嵌在黑色絨布上的鉆石,熠熠閃爍;山坡下的不遠處,在路燈映照下,依稀可見一排排海浪涌向岸邊,在沙灘上化作一大片泡沫后又迅速消失了……
孫凱靜靜地望著海岸線,傾聽著浪花沖刷沙灘的聲音,仿佛找到了天人合一的感覺……
“先生您好!”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孫凱的身后傳來,打破了他心中的寧靜。
孫凱回頭望著,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修著時髦短發(fā)的女子,正面帶微笑站在他的身后。
“我們以前見過面呢!”女子臉上的笑容顯得既大方又迷人。
“呃……”孫凱一時語塞,“是、是嗎?”
女子走到孫凱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我叫覃悅鈴,是這個度假村酒店接待部的經(jīng)理?!?p> “哦,覃經(jīng)理,您好!”孫凱禮貌地握了握覃悅鈴的那只纖細、潤滑的小手,“我叫孫凱。我們、我們真的在哪兒見過?……”
覃悅鈴莞爾一笑,微翹的嘴角很是迷人?!耙郧拔覀円娺^面,但沒有說過話?!?p> 她靠在孫凱身邊的扶欄上,任由海風(fēng)吹拂那一頭漂亮的短發(fā)。
她見孫凱還在苦思冥想,便提醒道:“你忘了?那次你去會所見方主任的時候……”
“方主任?”孫凱腦子里面轉(zhuǎn)著,他一時竟想不出自己曾見過什么“方主任”。
從覃悅鈴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香味兒正在沁入他的心脾,給他帶來一種奇妙無比的感覺!此刻,他突然想起來了——這不是他那次去見方永平時遇到的那個女人嗎!
“噢!我想起來了!那次在茶樓……你當時戴著一副墨鏡!”
“唉!難得你能想起我來!不過,我對你倒是印象深刻呦!”覃悅鈴翹著嘴角說,那副嫵媚的神態(tài)簡直讓任何男人都會為之銷魂。
“聽覃經(jīng)理這么說,我不會在方主任面前說錯過什么話吧?”
孫凱本就是個善于跟異性溝通的人,因此一直很得女人緣。面前的這位女人雖然看上去比他要大幾歲,但他卻并沒感到任何拘束。談話中,他已經(jīng)悄然按照她的叫法稱方永平為“方主任”了。
“方主任倒沒跟我說起過你,只是那天……”覃悅鈴沒再說下去,她的眼神中掠過一絲神秘。
“覃經(jīng)理是方主任的親戚?”孫凱試探性地問道。他對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極具魅力的女子產(chǎn)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興趣。
覃悅鈴未作回答。
孫凱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冒失,便換了個話題?!斑溃銊偛耪f你對我印象深刻,是為什么?”
“那是因為你的眼神很特別!那天我就注意到了。今天你們到這兒來,我一看到你就覺得像是在哪兒見過。剛才我又看到了你的那種眼神,因此才確信你就是那個人了!”
“我的眼神?我的眼神有什么特別嗎?”
“那是一種對環(huán)境感到彷徨和不安、而且又不愿就范和屈服的眼神?!瘪麗傗徸⒁曋鴮O凱,不無自豪地說,“我獲得過美國斯坦福大學(xué)心理學(xué)碩士學(xué)位?!?p> “哇!你太厲害了!”孫凱恭維了一句,轉(zhuǎn)而又問,“可是,你怎么……轉(zhuǎn)行了?”
覃悅鈴無奈地搖搖頭:“中國目前還不需要這門行業(yè)??!”
“那你干嘛還要回來?多少人想留在美國?!”
“我還有爸爸媽媽呀!我要是留在國外,他們怎么辦?”
兩人東扯西拉交談了幾分鐘,孫凱看看出來的時間已經(jīng)夠久了,便在跟覃悅鈴互相留下了手機號碼后,回到了包廂……
樂智開發(fā)的手游項目“探險家”進展很快,林俊男跟鄭崎、盧建峰他們天天加班,準備趕在年底前進入公測。
孫凱則代替林俊男頻繁與各運營商接觸,商談合作事宜。
公司一干人中,只有茜茜顯得清閑。按照林俊男的安排,茜茜在樂智負責行政方面的工作。由于公司成立時間不長,人手少,茜茜主要負責的是辦公用品采購和工資獎金發(fā)放等一些事務(wù),跟她原來所學(xué)的財務(wù)專業(yè)根本搭不上邊。久而久之,她開始在心里厭倦起來。
本來,她來樂智純粹是為了孫凱。她實在不愿看到他繼續(xù)飄零下去。現(xiàn)在倒好,孫凱倒是安定了,可她自己卻怎么也找不到感覺。而且,因為她和林俊男幾乎天天在一起,孫凱明顯的跟她說話少了。這反倒讓她感到某種說不出來的失落和空虛。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就到了中秋節(jié)。
這天下午,孫凱出差去廣州談業(yè)務(wù),林俊男跟鄭崎、盧建峰等人正在會議室里對游戲產(chǎn)品進行最后一次技術(shù)測試,只剩下茜茜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工位上,漫無目的地瀏覽著電腦上的網(wǎng)頁。
突然,她聽到會議室里面爆發(fā)出一陣喧嘩,一時不知是怎么回事。
喧嘩聲僅僅持續(xù)了幾秒鐘,會議室的門就打開了,只見林俊男在眾人的簇擁下從里面沖了出來,他欣喜若狂地沖到她的跟前,抱著她就是一陣狂吻……
“茜茜!我們的‘探險家’成功啦!”林俊男興奮的叫道,“技術(shù)測試的結(jié)果非常棒!”
