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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鬼人

第二章 赤鴉

鴉鬼人 牧羊的大衛(wèi) 2509 2022-07-08 02:00:00

  北風(fēng)攜卷著霜雪侵略著所剩無幾的五彩世界。他們誓要將人間變作非黑即白的地域。

  云至明走在前面,蘇牧緊隨其后,兩人匆匆鉆進哭號著的山洞里。

  “萬萬沒想到21世紀還能有這種鬼地方,簡直是原始社會?!?p>  男生女相,想必指的就是此人。若是不開口,陳清水絕能做個精致的瓷娃娃。他埋在一堆茅草里,僅探出的一顆頭將近貼在篝火上,似乎馬上就要火燒眉毛。

  云至明一回來就撞見這句話也倍感無奈:“工作之需嘛,也是沒辦法的事。”說完他深深吐了口熱氣,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夾了兩眼陳清水原地坐下??磥硭⒉幌肱c他同流合污。

  “就因為不得侵擾百姓這種陳規(guī),我們只能窩在深山老林里慢慢凍死。也許多年以后的考古學(xué)家還會想起他們在山洞里挖掘冰塊的經(jīng)歷……”

  “你啊,嘴下積點德,多哄哄你的那些女人比什么不強?”鼻梁上架著黑框眼鏡的家伙刻薄地說道。

  陳清水揮著手仿佛要將他這一番話作云煙散去。

  “你就是新人?”戴眼鏡的男子正往火里填柴,一面握緊樹枝撥開掉出來的灰燼,一面有意無意地搭著話。

  蘇牧點頭稱是。

  戴眼鏡的男子不慌不忙的轉(zhuǎn)過頭來,山洞外呼嘯的風(fēng)雪正側(cè)映著他的一半背脊,身下?lián)u曳的火光勾勒出棱角鮮明的下顎,顯得格外冷峻。

  “叫我眼鏡就好,別看是個綽號,但絕不是不信任你。畢竟以后要一起共事,你我也應(yīng)坦誠相見?!?p>  蘇牧說:“自然?!?p>  “你要知道,綽號這種東西只要極符合本人的特質(zhì),一定程度上就算代替本名也沒有關(guān)系?!?p>  “我明白。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總感覺依稀聽過這種說法。記住每一個遇到的人的名字并不容易,所以要想給別人留下深刻印象,不如直接留下更直接的綽號?!?p>  眼鏡朝云至明微微一笑,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借篝火點燃,徐徐吐出:“你這家伙頂招人喜歡。我問你,知道我們是做什么的嗎?”

  蘇牧搖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這已是人盡皆知的常識了吧,你真的沒騙我?”

  蘇牧依舊重復(fù)著無知的動作,看上去并不像是在裝傻充愣。

  眼鏡看向云至明,后者解釋道:“別這么看著我,這家伙也是中途教皇硬塞給我的?!?p>  “既然是教皇推薦的人,也不好駁斥。真是為難你了,頭兒?!毖坨R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喃喃自語,“好吧,我也不嫌麻煩,規(guī)矩盡早立,這種事還是得說清才是。”

  “這世上多的是殺人如麻的惡鬼,它們幾乎在人類文明有記載之時便存在著。有一種說法是,它們永遠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屠殺下一級的生物,人類只是地球漫長生命周期中站在頂點的少數(shù)罷了,那些家伙卻一直存在著。不過好在,我們有著還算不錯的大腦。團結(jié)在一起,解決共同的問題。為了自保,赤鴉誕生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將一切的鬼怪消滅在暗處,留下干凈安全的空間,讓孩子們能在陽光下玩耍?!毖坨R說完還滿意的點點頭。

