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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之神寨沒落

第一百二十一章:沈家祠堂

荒城之神寨沒落 老紅孩兒 4282 2023-08-19 22:45:11

  整個世界象是猛然間沉寂了一樣,過了很久,黑暗中才重新響起“嘣嘣”的心跳聲,從弱到強,就在我試圖睜開雙眼的時候,耳邊又傳來那一男一女的對話。

  “……我真的看見了……”。

  女人在發(fā)抖:“……小云柔尖叫著從洞里往外跑,半張臉被長發(fā)纏住,圣女的頭就掛在她脖子后面……”。

  她說至今也忘不了那可怕的一幕,事發(fā)時是早晨,寨門剛開,外面除了自己,就是兩個值夜班的守衛(wèi)。

  “……木里族長也出來了,跟著他們一起追,小云柔拼命抓扯著頭發(fā),眼看前面就是冰窟,突然飛來一根絆索,絆住了她的腳……”。

  人撲倒在雪地里,圣女的頭顱被甩飛,在冰窟邊滾了兩滾,掉落窟底。

  “……下去找了沒有?……”。

  男人在問。

  “……找了,一連找了好幾天,下去之前,木雷大爺往冰窟里扔了成袋的面餅和臘肉,還喊了話,大概意思是,圣女寨的鎮(zhèn)寨之物遺失在貴寶地,不得不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白英木里是怎么跟你們說的?……”。

  “……可能是云柔年紀太小,又是剛進洞的伺婆,心里緊張,替圣女梳妝的時候,頭發(fā)不小心纏到了項圈上,受了驚嚇,拉倒了肉身菩薩……”。

  “……你去洞里看了嗎?……”。

  “……我沒敢,姐姐她們?nèi)チ?,說里面有種很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鼻孔突然吸入一股嗆人的熱氣,我開始咳嗽,張著嘴卻只能發(fā)出“嗚嗚啊啊”的聲音,好象塞著東西,氣憋胸悶,人也隨即清醒。

  眼前黑煙滾滾、到處閃動著火光,頭頂不時有燃燒的木頭掉落,“噼啪”作響。

  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爬起來跑,一蹬腿,脖子卻被狠狠的拉扯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中間系了根繩子,不僅如此,身后還有個人,背對背捆著,象是連體嬰兒。

  這個姿勢實在是太難受了,手綁在身體后側(cè),翹著腳,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那人肩膀上戴著警銜,竟然是小趙!