“是嗎?俊男,你、你先放開我……”茜茜用力推開林俊男,站起身嗔怪道,“你注意點場合好不好?瞧你那副失態(tài)的樣子!”
“哎,都老夫老妻了,不用這么扭扭捏捏!”鄭崎在一旁打趣,“今天是咱們樂智的大喜日子,林哥難得開心一回,你這做嫂子的也應(yīng)該奉獻奉獻嘛!”
茜茜的臉一下紅一下白的:“鄭崎你別胡說八道!”
“大家都聽我說!”林俊男高舉起右手,“今天咱們的‘探險家’順利完成技術(shù)測試,又正好趕上中秋節(jié),我來請客,晚上一起慶賀慶賀!好不好?”
眾人一片歡呼。
“哎,孫凱還在外面呢!我打電話通知他!”徐友華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茜茜悄悄盯著徐友華,心中竟然涌起一份感激之情。她也覺得孫凱應(yīng)該到場分享這個喜悅,即使徐友華沒提議,她也會說的。
然而,讓她遺憾的是,孫凱在電話中告訴徐友華:他現(xiàn)在還在廣州,而且有可能很晚才會回深圳,大家不要等他了。
孫凱自從到樂智后,工作上沒有絲毫的懈怠,性格上也較以前改變了很多。平時少有言談,即使是跟林俊男和茜茜私下交往之間,也不見了往日的風(fēng)趣。
他不想讓林俊男看出自己的自卑,但又因為隱約潛藏于心底的負疚而無法融入他們。他甚至還在責怪自己為什么要強迫茜茜一同來樂智,這豈不是讓自己更難接近她了?!
好在他工作的重點是與網(wǎng)絡(luò)運營商接洽商談,有相當一部分時間奔波于廣州、深圳之間,這樣用緊張的工作來分散心中的苦悶,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最好的方式了。
坐在廣州開往深圳的動車上,望著窗外閃過的連片高樓和燈火,孫凱漸漸感到了倦意,他索性放倒座椅靠背,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會兒。
這時,他似乎覺得有人在他身邊空位上坐下,緊接著就又聞到了一股幽幽的香氣——這香味兒似乎如此的熟悉!
孫凱睜開眼,驚訝地發(fā)現(xiàn)坐在身邊的是覃悅鈴。她正朝他笑著,在車廂內(nèi)明亮的燈光下,她那微翹的嘴角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覃經(jīng)理?!這么巧?”
“對呀!你也是到廣州辦事嗎?咱們真是有緣??!”孫凱迅速坐起,一邊調(diào)整著椅子靠背,一邊回答著,“啊,我最近經(jīng)常去廣州,公司的事情……”
“你公司業(yè)務(wù)還好嗎?”覃悅鈴主動找著話題。
“還剛起步,不過相信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們的一款游戲產(chǎn)品已經(jīng)完成了技術(shù)測試,馬上就要進入公測!”
“噢!你們是做游戲的?聽說目前做游戲的公司生意很火哎!”
“覃經(jīng)理你喜歡玩手機游戲嗎?”
“我沒有玩,不過我身邊的很多人都在玩!下次找機會請你教教我!”
“一言為定!……”
交談間,不知不覺半小時過去了,動車開始減速。
孫凱探頭望了望窗外:“到深圳了?!彼坪跸肫鹗裁矗D(zhuǎn)身問道,“這么晚了,你還要回度假村嗎?”
“不去了,我在黃貝嶺有一間公寓。你住哪兒?”
“我住在福田。需要我送你回家嗎?”孫凱自己都不清楚怎么會冒出后面這句,但話既然說出了口,那也就不能收回了。
覃悅鈴非常高興地接受了孫凱的提議,下車后真的要孫凱送她回家。孫凱叫了一輛出租,一直將覃悅鈴送到她在黃貝嶺的公寓門口。
覃悅鈴下車后甜甜地對孫凱說:“上去到我家坐坐好嗎?我給你做點宵夜,算是謝謝你送我回來!”
面對這個能讓人充滿著美妙遐想的邀請,孫凱在心里面竟然掙扎了很久,最后還是咬牙謝絕了。
出租車開出了很遠,他依然還能從后視鏡里看到覃悅鈴站在路邊的那個孤單身影……
林俊男和茜茜此刻已經(jīng)回到了住處。
茜茜先洗了個澡,穿著睡裙爬在床上看手機。這是她每晚睡覺前的習(xí)慣。
突然她覺著身后有響聲,回頭一看,是林俊男忐忑地站在門口。
“俊男,有事嗎?”
“我想跟你說件事,”林俊男猶豫著說,“你到我屋里來一下好嗎?”
茜茜翻身下了床,趿著拖鞋跟著林俊男來到他的房間。林俊男轉(zhuǎn)身關(guān)上房門,扶著她坐在床邊,臉上一副認真的表情。
“茜茜,我跟我爸媽講了咱們的事情,他們想來深圳見你。”
“是不是還有點早???”茜茜低著頭說。
林俊男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茜茜,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要給你一個家,一個溫馨和安穩(wěn)的家!”
“可、可我還沒做好準備……這么早就談婚論嫁……”
“你都已經(jīng)27歲了!有我掙錢就行了,你就乖乖地做我的老婆好嗎?”
茜茜沒有回答,此刻她的心里越發(fā)混亂了。這邊是對林俊男情感上的膠著,那邊又始終無法厘清與孫凱之間的關(guān)系。她感到彷徨、糾結(jié)、煩亂和無奈……
林俊男一只手環(huán)抱著茜茜,另一只手開始伸到她的睡裙里面。她想掙脫林俊男,但心底的防線已經(jīng)開始慢慢崩潰。她閉上眼睛。他將她壓倒在身下,在她身上狂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