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有正經(jīng)歷著一段奇妙的旅程。
他的軀體還在巨炮內部,精神卻乘著炮彈隨之進入了金紅的星體內。
安魂曲擊出的空洞中并無出乎意料的阻礙,一路行來就算是滿心絕仇的他都覺得景象綺麗得不可思議。
一切都如測論的那般推進,幽綠的毒藥釋放后很快便開始侵蝕那些看一眼便漲腦的權柄具現(xiàn),知識扭曲成的符號甚至影響到了夏星有位于巨炮內的本體。
這時星堂之主的部分意識艱難凝聚,在炮彈面前如期醒來了,但祂只以一雙碩大的眸子淡漠的看著啟動的抗爭者,仿若正被侵蝕的存在并不是自己。
夏星有清楚星堂之主已經(jīng)察覺他的存在,但祂的目光并未因他垂留半刻。
他感受到神對他的無視,由此想到了逝者的命運,他想質問難道人真的就如此不值一提嗎?
可他并無供以發(fā)聲的器官,他本應冷靜,但此刻只像是一頭垂死的老獸,他充滿恨意地看著星堂之主無情感的提取毒物,分析毒物,應對毒物…
夏星有的憤怒咆哮了許久,終于猛地發(fā)出從無聲到有聲的怒吼,他知道,就是現(xiàn)在。
鮮紅從幽綠深藏的底部涌現(xiàn),而后像是山火般燎燃一切,紅與綠的重混合改變了毒物的質態(tài),星堂之主建立起的抗性在這一刻重又崩塌。
夏星有感知到抗爭者吸引來的靈知在應和,愈發(fā)得心應手起來,而星堂之主耳邊小動物適時的吵嚷又讓祂這一部分的意識難堪重負。
但祂卻像是對將迎來的命運毫無所覺,只有眼里升起一絲興趣,終于將目光對準了這份奇特又殘缺的靈知。
夏星有看著祂因毒物解離,心中暢快,他的意思從魂靈傳出--
想不到吧!像我這樣瘋狂的人,你身前的行星上至少還有兩個!
…
東陸之東盛行金與紅相搭的配色,不僅是人們平日里的著裝,此處的建筑也大都以金邊紅底為飾。
以飛鳥能達到的最高處為視點,遠望去可以察覺在排布上這里的建筑也遵循著某種規(guī)則,地塊正中頂部金針閃亮的塔樓群為最高最耀目,一圈矮去且存在極大風格差異的其余建筑將塔樓群圍繞,隨著向外的放射愈來愈矮,直至最外圍時已經(jīng)落成了均為一層的平房,平房密密麻麻鋪出極遠,是這城區(qū)占比最大的建筑。
這些平房頂沿皆垂掛著幅幅金紅的旗擺,卷動的輕風讓它們動作鮮活,卻也掩住了繡在上面頗有重量的紋樣。
盯視得到各角度后組合,好似是獨獨一顆圓球,周身是以放射的線條來表現(xiàn)的星芒。
房檐鋪蓋的亮紅瓦磚正全力應和天上恒星黯淡的光芒,像是要讓自身來共同佐證祂的存在。
房與房之間穿插出并不狹窄的街,足夠數(shù)量的路燈有序的扎在路面上,在夜晚時它們的光芒將會把空余的漆黑填滿成飽和。
街與街匯聚后便是寬大的道,這些橫直通路的設計以對稱為標準,一條直指塔樓群的中線分割出了相鏡像的兩邊。
但路燈似乎就是此處唯一與先進沾邊的東西,這里的屋房還多為石制,在所有屋房之外,圍滿了一圈圈的梯田,各種修建或未修剪過的作物莖葉直直向天生長。
比起這顆星球上的其它人類城市的中心,這里顯得原始了許多,它被建立在一處土壤裸露的巨型山丘上,山丘下是片片按種分類的樹林,隨著向外擴散用以居住的房屋顯得越漸零散,而零散過后,再次向四個方向拔地而起各有不同的建筑群。
這就是神國降星的圣堂所坐落城市的部分模樣,它與神國同名,被整個劃分出五個城區(qū),這個混雜上莽荒氣息的地方就是它的中城區(qū),它是神國降星的頂點,與相隔一個區(qū)座之遠的神光市一同維系著整個降星神國的運轉。
很多沉淀下歷史,訂立了傳統(tǒng)的名稱從此處開流,卻在這個時代將要徹底枯竭了。
