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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之神寨沒落

第一百四十八章:無頭之鬼

荒城之神寨沒落 老紅孩兒 4095 2024-01-13 23:27:21

  “人質(zhì)”已經(jīng)被胡老大關(guān)在藥房里,兄弟們都圍在外面,興高采烈的議論著什么,見我們過來,“嘩”的一下散開。

  “元祖,姑爺”。

  守門的是趙全有,絡腮胡子上結(jié)滿冰碴,活象個圣誕老人:“你們聽這動靜,還是別進去啦”。

  屋里傳出“嗚嗚”的吼叫,低沉而又痛苦,如同一個正在受刑的人被堵住了嘴,想喊又喊不出聲。

  “中了一箭”。

  他在自己身上抓撓了兩下,猛的打了個冷戰(zhàn):“……真慘呢,血呲乎拉的,以前老聽人說三趾鳥妖、三趾鳥妖,這回總算是開了眼”。

  零零三推開門,里面光線很暗,只點著根蠟燭,一個身形魁偉的灰袍人趴在地上,捆著手腳,胡廣林騎馬似的壓著他,任其掙扎扭動。

  沈洋坐在折椅旁,毯子里裹著個小小的身軀,露出半張臉。

  銀白色的臉。

  “呀,真的是她,沒受傷吧?”。

  不等我開口,胡小鈴伸手就去掀毛毯,卻被沈洋擋住,說這女娃娃身上有股淡淡的異香,照教擅長五毒八咒,輕者迷心,重者喪命,最好離她遠一點。

  在得知我倆曾與其有過一面之緣后,她反而更加疑惑:“難道這孩子不是妖門中人,那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大家把目光轉(zhuǎn)向胡廣林,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當時兄弟們正和灰袍人打的難分難解,突然半空中飛撲下一個身影,“嗵”的扎進雪堆。

  有人認為她是在喇叭里喊話的妖門門主,也有人覺得是齊家小孩兒,后來發(fā)現(xiàn)她背后長了一對透明的花翅膀,只能先背了回來。

  胡小鈴嘆了口氣,一指我:“她是來找爸爸的”。

  “爸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

  我連忙解釋,并且捋起袖子,露出手腕處的咬痕。

  一大一小,胡小鈴仿佛怕沈洋誤會,貼著她耳朵:“大的是我咬的”。

  “這孩子的媽呢?”。

  誰知道,背不住又跑去找男人了。

  “你不能意氣用事”。

  沈洋有些不悅:“嫌現(xiàn)在還不夠亂,是吧?幫忙也要分個遠近親疏,連人家的底細都不清楚,就敢往自己身上攬”。

  一個七八歲的女娃娃,白紙一張,能有什么底細,再說老爸林凡貴在收養(yǎng)我的時候,也沒問過我的身世來歷。

  問了我也不知道。

  “你說這對母女姓鹿……”。

  她思索著:“城里好象是有家姓鹿的,老祖宗還大有來頭,不過師父告訴我,鹿家子孫修的是旁門,那年同益大戰(zhàn),他們助紂為虐,得罪了全城的老少爺們兒,不得不躲了起來,再也沒露過面”。

  怪不得連胡廣林都沒聽說過鹿挺這個人。

  我讓她講的再詳細點,整天把“同益大戰(zhàn)”掛在嘴邊,那這場“大戰(zhàn)”究竟是怎么回事兒,誰又是那個“紂”?。

  沈洋卻象沒聽見似的:“小川,你明白同益這兩個字的意思嗎?神妖并存,有此才有彼,也可以形容成蹺蹺板,踩下一頭、就會翹起另一頭,你揭開一個家族的傷疤,所有人都會跟著痛……”。

  她正視我:“聽姐一句勸,手別伸的太長,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帶著小鈴遠走高飛吧”。

