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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子:幻世

序章(五)發(fā)芽

種子:幻世 三閭大夫X 2206 2022-06-07 10:08:25

  這片森林里的生物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炙熱的空氣。但野性的本能告訴他們這將是整片森林的大難?;鹧骝v騰升起,本清澈湛藍的天空已被滾滾黑煙所籠罩。

  凄厲的嚎叫遍布森林,此時的森林不論是食草的,食肉的生物都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各自哀嚎著。它們不再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地氣息,而是全部離開了自己久居的居所?;⒈獋円苍缫巡辉诤跞ゲ东C遍地亂竄的事物。此時還是保命更加要緊些。

  猿猴們自然已然顧不上守護自己的家園。那是他們?nèi)缃窀緹o法抵抗的力量。起火的原因并不明確,可能是某只猿猴使用火源的時候無意間錯點枯木,也可能是猛烈的陽光點燃枯葉?,F(xiàn)在折現(xiàn)已經(jīng)不重要了。繪畫者二世的部族已然拋棄了自己先前所住的洞穴,快速逃離出去。生死攸關的時分,誰還顧得上那不知真假的圣石和那些看也看不懂的壁畫。洞窟的地上散落著無數(shù)的石器。這些他們已經(jīng)沒有余力帶走了。

  繪畫者二世并沒有跟著他的族群逃跑,而是一個人坐在洞穴的入口處。眼看著洞穴外熊熊大火燃燒,那空氣中各種動植物尸身的焦煙味嗆得它幾乎難以忍受。但也只有它明白,這個洞穴的最深處藏著什么。多年的觀摩壁畫早已經(jīng)將每一幅壁畫印刻在他的腦海里。眼前的景象和其中幾幅是和其的相似……

  他并不知是為何想要舍棄生命誓死捍衛(wèi)洞穴最深處的圣石和壁畫。只是本能的沒有跟著族群逃跑。他躲進洞穴最深處的圣石邊。這里的溫度要比外面好上不少。但沒有多少食物,也沒有水源,只怕即使他在此處也堅持不了幾天了。現(xiàn)在他能做的大概也只有祈求這場森林大火快點結束了吧。

  大火不知燒了幾個日夜。所幸下了一場大雨,冰涼的雨水順著巖壁留下,救了繪畫者二世一命。所幸他還是逃過了這一劫。當他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出洞穴的的時候,整片森林已經(jīng)化成了一片漆黑的焦土,還冒著絲絲的白煙。

  氣溫似乎還沒有從火焰灼燒的陰霾下走出來,依舊十分炎熱。繪畫者二世已經(jīng)恢復了一些生機。他有了新的工作,便是將在此次災難的中受損的壁畫進行修補。就如同老繪畫者那樣一般。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世間的事物,不論是人或是獸,不論是動物還是植物。只要播下了種子,便會一生二,二生四,生生不息,往復循環(huán)。直至生出萬物。

  春風再次輕撫這片大地時,焦土中已躥出了稀疏的新芽。新生的生命們也已有在叢林中出沒的痕跡。繪畫者二世獨坐在洞穴之前。他的族群依舊沒有回到這里。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繪畫者二世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族群在躲避火災的時候死傷慘重,幸存的幾只也早已各自尋到匯入了新的族群。與其說這場大火是一場災難,但這一群猿猴似乎又賦予了它不一樣的意義……

  繪畫者二世加入新的族群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是那一日他外出覓食時偶然間遇見的。興許是被大火逼迫與原有族群走散的受難者們聚集起來的吧。他們也許也正在尋覓著穩(wěn)定的居所,便在繪畫者二世所住的洞穴里安定了下來。

  在新的族群中,大部分猿猴似乎已經(jīng)掌握了石器的使用方法,有一些甚至還能夠自行制作。也不知道是誰教的。繪畫者二世對于這些倒并沒有覺得奇怪,畢竟從他認世時自己的族群的猿猴們對于石器的制作和使用已然融入了日常。

  大多數(shù)新來的成年猿猴來說,洞穴最深處的圣石與壁畫確實是令他們感到好奇,但也就僅限于此了。除了初次探查洞穴時圍觀過之外,便再無任何興趣。畢竟他們并不了解這些壁畫意味著什么,他們也無法理解。倒是有二三未成年的小猿猴們似乎對這些壁畫饒有興致。

  繪畫者二世也許是想起了自己年少時的樣子,除了每日參與狩獵巡邏等日常工作外,便是整日與這些小猿猴呆在一起。他在地上用石塊劃一筆,小猿猴們便劃一筆。他用石塊畫一個圈,小猿猴們便照著他的樣子畫一個圈。

  藝術創(chuàng)作也許天生便帶著些令人愉悅的效果。對于新族群的小猿猴來說,這些他們從未接觸過的東西是帶給了他們從未有過的感覺。整日嘰嘰喳喳的在地上用石塊亂涂亂畫,似乎已經(jīng)成了他們童年時期最重要的游戲。

  起初他們也只是照貓畫虎跟隨繪畫者二世涂涂畫畫,后來便開始自由發(fā)揮。他們見到什么就畫什么,樹木花草,牛羊兔鳥,壁畫上有的,沒有的,都開始慢慢在他們手中誕生。等他們?nèi)諠u長大,甚至能夠用畫的方式記錄下令他們印象深刻的畫面。

  繪畫者二世的日子也快要到頭了。如同繪畫者那般參拜過后便虛弱地靠在自己堅守一生地壁畫旁,望著面前的圣石。潔白無暇的圣石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發(fā)生任何的改變。還是像他年幼時見到的一樣,在銀白色的月光下微微散發(fā)著圣潔的白光。他并不知道圣石會閃光,他花了一輩子的時間也并沒有等到第一幅壁畫的畫面實現(xiàn)。但他好像并沒有繪畫者那般的遺憾就閉上了眼睛。

  巖壁上,是小猿猴們今日留下的畫作,而漸漸長大的小猿猴們已然沉浸在美夢之中,呼吸使他們布滿雜毛的腹部上下平穩(wěn)地浮動著。他們并不知曉自己的老師已然離開這個世界。他們也沒有老師這個概念。

  地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工具。已經(jīng)比繪畫者那時的要精細了不少,數(shù)量種類也要多出許多。

  森林,早已恢復之前的繁茂,樹木枝葉甚至要更加的茂盛,更加的生機勃勃。等來日太陽升起時,小猿猴們也許會為繪畫者二世的離去感到片刻的悲傷,但他們終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們會經(jīng)歷繪畫者二世從未經(jīng)歷過事,他們會看見繪畫者二世從未見過的世界,而他們,也將創(chuàng)作出繪畫者二世所無法作出的畫……

  繪畫者二世離開了,但還會有繪畫者三世,四世,十世,十一世,乃至成百上千的繪畫者出現(xiàn)。種子已經(jīng)發(fā)芽。往后的千秋萬代,它會生出無數(shù)的樹枝,樹枝上又會冒出無數(shù)的綠葉,結出無數(shù)的果實,最終又會散播出無數(shù)顆種子,傳播向更遙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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