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
“老實點(diǎn),還有,那個生日宴會你們放心辦,我懶得在宴會上搞你們,還有,那個主任不是我殺的是別人偽裝成我的樣子做的?!?p> 芬里爾站著石籠外面看著里面正在抽煙的里德和在上面忿恨的所長。
“理由呢?為什么要?dú)⒛???p> 里德吸了一口煙,隔著石壁看著芬里爾那戴著墨鏡的眼睛,望著他那空洞的雙眼。
“就是為了報復(fù)宗教裁判所裁判過所謂異端的騎士,你看,現(xiàn)在死的不都是裁判過異端的騎士嗎?”
芬里爾也隔著石壁看著正在不慌不忙地抽煙的里德。
里德掐滅了煙頭,把煙放回了煙盒里。
他抱著雙臂看著芬里爾,沒有慌張和恐懼。
“拿來?!?p> 芬里爾面前的石壁打開了一個小洞,芬里爾把胳膊伸進(jìn)了小洞里。
“槍,還有,車頂那人的劍都給我拿來?!?p> 里德倒是蠻配合的,直接把自己的槍給交了出去,至于所長的劍嘛……
“他不肯給我,要拿你自己拿?!?p> 里德臉上的奸笑讓芬里爾倍感不適。
分明是你沒動手拿。
芬里爾躍到石籠上方,一把就把所長拽到了外面。
現(xiàn)在麻痹草萃取物的藥效還沒過,所長只能任由芬里爾擺布。
芬里爾像抓小雞仔拎著他的后衣領(lǐng),把他輕放到地上,讓他能靠著石壁不至于倒在地上。
芬里爾蹲下看著眼前的這個所長,所長也怒目而視著芬里爾。
手里握著的直劍怎么拽也拽不下來。
芬里爾見狀沒有猶豫,直接對著他的小腿脛骨來了一腳。
“哇哇哇,好疼??!”
坐在車?yán)锏睦锏驴粗@讓人倍感疼痛的一幕,他倒是沒有憤怒之情,有的只是幸災(zāi)樂禍。
吃痛的所長握著直劍的手掌松開了一瞬,芬里爾直接奪過直劍,在扒下他的褲腰帶,把劍和槍牢牢纏在一起,然后一腳踢飛。
不知道是掉落在了滿是積雪的樹上還是沒膝蓋的積雪之中,反正不可能輕易找到就是了。
芬里爾也準(zhǔn)備走人了。
“喂!芬…芬…”
“是芬里爾!”
“我知道!閉嘴吧你!”
里德即使被困在石籠里還是不忘嘴賤。
“嗯?你要問什么?”芬里爾轉(zhuǎn)過身,蹲了下來,雙手撐著下巴看著他。
“為什么不殺我?”所長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嗯,這個嘛,你也知道,現(xiàn)在不正常的人太多了,你呢,又是不正常人堆里的正常人,我可不想這個世界上的正常人少一個,不正常人多一個,就是這樣?!?p> 芬里爾沒有說謊,所長一直在觀察他的微表情。
“那為什么不殺他呢?”
所長用頭撞了撞石壁,意指里德。
“他啊,為什么要?dú)⑺??雖然他也是在不正常人堆里,但他也是一個正常人啊,還時不時還剿滅一兩個異端邪教的老巢,很好的一個人啊?!?p> 芬里爾的話顯然讓所長和里德都是一愣。
“雖然說我很厭惡宗教裁判所,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這個組織確實能保護(hù)人類不被異端邪說所迫害還有可取之處的?!?p> 以往的異端無一不是對宗教裁判所惡語相向,但是芬里爾這個異端卻肯定起宗教裁判所的作用。
這就讓里德和所長都對芬里爾起了濃郁的興趣。
“村子被燒了?”