著物風格統(tǒng)一得像是某一族類蟲豸的人們一直在其中細小的街道中走動,或許他們便日復一日的度過著這顆星球上最為平凡的生活。
目光越過抬頭的蟲豸——他們只見與往常不同的天光在閃爍,神情上寫有疑惑,卻對將要或已經(jīng)發(fā)生的什么一無所知。
蟲豸不值一提,更無法忽視的是那塔樓群的存在,聚焦之后才看清它們原來被建造在一座深淵繞成環(huán)的內中一座獨獨而屹的山尖上,這山巔處先聳立著根根位置上似乎并無規(guī)律的巨柱,它們雖高低不一但在柱尖收窄后都直刺云天,位于其中錯落有致的塔樓群則小了太多,遠望只仿佛被巨人環(huán)抱的一堆幼崽,巨柱就這樣將塔樓群環(huán)繞,一根接著一根往外開出光芒般的刺形,直立的走勢直至崖壁,而后開始向下方橫擺。
崖壁上橫插的石柱與它直立的同類有著不同,它向天的柱面上存在極深的溝壑,正有碧藍的水經(jīng)其淌走,不作停留便喧嘩作響著直入深淵。
石柱、建筑與山石瓦林綴飾了這山峰,讓人懷疑是否是一頭巨獸將身軀盤臥在看不見的黑淵中偌久,僅從頭上頂出一只披下藍絲的獨角。
大城中越來越多的人看向了不同尋常的天際,詭異的狀況已經(jīng)持續(xù)有一段時間了。
而天邊煙塵中的不速之客亦終于在今日來臨,先是被驚趕的鳥群,而后是滾滾的魔素云。
有海中駐錨的魔能飛艇群潛藏身形越過邊境,闖進了這片國度,迎接它們的是城中道道緊張且戒備的目光,蟲豸們回身撿起了形制上更易造成殺傷的農具,隨時準備捍衛(wèi)自己的一切。
而塔樓群中一座三角高樓中的人們還并無所覺,他們正在如同往常一般交談。
有侍者來往交接著信息,有神官伏案處理著公文。
也有一個華服戴冕者,幾個小小的人。
便是這一刻,華服戴冕者微笑的唇角突然僵硬,他口里的話語也突地停滯,他看向小人們的眼里透著的溫和與慈愛突然被新出現(xiàn)的不可思議與混雜著恐懼的震驚一瞬毀滅。
他迅猛到有些跌撞地起身轉頭,一把拉開上一刻明明在恒星射下的微光中還泛著黯光的窗前簾幕。
映入他眼簾的或是他此生見過最為絢爛的一幕。
天上的圓球從未如此巨大、熾熱、刺目過,他立刻聯(lián)想到了膨脹。
在光下看不到的裂痕中,尖銳的輝芒從放大球體的周身如刺而出時,天空便像是被點燃了。
本來存在的所有云和影攪成一團,而后燒得盛大,視界極限的天際被襲來的熱浪扭曲,金紅大球發(fā)生形變,空中各處都有亮點閃爍,那是本來存在空宇中的各種小型實體,它們此刻被燒盡了。
而后華服戴冕者眼底的金紅就那般綻放了,與宏大的爆鳴聲一起。
一切發(fā)生得是那么快,他甚至來不及流淚。
華服戴冕者一瞬頭暈目眩,后方小人忙來扶住站不穩(wěn)的他,于是他們便看到了下一幕。
天際墜來了道道巨大的流光,那是失控的高能流束,天上另有一個漆黑的小球,正從那小球內發(fā)射出更多性質相似的集束,在盡力的對沖抵消。
而后在所有危害將要切實進入這顆行星時,從南方為始開始快速的升起一道幽暗的幕,它同時以萬向為行,一瞬間便覆寫了先前的一切,那些畫面被延緩,接著定格,最后像是虛像般慢慢散去。
它隔絕了光與影,冷與熱,聲與空,這一刻幽幕成了新的天穹。
【無光柱】
這是屬于星球的秘翁。
…
槍火圣裁各艙室的操作員看到的事相最詳細,他們在進程后紛紛平復住心緒,卻皆都難掩臉上還存在的喜色:“祂果然行動了,炬者!炬者!炬者…”
“快喚醒炬者!”
“我們…返航!”
…
煙花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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