  “喂,你又擅自給新人灌輸什么思想,”陳清水說道,“最后什么陽光是他自己胡謅的啊,要做的工作只有宰了任何站在你面前想要你命的家伙,也只有這一點。我們干這行苦的很,一沒福利,二沒社保,有時就連穩(wěn)定的工資都拿不到,也許是因為在別的國家有許多亡命徒被編進了赤鴉,怕影響不好吧……我告訴你,大家干這份工作僅僅只是為了錢,不是為了什么大義,所以,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不要想著什么要保護身后素不相識的人。想逃的時候逃走就好,沒什么丟臉的?!?p>  蘇牧說:“當(dāng)然是為了錢,但我也有著不得不加入你們的苦衷?!?p>  看著蘇牧攥緊的拳頭,陳清水不禁微微一笑,緊接著徐徐站起身來,說道:“每個人都是這樣,來到赤鴉的人多如牛毛,無一不是懷著各自的目的,心懷鬼胎??墒?,死神可不眨眼,那些死掉的同輩與同事——我已經(jīng)記不清他們的名字了。每一個,每一個,不管是言語還是神色,都在告訴我:我進入赤鴉的目的并不單純??窗?,我,眼鏡和楓,這里就是我們?nèi)宋ㄒ坏臍w宿,我們來到這里也絕無二心,因此能無數(shù)次化險為夷活到今天。你,蘇牧,頭兒去接你之前曾簡單提到過你的名字,雖然你身負教皇的某項指示,但如果你能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的話,我建議你離開?!?p>  蘇牧亦站起身來,說:“赤鴉也是我如今唯一的歸宿。”

  陳清水自蘇牧的面部覺察不到一絲的情感跳躍,他試著激怒蘇牧,想著若是能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痛胖揍,那所謂的堅持與歸宿或許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借口。

  云至明翻個身裝作沒看見,也許還是覺得不放心,又支吾兩句:“打架歸打架,都別掛了彩,要不一會兒出任務(wù)時可就麻煩了?!?p>  “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笨蛋。”眼鏡也毫無阻攔的意思。

  再看窩在山洞最里名為楓的女子,自蘇牧進來就悶頭大睡,怕是連此人的存在都尚未察覺。

  “閉嘴,四眼。”陳清水毫無預(yù)兆地撲過去,掄起的拳頭重重砸進蘇牧的眼眶。中招的蘇牧彈射似的飛了出去,后腦勺撞在石壁里發(fā)出一聲悶響。

  “喂,你是不是鬧過頭了。我好像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了。”眼鏡略略起身,焦急的朝蘇牧那邊望去。

  陳清水根本沒把眼鏡的話當(dāng)回事,他腳下生風(fēng),快如閃電般地沖向蘇牧,拽起蘇牧的頭發(fā),朝著那張凹陷下去的臉,一拳,兩拳,緊接著一通亂拳。分不清是誰的血從他指縫間甩在地上,陳清水只覺得手指間有如火刃煅燒般劇痛。

  眼鏡急忙沖上去鎖住陳清水,放倒他:“你他媽的瘋了?再打下去就要鬧出人命了!”陳清水那張臉因窒息而變得血紅,凸出的眼白拱出的瞳子死死盯著蘇牧癱倒的方向。

  就在陳清水乜呆呆緩神之際,蘇牧突然抬起頭來朝他一咧嘴,陳清水嚇得一個激靈。但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陳清水僅僅抽動了下小指,隨即他感到自己變成了彼得潘,在半空中飛翔,片刻后蔓延全身的劇痛一齊涌上來。

  “打人不打臉啊,混蛋!”

  陳清水滾了一圈躲過撲上來的蘇牧補上的拳頭,他邊退邊罵,一面瞇縫起腫脹的雙眼打量著蘇牧:那家伙的手指因為砸在石頭上用力過度,白骨自皮肉爆開,森然可怖。

  陳清水大罵一聲:“云至明你害我!”隨即調(diào)頭就跑,剛撤出兩三步又聽聞咚地一聲悶響——蘇牧飛到了陳清水前面摔了個狗啃屎。

  “正睡得香呢,又是誰允許你們打架的?你們昨天晚上徹夜打牌就算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嘰嘰歪歪、嘰嘰歪歪的,還有完沒完??!”

  陳清水只覺感到喉嚨嘶啞,渾身無力,方才那聲怒吼可謂是五雷轟頂。沙沙地踏雪聲走進了,他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過身對著面前的女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形變的聲音幾乎是從鼻子里發(fā)出來的:“楓姐姐,小的罪該萬死!”

  拖得長長的尾音還沒自牙縫里鉆出來,陳清水的頭部便遭到重擊,身子一歪,整個人栽進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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