里德靠在座椅上通過那個小洞望著芬里爾,他右眼閃耀的藍(lán)光已經(jīng)熄滅了。
“對,全被吊死了,理由是食人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吃的是我的肉??!我又沒死,為什么要定罪,再說了,那要定罪也是給我一個人定罪啊,明明是村民舉報的我,為什么連他們也要?dú)⒛???p> 芬里爾的話讓里德很不理解。
“什么叫吃你的肉?額,你打獵弄來的肉嗎?還是……哇哦!這是否……”
芬里爾當(dāng)著兩個人的面切下了自己臉頰上的肉,露出滲人的牙齒和粉紅的白骨,不一會兒那巨大的傷口就自己復(fù)原了,完好如初。
“我就這樣幫他們熬過饑荒,挺到物資支援的。”
芬里爾若無其事地說著殘酷的經(jīng)過。
“是他們強(qiáng)迫你的嗎?”
所長扶著石壁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不是,是我自愿的,畢竟我也不會死,我還能救人,我要是不救的話就又要開始交換孩子開始吃了,我可不想聽小孩子的哭聲,不管男的女的,都特別刺耳難聽。尤其是那次費(fèi)恩和安帶兩家那次,孩子喉嚨都哭啞了。反正我是吃不下去。”
芬里爾的臉上沒有悲傷沒有憤怒,仿佛他只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不過他確實是在陳述一件小事,那時候確實發(fā)生過很多起這種類似的事情。
“那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啊,只要不說不就好了嗎?”
所長繼續(xù)追問,他很想知道故事的結(jié)尾。
“還能怎么發(fā)現(xiàn)的,村民告發(fā)唄,害怕宗教裁判所的那個傻逼裁判?!?p> 里德沒有好氣的說著。
“他說的差不多對,不過是我爸媽把我告發(fā)的?!?p> 里德剛想點(diǎn)燃剛才那個熄滅的煙,一聽到芬里爾的話,他震驚的連煙都沒拿住。
“什么?什么?!你的父母???!他們親自告發(fā)你??。〖词鼓阍陴嚮牡臅r候救了全村的人???!他們?yōu)槭裁茨敲春弈惆??!?p> 所長顯然是被這荒誕不經(jīng)的事情給震驚到了。
“恨?我不知道,可能也許大概是被飽昏了頭吧?誰知道呢?也許是餓昏了頭,也許是覺得我的肉不好吃?誰知道呢?反正就是兩具尸體了,問也問不了了?!?p> 芬里爾晃了晃頭,急促陳述著他那悲慘的經(jīng)歷。
“至于我為什么活下來了就是因為我去附近的礦場打黑工賺錢給我媽買治療腰疼的藥,可是我回來一看,還治什么啊,都上樹了。”
“上樹?腰疼怎么還爬的上去樹???”
所長滿臉疑惑。
“他媽的!你個傻逼!!那他媽的是被吊死在樹上了!!你個傻逼?。?!活該你他媽的都快三十了還沒個女朋友??!你個傻逼?。?!傻逼?。。。?!”
里德氣的恨不得現(xiàn)在就給所長兩個大比兜。
“然后我刨斷了七八把鐵鍬,刨出了三百九十六的深坑,埋了三百九十五個尸體,該說不說,那時候的土是真的硬,里面一半土,一半冰,還需要用鎬子鑿。等都埋完那三百九十五個尸體之后,我實在太累了,就倒在了第三百九十六個深坑里。隨著之后的打聽我就知道了,原本那些物資早就能到了,可是宗教裁判所偏要壓扣凈化所謂的饑荒精靈,最后我就知道我這一生的目標(biāo)了,那就是把不作為的塞斯給殺了,把那個高高在上的教皇給宰了,把所有殺害無辜之人的騎士給剝皮示眾。”
那束縛住馬車的石籠也漸漸崩塌,天空也下起了滿天大雪。
芬里爾把所長扶到馬車至上后就消失在滿天大雪之中。
“那個村子你能找到嗎,里德?”
“找個屁,類似的村子多的去了,記載這類的事情的長卷都能把你淹死了!”
一路無言,只有從前車窗涌進(jìn)的風(fēng)雪和兩人吞咽口水的聲音,兩人的武器早就回到了兩人的手里。
想著芬里爾的話語,所長把自己妹妹送給自己的貝殼項鏈摘了下來,直接撇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