  看來同益古鎮(zhèn)真的象是一張蜘蛛網(wǎng),各家各族都在上面沾著,一毀俱毀。

  也就是說,全不干凈,一旦成為眾矢之地,連烏頭會都保不了我。

  “二姐,那小鹿?jié)嵥薄?p>  “哦”。

  沈洋定了定神:“中毒了,不過沒關(guān)系,吃一粒真元珠應該就會好”。

  胡小鈴立刻讓零零一回去拿真元珠,上等的,又問是什么毒,是不是那個大個子動的手?。

  “從肌肉無力,脈搏遲緩這些癥狀來看,象是一種具有麻痹作用的藥物……”。

  話音未落,身后“咔嚓”一響,接著傳來一陣干嘔,原來那個灰袍人在劇痛之下,居然硬生生將嘴里的木棒咬斷。

  “……真邪門”。

  他大喊兩聲:“哎,你們要來就來最狠的,直接弄死老子……,這還差的遠呢……”。

  “嗬,骨頭還挺硬”。

  胡廣林扭頭叫我:“姑爺,給我再找一根”。

  可這時他的聲音已經(jīng)逐漸微弱,變成了有氣無力的哀求:“……二毛無能,愿,愿領(lǐng)罰,請,不二老祖開,開恩……”。

  黃二毛!讓我吃驚的是,黃氏三兄弟竟是黃不二的子孫。

  可黃不二的子孫怎么會是鳥人?。

  我跑過去,蹲在他面前,袍子上斑斑點點的滲著鮮血,頭臉已經(jīng)變形,臂骨拉長、撐開,越發(fā)接近翅膀的形狀。

  “快,給他也來一?!?。

  毒箭入血,既為入血變,在林初羽的夢境中,此變頗為兇險,歡喜花也許不及當年蛇毒的百分之一,但畢竟有性命之憂。

  他要是死在這兒,那烏頭會和照教之間可就沒結(jié)沒完了。

  倆人服了藥,呼吸逐漸平穩(wěn),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胡廣林正意味深長的盯著我,象是有話要說,停了停,卻又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老大,姑爺真的是……”。

  趙全有在門外問。

  “閉嘴,告訴弟兄們,今天晚上的事兒,誰傳出去一個字,以叛教論處”。

  我頓時領(lǐng)悟,難怪大伙兒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剛才喇叭震天響,熬門血徒這四個字無疑于重磅炸彈,即便好奇的要死,他們也明白,有些事情不但不能問、連聽都不能聽。

  胡廣林似乎也怕黃二毛透露出什么秘密,一個三鈴弟子,理應回避。

  不過沈洋好象知道的不少,她師承于田道姑,從這兩天的交談中能夠感覺到,這女人雜學甚廣,見識遠非胡小鈴可比,沒準這次上山就是為了探明我的真?zhèn)巍?p>  “二姐,有一種蛾子的幼蟲叫甕天音,你聽說過嗎?”。

  她搖了搖頭。

  “吳智語呢?四大家族的”。

  沈洋一愣,望向床上的小鹿?jié)崳骸澳阆胝f這小女孩兒是吳家人?”。

  “和銀面蛾有關(guān)的只有他們家,吳智語摔死智語鳥,三離吳家門,假如她僥幸未死,也許陰錯陽差,就,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智語鳥?”。

  我告訴她這種鳥最早叫巫豆,她眼睛一亮:“巫沙散,你說的銀面蛾是不是大兒惑啊?”。

  對對,高保成也提到過這個名字。

  “百草有大兒,其毒絕天下,唯恐飛蟲惑,入地化為根,這就象我說的,一物降一物”。

  “大兒是什么東西?”。

  “應該是另外一種毒蟲吧”。

  她不滿的瞟我一眼:“奇蟲異獸多了,我怎么認的過來?”。

  我腆著臉又問她百草,得到的答案更簡單:不知道!