  可他似乎仍在昏迷,腦袋低垂,怎么搖晃都不醒,我忍著疼,別過一只手,用力掐他的屁股。

  屋外傳來人們的叫喊。

  “……里面有人嗎,喂,有沒有活人?”。

  “……那個小警察不在,我進去找過,就一個死老頭”。

  “……有人沒人都得救,全是木頭屋子,又刮著風,一燒就是一片”。

  要不是堵著嘴呢,我早答應(yīng)了,再晚一會兒,恐怕就得被柴火垛活活砸在下面。

  “轟隆”一聲,前半部分的屋頂開始坍塌,濃煙浪一般向我撲來,鼻孔立刻被飛灰堵住,可恨的是,你還沒辦法用手指去捅。

  感覺自己就象掛在熏爐里的一塊肉,插翅難飛,雖然內(nèi)心已經(jīng)絕望,雙手卻仍在地上不停的抓撓。

  指甲突然摳住了一塊薄木板,往上翹了翹,我猛的想起那個通往白衣城的秘密暗道,便拖著小趙,憑借記憶中的大體方位,毛毛蟲似的一點點向角落挪動。

  值的慶幸的是,在這個極需體力和耐力的時候,警察同志醒了。

  警察就是警察,發(fā)現(xiàn)情況危急,絲毫也不慌亂,盡管無法交流,卻馬上明白了我的意圖。

  我以擊打他左右屁股的方式來指揮行進路線,最終在柴堆倒下的前一刻,及時滾進地道,并成功用腳勾下了翻板。

  地道里目不視物,卻不算太熱,煙氣很快被抽走,附近應(yīng)該有通風口,但躲在這里也不安全,假如翻板下層的鐵皮被燒穿,火焰會倒灌進來。

  兩個人往前滾了七八米,壓滅身上零星的火苗,癱軟于地。

  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只想躺著,小趙卻象蛆似的扭來扭去,還不停的拍打我手背。

  拍幾下,再拍拍自己的屁股。

  受傷了嗎?。

  我一通亂摸,小趙急了,差點沒把我手指頭撅折。

  后兜里硬梆梆的,有東西。

  明白了,他自己夠不著,我把胳膊肘用力往前擰,手心朝下,費了半天勁兒,才夾了出來。

  是把折疊小刀,帶指甲剪的那種,環(huán)上還掛著小鑰匙。

  我吭哧吭哧劃拉了半天,總算是給自己松了綁,等解開勒住嘴的鞋帶、摳出那塊沾滿口水的破布,忍不住跪在地上干嘔了一陣。

  “……趙警官,你沒事吧?”。

  我的屁股仍然沒有知覺,仿佛不是自己的,褲子上多了個破洞,內(nèi)外三層,一公分寬,扎得挺深:“這是誰干的,也忒狠了點?”。

  連話都不問,上來就捅。

  小趙更慘,干咽唾沫,嗓子大概是被熏啞了,“嗯嗯”兩聲,表示不知道,然后又聽見“啪,啪”的輕響,象是在剪指甲。

  我指甲也劈了,剛才割繩子的時候,被勾住了好幾次,現(xiàn)在火辣辣的疼。

  不一會兒,他抓起我的手,攤平,要在掌心里寫字。

  這種游戲我上學(xué)的時候經(jīng)常玩,別看我和珍景通常都是面無表情,坐的挺板正,其實正在暗中搞小動作,一人藏一只手在桌洞里,她寫,我猜,八九不離十。

  第一個詞是:尸,體。

  原來那人的目標是白英羽達,他很可能就是兇手,即便不是,也是受了兇手的指派,來毀掉對其不利的證物,那截斷指。

  他是怎么得知的這個消息,是誰傳遞給他的,又是通過什么方式傳遞的?。

  小趙繼續(xù)寫:你,找,人?。

  找什么人?不找人,找藥。

  可能是這幾天憋壞了,想毫無顧忌的傾訴一下,又或者是剛剛的同生共死,讓我對這個年輕警官產(chǎn)生了絕對的信賴,反正是有什么說什么,從新生孤兒院一直到水復(fù)機的無及丸,也不管他想不想聽、能不能接受,就圖一痛快。

  沒想到小趙卻對那個球形瓶產(chǎn)生了興趣,讓我把七個孩子的情況挨個兒講了一遍,當聽到明言教授一家被山南農(nóng)場關(guān)了十五年、烏頭會又搶走了小圣女后,很是氣憤,寫了三個字:壞東西。

  他想寫的可能是強盜,但筆劃太多,不好猜。

  停了一下,又在后面加了個:沈,和一個問號。

  我恍然大悟,是沈家失蹤案!

  也許他覺得這是上級安排我在烏頭會臥底的原因。

  “馬力那邊不僅僅是懷疑,就差證據(jù)了,可眼下還沒有什么線索,得……慢慢來”。

  喉嚨里如同著了火,咽口唾沫都十分費勁。

  我拉著小趙,扶著石頭墻,一點點往前摸索,鉆出地道后,終于在附近發(fā)現(xiàn)了幾個大小不一的氣孔。

  令人驚喜若狂的是,其中有一個,里面竟然傳來滴水聲。

  是滲下來的雪融水!

  石壁很厚,胳膊伸到頭,才感覺有冰冷的水花飛濺,我脫掉毛衣,轉(zhuǎn)著圈塞進去,然后就是等了,等毛線吸足了水分,哪怕一次只能擰出一小口,也彌足珍貴。

  “……哎,你成家了嗎?”。

  一片漆黑中,我的聲音顯得特別低沉,順著環(huán)形通道一層層向下回蕩。

  小趙沉默了片刻,手指才開始劃動,原來在他結(jié)婚前夕,家里突然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以至于所愛之人不得不離開,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也許會錯過一生。

  “為什么會鬧到這個地步?”。

  回答是:命!

  這個字讓我有些意外,因為他看上去是那種堅韌、且使命感很強的男人,俗話說: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但人終歸不是機器,總有扛不住的那一天。

  我們的棉服沾上火星就著,已經(jīng)燒的千瘡百孔,風鉆進來,剛才還燥熱的身體迅速冷卻,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于是,只能象兔子似的擠在一起取暖,一個慢慢的寫、一個連說帶猜,渴了就喝口臭哄哄的毛衣水,既使這樣,仍然聊的十分投機。

  小趙要不是警察,我都想跟他拜把子了。

  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有點死板,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可私底下,卻是個情商極高的人。

  在分析胡小鈴的心態(tài)時,他認為我既然看出對方有苦衷,就應(yīng)該主動打開心結(jié),本著一個合作共贏的原則來相處,也許都會輕松一些。

  前提是要公平的分配利益,還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

  這番話如同醍醐灌頂,目前的局面對我而言的確是太被動,可誰知道胡小鈴會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倘若是正當而合理的,又何必遮遮掩掩?。

