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亞龍驚恐地掃視卻一圈,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人:“報仇?你是什么人?”
丁寶忠望著自言自語的丁亞龍,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他的胳膊:“亞龍,你怎么了亞龍?”他覺得丁亞龍剛剛醒來,受這么大的刺激,一時間接受不了。
吳晉并沒有繼續(xù)回應(yīng)丁亞龍,他并不著急。仇恨的種子已經(jīng)在丁亞龍的心里埋藏,如果要開花結(jié)果,需要身為終焉魔王的自己,好好引導。
丁亞龍緊緊握著丁寶忠的手臂,喊道:“岳父!父親!我要為丁燕平報仇!”
丁寶忠轉(zhuǎn)過頭,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下來:“報仇?我們哪什么報?全村就只有你是個武修者,才區(qū)區(qū)武者,連潘家的門都進不去!”
丁亞龍嘶吼道:“我不怕死!就算死!我也要拉一兩個墊背的!”
丁寶忠一巴掌打在丁亞龍臉上,叫罵道:“你清醒一點!你殺去潘家!是要咱們銅山村的父老鄉(xiāng)親們都給你陪葬嗎?!”
丁亞龍無力地跪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滴在地面,他的手雙深深地扣緊了泥土里:“那我們該怎么辦?岳父,你不知道丁燕平受了什么樣的苦!我知道!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丁寶忠把一袋金子丟在他面前,拍著他的背脊,喊道:“這錢是燕平用命換來的,拿著這錢去道靈學院!潘家最強不過一個高階武師,等你變成武宗,你就能將潘允明這個狗雜碎挫骨揚灰!”
吳晉聽得發(fā)笑:“武宗豈是那么容易的,普通人修煉,要天賦沒天賦,要資源沒資源。能成為武士已經(jīng)是祖墳冒青煙了!還妄想成為武宗!”
丁寶忠能忍,他打碎了牙可以往肚子里吞。他有所顧忌,所以哪怕有條活路,就不會以命相搏。
吳晉準備給丁亞龍下點猛料,好好澆灌一下子這枚仇恨的種子,否則胎死腹中,就白忙活了。
他催動著魔音,再一次侵蝕著丁亞龍的腦海。
“亞龍!我好冷!”
“是丁燕平的聲音!我聽見了丁燕平的聲音!”丁亞龍猛地一驚,望向黒館。
丁寶忠嘆了口氣:“兒??!我的好兒!燕平送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氣絕了!你是不是受不了現(xiàn)實,出現(xiàn)了幻聽?”
丁亞龍猛得起身,推動著黒館,叫喊道:“岳父!再讓我看丁燕平一眼!”
丁寶忠拗不過他,只好答應(yīng),二人合力推開棺蓋板,里面赫然躺著的就是已故多日的丁燕平。
丁燕平已死了五日,身上多處傷口已經(jīng)浮腫流膿,身上遍布著淡紅色的尸斑。
這一刻,丁亞龍的眼淚更是控制不住,傾斜而出。
丁寶忠勸說道:“合上棺蓋吧,再過兩日就是頭七,頭七過后,就將燕平下葬?!?p> 丁亞龍點點頭,但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丁燕平左手握著一把匕首!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這把匕首,就是丁燕平自殺的匕首!
他伸手過去,觸碰到匕首的瞬間,腦海中再度傳來一陣古神般的低吟:“凡人,你想復仇嗎?”
沒錯!是這個聲音!
丁亞龍拿起了匕首,怒吼著:“我想復仇!我要復仇!”
“信奉我!獻上祭品!我將賜予你復仇的力量!”這個低吟的聲音回應(yīng)道。
丁亞龍握著匕首,繞著院子搜尋了一邊,依舊沒有任何人的蹤跡。他知道此刻與他對話的,并不是凡界生靈。
丁寶忠望著丁亞龍,有些不知所措:“亞龍!你怎么了?”
他跪在地上,激動地哭喊著:“我聽見了神君的聲音!只要我獻上祭品,神君愿意為我復仇!神君愿意給我力量??!”
虛靈體狀態(tài)的吳晉,有些無語:“神君會管你這爛攤子的事情?如果不是被法則之力限制,那我一定會擰下你的腦袋。讓你看看是誰在為你復仇的事情出力!”
丁寶忠也激動異常:“什么?神君?丁亞龍,你聽見了哪位神君的聲音?”但他很快想到:“不對!神君是不需要凡界祭品的!你聽見的是魔君的聲音!快,丁亞龍,快丟掉你手中的匕首!不要被魔君蠱惑!”
丁亞龍一聽,嚇得丟掉了手中的匕首,他是勇氣神君羽合的信徒,是羽合賜予了他啟靈的機會,讓他能變成武修者。
丁亞龍痛苦地喊道:“為什么???為什么在我最需要力量的時候!羽合神君沒有出現(xiàn)!為什么!羽合神君會縱容潘允明那樣的人胡作非為!”
吳晉滿意地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去質(zhì)疑你信奉的神君,去質(zhì)疑現(xiàn)有秩序中的不公!”
他催動著匕首,在地上刻出召喚暴怒魔君秉武的誓詞:“憤怒之火,不死不滅。鮮血之仇,不死不休。以身化火,以血化柴。暴怒魔君,燒盡一切!”