  還是嫩,看來有必要制造一個機會,和田道姑正面接觸接觸,她雖然深居簡出,但隱士高人向來如此,因為知曉世間事,所以才躲世間人。

  沈洋索性不再搭理我,和胡小鈴小聲嘀咕,好象在埋怨我不聽話,一逮著機會便問個沒完。

  “是吧?老煩人了”。

  胡小鈴“咯咯”的笑:“小姨說,等下了山,調(diào)他去刑堂,就這張嘴,能把人逼死”。

  整個一沒良心的,讓我一個人背黑鍋,剛才她聽的可仔細著呢。

  我無奈轉(zhuǎn)身,打算找個地方坐下,突然發(fā)現(xiàn)零零三和零零一正在墻角看守黃二毛。

  原以為屋里只剩下我們?nèi)齻€,沒想到她們都在,這就是胡氏本家和外姓弟子的區(qū)別,我要是胡廣林,肯定會倍感失落。

  挑開窗簾,外面空空蕩蕩,胡老大只身挺立在幾米開外的黑暗中,象一尊孤零零的雕像。

  “小鈴,這個……女娃娃,你們決定怎么辦?”。

  “找唄,小姨已經(jīng)發(fā)了尋人貼子,現(xiàn)在人手不夠,那就懸賞”。

  “她爸爸要不認呢?”。

  肯認的話,當初也不會跑。

  “認不認是他的事兒,我只是想幫小川完成這個心愿,你不知道他這個人,犟的象頭驢,就是不肯吃藥”。

  胡小鈴小聲說:“我也給小道提了一句,他認識的教授學生多,一個個打聽,看哪個學校門前有大石頭老虎,從根上查”。

  “你就跟著他瘋吧,依著我,先把那個叫小妹的找到”。

  “正在找”。

  聲音壓的更低:“倒不是擔心他倆糾纏不清,是小妹不能出事兒,至少不能在咱們地盤上出事兒,要不然,小川肯定會恨死我”。

  “是不是怕他懷疑你呀?”。

  “怕就是愛,只有愛一個人才會怕”。

  “喲喲,我牙齒都倒了……”。

  倆女孩兒笑成一團。

  心里一時百感交集,如同打翻了一碗胡辣湯,苦辣酸咸,還熱乎乎的。

  從來沒想過,胡小鈴對我的一句話會如此上心,當然,她有她的目的,但能被人默默關(guān)心著真好。

  曾經(jīng)揮之不去的孤獨感,如同夏日冰雪般慢慢消融,象小火煮粥似的咕嘟起來。

  等了十幾分鐘,黃二毛恢復了神智,這小子死豬不怕開水燙,有點力氣就破口大罵,什么人多欺負人少,什么抽冷子放暗箭,最后被零零一連扇了幾個嘴巴子,順著嘴角淌血。

  盡管突出的下頜已縮了回去,但仍然猙獰無比。

  胡小鈴讓我審審他,看對方來了多少人,都躲在哪兒,特別是那個妖門門主,接下來又要耍什么鬼把戲。

  他梗著脖子不吭聲,惹怒了零零一,抬腳又要踢,被我拉開,叫她去廚房弄點吃的喝的。

  “咱們傷了多少兄弟,你還請他吃飯?”。

  “先禮后兵”。

  “行”。

  零零一甩頭就走:“這家伙要是死硬到底,我讓他怎么吃進去的、怎么吐出來”。

  其實根本不用費這個勁兒,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我,至于人家的排兵布陣,即使說的是實話,也不會有人相信。

  “二毛……,你們沖我來,我不奇怪,可為什么要給這小姑娘下毒?”。

  他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珠子,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誰呀?”。

  零零三把他架到床邊,這小子嘴張的能塞進去個雞蛋:“我,我,我沒見過她”。

  說完,低頭聞了聞:“這象是田家的睡觀音,八成是佛爺?shù)牟钍罗k的不利索,讓這小家伙跑了”。

  “你們都是使毒的行家,我雖然年紀小,見識少,但田家拿的是窮兇極惡的要犯,干嗎跟一個娃娃過不去?”。

  沈洋靜靜的坐著:“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

  黃二毛昂首怪笑,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明白了,準是城里出了異案,要拿我頂缸,瞧我這記性,烏頭會給田家當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胡瘸子早就把自己賣給了田寡婦……”。

  胡小鈴氣得渾身發(fā)抖,要不是我拽著,少不了又是一巴掌。

  “妖門雖然干的是下九流,連自己的教主都瞧不起,但我們的本事是用命換的”。

  他斗雞似的伸著腦袋:“吃人肉、喝人血的事兒不干”。

  沈洋突然一伸手:“行啦,我就問你,山上還有別人沒有?”。

  “有,他也見過”。

  這小子看我。

  “我問的是你”。

  “就是一幫小孩兒,和一個挺大個的娘們兒,天擦黑的時候,又來了幾個穿花衣裳的,去了老雁山……”。

  三兄弟被女巨人趕走后,仍然和齊冰姑侄吵吵個不休,老三想趁機偷襲,可這倆人比泥鰍還滑,撒了一把白煙便沒了蹤影,只好調(diào)過頭,沿著腳印尋找我們。

  到了白羅山谷,腳印分了岔,大毛決定先守住谷口,讓他繼續(xù)追,看看這大家伙是從哪兒鉆出來的,省得等門主上了山,一問三不知。

  “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她在攆那些小孩兒,抓著一個就往山下扔”。

  黃二毛舔了下干裂的嘴唇:“真邪門,那娘們兒竟然不怕赤龍煙,門主說,幾百年前,小齊侯仗著這手陰損功夫,愣是把同益城鬧了個雞飛狗跳……”。

  “少廢話”。

  我急的恨不得揪他脖領(lǐng)子:“胡賽兒人呢?”。

  他愣了愣。

  “就是那娘們兒”。

  “沒了”。

  黃二毛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被吃的干干凈凈”。

  吃了?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亩洌骸罢l,誰吃的?”。

  “不是人”。

  他屈腿半蹲,蹦了蹦:“瞅著象是一群沒頭的蛤蟆”。

  難道是無頭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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