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菲敏的告白
昏暗的房間里，一陣輕輕的輕吟聲響起，仿佛這是屋內(nèi)一起開始活過來的開端。
“轟”的一聲，一點(diǎn)光亮籠罩住了屋子中的一切。
弗蘭茲貼心的用手擋住了菲敏上面刺眼的光，直至菲敏的眼睛漸漸適應(yīng)之后，他才抽出自己的手。
“怎么樣，還疼嗎？”
弗蘭茲心亂如麻，還是強(qiáng)逼著自己帶上了笑容，雖然他不明白自己的笑到底有多難看。
“哦?！?p> 潔白的床上，這種聲音就像是從一個脆弱如紙的瓷器中發(fā)出的。
“我們……咳咳咳，到哪了？”
“放心好了，我們已經(jīng)出來了?！?p> “哦?！?p> 兩個人忽然就沉默了下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弗蘭茲看著菲敏蒼白的臉色，不忍再說些什么了。
“吶。歐內(nèi)醬不說說自己的事嗎？總——總感覺這一段時間，咳咳咳，以來，歐內(nèi)醬變了好多，可還是不告訴我關(guān)于你自己的事?！?p> “好了，菲敏，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等病好了之后，我們在——”
“如果——如果，歐內(nèi)醬還是一直逃避的話，咳咳，我會一直怨恨你的?！?p> 弗蘭茲沉默了，自己的事？自己有表現(xiàn)出什么嗎？菲敏究竟想要從自己這個虛假的哥哥身上聽些什么呢？
忽然一陣沖動險些使弗蘭茲坦白了自己的沖動，但是菲敏那虛弱的身體能承受得住嗎？但在他心理有一種聲音正在大聲指責(zé)著他的軟弱。
“我知道了，我……似乎曾經(jīng)也有著一個妹妹?！?p> “什么嘛！似乎有，咳咳——那是歐內(nèi)醬被收養(yǎng)以前的事嗎？”
收養(yǎng)？弗蘭茲不露痕跡的掩飾住了心中的震驚。但在菲敏的眼中都是徒勞的。
“啊嘞？父親大人沒告訴你嗎？歐內(nèi)醬……不可以欺騙，你以為——咳咳咳咳，我們在一起有多長時間了？”
有兩年零六個月吧。弗蘭茲在心理默默的說著。
“她的樣子我忘了?！?p> “真過分啊?！?p> “我一直很討厭她，因為她多走了本該屬于我的愛。她讓我孤身一個人。但是——”
菲敏輕輕的笑了?！熬拖袷窃?jīng)的我一樣呢?！保ㄔ斍橐姺馄?p> “她做了許多讓我厭惡的事，于是我對她發(fā)火，但后來我才明白，她也是孤身一人，明明只是獨(dú)享著所有的愛卻總是孤單的坐在秋千上，很可笑的吧……我受不了了，才開始試著原諒她，陪著她玩?！?p> “很有歐內(nèi)醬的作風(fēng)?！?p> “但是，我仍是感到害怕，害怕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世界，害怕被拋下，結(jié)果是那孩子拯救了我也說不定啊……只是那個時候，我還無法原諒她，她仗著寵愛做著討厭的事……抱歉?！?p> 菲敏想起來曾經(jīng)的自己，也像是弗蘭茲這樣一般，只是自己的情況要好的太多了。
“沒事，繼續(xù)吧?！?p> “后來我逃走了，再也沒回家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她的樣子都沒記住，真是個遜斃了的哥哥吧?！?p> 菲敏從被子中伸出了柔弱的手，弗蘭茲一把握住了，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也在顫抖著。奇怪的事，弗蘭茲吐露著令人感到痛苦的話，但他自己內(nèi)心卻像是在敘述者一件其他的故事一樣冷淡。
是我過于冷漠了。弗蘭茲費(fèi)盡千辛萬苦才意識到這個事實(shí)。原來我一直夢想著和平的生活，一直撇開了別人，正是因為自己的冷漠！弗蘭茲！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弗蘭茲忽然就無聲無息的哭了出來。
“是我的錯，我的錯，害得大家，害得菲敏你——”
“怎么……可能嘛，歐內(nèi)醬，我很幸福啊，當(dāng)，咳咳咳，我被箭射中的時候——咳咳咳，我就在想，太好了，歐內(nèi)醬平安無事了啊……咳咳咳”
“菲敏！還是休息一會吧，等好了之后，好了之后咱們再——”
“笨蛋，我快要死了吧——你以為我看著你……有多少年了……咳咳”
“不許說胡話！菲敏！”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歐內(nèi)醬……超喜歡……喜歡你！嘿嘿……終于說出來了。”
弗蘭茲被迫不得不正視起這個東西。
喜歡是什么？愛是什么？這是最與弗蘭茲——也是范小偉這個人最無緣的話題。弗蘭茲感到一種責(zé)任，他說不出口，無法回復(fù)，不可能再次欺騙這位一直傾慕于弗蘭茲這個人的可愛的妹妹了。
“一直都是如此啊……咳咳咳，歐內(nèi)醬，要敞開自己的心扉……咳咳”
“我知道了！”
“要學(xué)會去感受……”
“我明白的?！?p> “要去找一群你喜歡的人——和、和喜歡你的人……”
“我答應(yīng)你。”
手上的溫度在極速的褪去，弗蘭茲感到心中的不祥的預(yù)感接近了，看著菲敏宛如柔弱的小花一樣的笑，他咬緊了自己的牙齒。
“我累了，想睡覺了?！?p> “嗯！還有什么想要的嗎？我一定給你，哪怕是這整個世界！”
“不行啊，歐內(nèi)醬，咳咳咳，這種話得對你的妻子說才，才行的吧?！?p> “菲敏！等等！等等！”
弗蘭茲急忙站了起來，渾身冰冷得僵硬起來。
“我喜，喜歡，歐，內(nèi)醬，自小時，時候一直——”
菲敏緩緩閉上眼睛，只剩下眼角一顆晶瑩的淚珠滾動了下來。
弗蘭茲半跪著，神情呆滯，愣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回過神來，然后，他擦干眼淚站了起來，把自己收拾得與平常無異，才緩緩打開門，走了出去。
“復(fù)活……轉(zhuǎn)生?！?p> 他嘴里念叨著，把這些話都通通留在了這個已經(jīng)死去的房屋中。
在門外亞克和莉莉婭安靜的等待著，望著弗蘭茲露出了復(fù)雜的神色，但誰也，沒能說出一句話。
許久之后，弗蘭茲才開了口——
“亞克，教國有這樣的實(shí)力嗎——使死人復(fù)活？”
“沒有，那可是禁忌??！”
“這樣啊?！?p> 弗蘭茲再也無法呆下去了。朝著樹林中，他獨(dú)自一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