  “……里面的事情太復(fù)雜,一時半會兒跟你講不清楚”。

  我苦笑:“哥們兒這回怕是要栽,實在不行我就先撤,不是干這個的料”。

  小趙卻勸我留下,機會難得:同益,多怪,當治……。

  是該整治整治了,必須定一個神族行為規(guī)范,列出相應(yīng)的賞罰措施,不能象旅游景點的猴子一樣,有好東西就上去搶。

  “趙警官,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查?”。

  水,復(fù),機……。

  他建議我先從沈家祠堂入手,當年水復(fù)機獨上雪山,下來的時候卻多了十顆無及丸,不管是如何破解的這個秘密,身為沈氏子孫,都要對列祖列宗有個交待。

  從他只做了十顆、并且繪制了藏寶圖這兩點來看,似乎是數(shù)量不足以解全族之憂,擔心會引發(fā)爭執(zhí),所以寧可秘而不宣,等待下一個有緣者。

  與其糾結(jié)于僧袍的下落,不如換個思路,從水復(fù)機的身上打開缺口,他是怎么找到這把“鑰匙”的?。

  “可我一個外人,能進去沈家祠堂嗎?”。

  水,真,理……。

  難道小趙想讓我去找水真理?。

  果然,他問我對這個女人的了解有多少?。

  “只見過一張照片……”。

  提起水真理,我就會想到緊身皮衣、被風吹直的長發(fā)、和呼嘯而過的趴賽。

  還有那雙明媚照人的眼睛。

  小趙覺得可以讓自己的妹妹來幫忙,她男朋友是沈氏集團的前部門經(jīng)理,四年前沈家人陸續(xù)撤離同益,便讓她以主管的身份留在了原公司,是水真理為數(shù)不多的閨蜜之一。

  我覺得不太妥當,她既然是沈家未過門的兒媳婦,不會胳膊肘往外拐。

  就算礙于哥哥的情面幫了我,要是被男方發(fā)現(xiàn),倆人吹燈拔蠟,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當然,也有點不信任她。

  小趙卻無比熱心,拍著胸膛打保票,非把妹妹的名字寫給我:趙一帆。

  這個“帆”字我猜了六次才猜對,實在是勉為其難。

  大火似乎已經(jīng)被撲滅了,因為地道里傳出“咚,咚”的悶響,象是翻動柴堆的聲音,我和小趙開始往回爬,感覺快到出口的時候,頭頂?shù)姆濉皣W”的被拉開,兩個人立刻籠罩在光亮之中。

  “哎,這兒有人”。

  “是姑爺嗎?”

  外面一下亂了套,叫嚷聲、腳步聲,有的趴在洞口伸手拉我、有的脫了衣服就要往下跳。

  “先把趙警官拽上去……“。

  洞口滴滴答答的淌著黑水,又濕又滑,我右手擋著眼睛,左手摟住小趙的一條腿往上托,可等自己爬出來,卻找不著他了,問了一圈才知道,這人腳一沾地就往廁所里跑,大概是喝了太多臟水的緣故。

  曾經(jīng)的柴房已經(jīng)蕩然無存,變成了一堆焦炭,雪地里扔著水桶、臉盆和滅火器,白英羽達的殘骸就停放在不遠處,蓋著床單。

  據(jù)說被燒的七零八碎,只能拼出個大概形狀。

  紅姨和胡小鈴也隨即出現(xiàn),見我一臉黢黑、滿頭冒煙,灶王爺似的,也來不及說什么,叫住一個小年青:“快,扶著他去洗洗,瞧瞧有傷沒有?……”。

  洗完澡,拿棉被一裹,又搬來把椅子,把我按在里面。

  “兄弟,我衣服呢?”。

  那人笑呵呵的一彎腰:“姑爺,對不住,您還得等一會兒,元祖交待了,必須給您準備新的,新衣新鞋新帽,新人進門,就得有新氣象……”。

  什么話,怎么聽著象娶媳婦?。

  我剛站起身,胡小鈴進來了,背著手:“坐下”。

  她嘴角微揚,似乎還在生氣:“二叔說的一點沒錯,象你這樣的人,就得拴起來,要不然,沒完沒了的給我闖禍”。

  說著,一腳踢在我屁股上,疼的我直咧嘴:“……和我沒關(guān)系,你可以去問趙警官,不過他嗓子不好,得先吃藥……”。

  “吃什么吃?人早走啦”。

  她圍著我轉(zhuǎn)圈,好象我腦袋上頂著朵花。

  “走啦,什么時候走的?”。

  門口的兄弟看見小趙從廁所里出來,縮著肩膀,雙手緊裹著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寨子。

  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我一愣,怎么說走就走,就算尸體已經(jīng)被損壞,也不能扔在別人家里不管吧?。

  “別鬧,趕緊給我找一身,我,我這樣怎么出去呀?”。

  “還想出去?”。

  胡小鈴一昂頭,“咔嚓”一響,手里多了把明晃晃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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