丁亞龍望著匕首刻出的一個個文字,腦中浮現(xiàn)出丁燕平在潘家被凌辱的畫面,終于爆發(fā)道:“我一定要復仇!不是只是為了丁燕平,是為了武紡鎮(zhèn)和周邊村子里,每一個被潘允明欺凌和傷害的人!”
他撿起地上的匕首,在手掌上劃出一道長痕,頓時鮮血從掌心涌出,滴在地上。
丁寶忠沖上前,抱住了丁亞龍,想阻止他:“亞龍!你快點冷靜一下!信奉了魔君以后,你會被神君永遠的拋棄!”
他奮力推開丁寶忠,冷冷道:“神君早已經(jīng)拋棄了我們!”
接著丁亞龍嘴里念起了地上的誓詞:“憤怒之火,不死不滅。鮮血之仇,不死不休。以身化火,以血化柴。暴怒魔君,燒盡一切!”
伴隨著他的吟誦,掌中的鮮血居然不下滴了!而是慢慢上浮,鮮血在他手里燃燒起來!
這股火焰越來越大,將丁亞龍手掌的表皮都燒成了炭黑色!可丁亞龍忍著強痛,繼續(xù)吟誦著召喚語:“憤怒之火,不死不滅。鮮血之仇,不死不休。以身化火,以血化柴。暴怒魔君,燒盡一切!”
忽然!這股火焰的顏色從紅色變成了藍色!而藍色之中,出現(xiàn)了一道淺淺的虛空裂縫!
一只巨大且詭異的魔眼,出現(xiàn)在了這個虛空裂縫之中!
這只魔眼迅速的轉(zhuǎn)動,掃視了一圈,最后將目光停留在丁亞龍的身后——看向了虛靈狀態(tài)的吳晉。
“至高無上的終焉魔王,能再次看見您是我的榮幸?!边@只魔眼與吳晉對話著。
這是透過腦海的魔音,只有吳晉可以聽到。
吳晉笑了笑,道:“秉武,這個信徒的招呼儀式也太弱了,只能投影你的一只眼睛。不敘舊了,你先好好享受這次獻祭,給予他應(yīng)有的、交換的力量。”
“謹遵王令!”
秉武的眼睛看向丁亞龍,道:“弱小的凡人,吾乃暴怒魔君秉武?!?p> 丁亞龍跪在地上,祈求道:“秉武魔君,我要為我的妻子復仇!”
秉武回應(yīng)道:“我感知到了你的憤怒。獻上這個村所有人的生命,我會給予你等價的力量?!?p> 丁亞龍一聽,愣在了原地。
丁寶忠立刻拖開丁亞龍,喊道:“看見了嗎!所有的魔君都是無比貪婪的!快丟掉這匕首,打斷這儀式!”
“想不要任何代價,就能獲得等價武宗的力量。你們覺得可能嗎?”一個聲音傳入了丁寶忠和丁亞龍腦中。
陰影之中,走出來一個人——血肉之形態(tài)的吳晉。
吳晉繼續(xù)道:“信奉神君,他們只會給你指引,賜予你微博的力量。你想變強,都全靠你自己。而魔君不同,魔君是一種等價的交換。不同的魔君,所能交換的能力不一樣。只要你的祭品能讓秉武魔君滿意,他就會賜予你最強的力量?!?p> “你是誰?”丁亞龍開口道。
“我?”吳晉笑了笑,“我是魔王在凡界的引路人,你可以叫我魔王的使臣。”
丁寶忠忍不住問道:“我只聽說過七大魔君,魔王是哪個魔君?”
吳晉笑了笑沒有回答,他望著吳晉,笑道:“凡人,你究竟想不想復仇?”
丁亞龍握著手里的匕首,遲疑道:“我想!可是...可是要獻上全村所有人的生命,我做不到!”
吳晉道:“與魔君的交換,在于等價。魔君并不挑剔,只要你有祭品,就會賜予你等價的東西。”
秉武再一次發(fā)出聲音:“凡人,我會賜予你一個小時武宗的力量。用你手中的匕首,殺死潘家所有的人。如果沒有完成,那么銅山村所有人的生命,將會是我收取的利息。”
說罷,秉武的眼睛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條淺淺的虛空裂縫。而這道裂縫后面,居然是武紡鎮(zhèn)的潘家宅子!
吳晉拍了拍丁亞龍的肩膀,笑道:“進入虛空,則簽訂契約。放下匕首,則撕毀契約。錯過了這次復仇的機會,下次機會什么時候,有沒有都是未知。你還有十秒的時間考慮。十秒之后,虛空裂縫就會關(guān)閉?!?p> 說罷,連吳晉也不見了,他重新變成了虛靈體的狀態(tài),微笑著等待丁亞龍的抉擇。
丁亞龍并沒有讓吳晉失望,他推開苦苦勸說的丁寶忠,握著匕首,沖進了虛空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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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武紡鎮(zhèn),潘家宅子。
一個穿著簡陋,手持匕首的年輕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前院大門。
看門的護院一臉震驚,卻還是上前,想詢問詢問是誰。
可是護院還沒開口,卻感覺聲音怎么也不能從喉嚨里發(fā)出來。
“唔!?。∵?!”他想求救,卻見鮮血從喉嚨里噴涌而出!
“喉嚨里的氣管被割斷了,當然發(fā)不出聲了。”吳晉坐在潘家宅子的屋檐上,看著如死神般的丁亞龍,笑道:“得快點了,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