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路玄真她此時已恢復行動能力,眼見秦晚要為沈若男檢查傷口,搶上前去一把將秦晚推開,沈若男是女子,自然是自己來才合適。
她趕秦晚到冰穴一角,嚴令其不許轉(zhuǎn)頭,為沈若男去除衣物后,逐寸檢查起她的身體。終于找到了,路玄真在沈若男背部,發(fā)現(xiàn)一個極不起眼的紅點,若不是輕按下去有血沁出來,人還只當是個毛孔罷了。
“找到了!”聽到路玄真召喚,秦晚趕緊跑過來,望向路玄真手指的地方。“這是什么東西?”“應該是極細的針類暗器,肌肉下并沒見尾端,從所中位置看,恐怕已傷到心脈?!甭沸孑p輕說道。
“不可能!若是傷到心脈,這么長時間,她早堅持不住了?!鼻赝韽娪驳卣f?!拔覒岩蛇@暗器入體后,隨血液流入心腔,堵住了大部分血流,若男還有氣息,表示應未堵死?!甭沸娲鸬馈?p> 秦晚聽到未堵死,剛剛沉下去的心又雀躍起來,忙說:“那咱們得盡快把暗器取出來。”他望向路玄真,路玄真臉色慘然地搖頭:“取不出的?!薄盀槭裁慈〔怀?,能進去就能出來。”路玄真答道:“暗器那么細小,很難確定它的具體位置,如果我們冒險切開心臟,暗器取到血也流干了?!?p> 秦晚默然不語,路玄真說得對。除了她所說的,秦晚還有顧慮,這暗器既能隨血流運行,應是極微極細之物,強行為若男取出,萬一手法失誤斷在里面,那真是神仙都乏術(shù)了。該怎么辦?若說醫(yī)術(shù),除愈生門外再無別家,但愈生門離這遙遠,本來還有白長容可拜托,白長容卻死了。諷刺的是,白長容正是死于歸云宗之手。
秦晚單手按在沈若男白皙的后背,全部神識凝聚在傷口周圍,感知皮膚肌肉下的變化。隨著意識深入,他似乎成為沈若男身體的一部分,虛弱的心臟還在搏動,血流極緩,體內(nèi)生機正在不斷流逝。他感受到了那絲不和諧,盤踞在沈若男心房極深處,他“看到”那條如蛇般盤踞在沈若男心臟的,正是流風子拂塵尾毛,沿血管一路入侵,如今已卷成團堵塞住最大動脈。
“玄真,抱歉,我,我想靜一靜。若男身子很冷,你能不能?”“嗯,你去吧,我照顧她?!鼻赝砟樕珮O差的站起身來,獨自走到冰窟一角,怔怔望向晶瑩透明的墻壁。冰壁上倒映著自己的影子,眉梢眼角還有些未脫稚氣,一副愁容。
自出道江湖,逢兇化吉得多了,他好象忘記這世間也多有人力未逮之事。
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秦晚試著將問題簡化。若男要不死,最大問題是時間,她的傷如此兇險,拖多一分,生命便流逝一分。所以再考慮求醫(yī)是來不及了,一切只有靠自己和路玄真二人。“首先要爭取時間,有時間才能想出最穩(wěn)妥的辦法!”秦晚來回踱著步,苦思爭取時間之法。怎么在最短時間內(nèi)安全地為若男將尖毛取出,秦晚心如電轉(zhuǎn),數(shù)個方案出來,都轉(zhuǎn)頭被自己否決。
“太險、太險、太險!”無論哪種方案,都有極大可能出錯,導致無可挽回的后果。那里不是手,不是腳,是心臟,隨便哪里破個口子要死人的。此刻秦晚破天荒燃起仇恨來,歸云宗,名門正派、護國大宗,向若男這樣的人下毒手。
“若男要是死了,我拉你們陪葬!”想到這里,秦晚恨恨地一拳砸向冰壁,堅硬冰壁連塊冰渣都沒掉下來,倒是他手差點骨折。秦晚看著冰壁里自己狼狽的鏡像,楞了楞神,忽然跳了起來。
“是了,是的!反著來,咱們要反著來!”他搶到路玄真跟前,雙手握拳伸著脖子瞪圓眼睛看向?qū)Ψ??!笆裁捶粗鴣恚俊薄暗褂笆欠吹?,我們也要反著來。玄真,全靠你了,這次全靠你了!”
路玄真皺眉道:“你說什么,我不懂?!鼻赝斫忉尩溃骸拔覄偛乓恢痹谧聊?,咱們要怎么在最短時間為若男療傷,我想反了,咱們要做的不是搶時間,是拖時間!”
“拖時間?”“對!之前白長容為了幫何百忌和洛非花脫身,用他們愈生門的獨門針術(shù),封印兩人的竅穴,制造出了假死,咱們也要讓若男假死?!?p> “玄真!咱們只要將若男生機降到最低最低,傷勢對她的影響相應也最低,咱們就有足夠時間,在想出辦法之前一直拖住?!甭沸娌唤宸疬@個天才的想法,“可我并不會針術(shù),你怎么說全靠我了?”
“冰,冰??!你雖不會針術(shù),但你是冰系專家,最是擅長控制寒冷,人凍僵時氣血不行,呼吸極慢,便是生機最低的時候。玄真,你能不能用你家道術(shù),將若男活凍起來,可不能凍死哦!”
路玄真傲然道:“三日不成問題!”“好,那千萬拜托你了,我趁這機會,定想出解救若男的辦法?!?p> 路玄真雖有傷在身,自信尚能完成這三日之諾,她玉手輕招,一朵冰蓮自地面升起,冰蓮將沈若男托在中央,無數(shù)蓮瓣輕柔地將她包裹起來,冰寒靈氣自蓮瓣尖端發(fā)出,沈若男被迅速凍結(jié)。路玄真一邊觀察著沈若男的生命狀態(tài),一邊調(diào)節(jié)寒度,好在此地靈氣充沛,她消耗極少,維持這種狀態(tài)不至于過度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