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炎古韻,披頭散發(fā),衣衫破碎,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傲氣,隨意地癱坐在地上,用她那枯瘦如柴的手掌,緩緩為炎承運合上了雙眼。
做完這一切,炎古韻突然昂起頭,朝著半空大聲喝道:“天星帝國,煉丹閣,難道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我炎家被滅門嗎?”
“抱歉!墨小友乃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我煉丹閣又豈是恩將仇報之人!”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下一刻,一位婀娜多姿的身影,緩緩從半空走出,來人是一位中年女人,但歲月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膚如凝脂,嬌唇紅潤,再加上她那唯美的身材,一顰一笑間,盡顯妖嬈嫵媚,此人正是現(xiàn)任煉丹閣閣主,蘇紫煙。
“年輕人,做人做事,還是不要太過狂妄為好!”話音一落,兩位身著丹袍的中年人,緊隨蘇紫煙身后走出。
唐納斯身影一閃,瞬間出現(xiàn)在了墨仇的身后,隨即附耳低聲道:“少主,左邊那位老成持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乃是煉丹閣第二話事人,上官家的家主,上官谷元,而剛才開口之人,便是其身旁的那位彪形大漢,也是煉丹閣的第三位話事人,林家的家主,林灼!”
墨仇淡然一笑,肆意地道:“年輕氣盛嘛,現(xiàn)在不狂,難道要等老了,連刀劍都提不起來的時候,再說誰還敢與我一戰(zhàn)嗎?”
“猖狂!”林灼眉頭一皺,頓時怒上心頭,直接怒斥道。
墨仇依舊云淡風輕地道:“老家伙,我觀你也不過就是剛邁入星尊的門檻,切勿因言失命!”
“小子,你什么意思,別以為仗著有暗煞樓樓主給你撐腰,憑你一個小小的星王,就可以在這南亂域無法無天了!”話音一落,一股強大的威勢,瞬間從林灼的體內(nèi)迸發(fā)而出,直接朝著墨仇壓去。
“沒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告訴你,其實我也很能打,如果你想要為炎家出頭的話,大可下來阻止我,剛好讓我見識見識你星尊的手段!”墨仇心神一動,戰(zhàn)勢爆發(fā),一道灰色的場域,瞬間在他的周身擴展開來,直接將林灼的攻擊擋下。
“林兄莫要沖動,墨小友也冷靜冷靜,俗話說的好,做事留一線,事后好相見嘛!”上官谷元見雙方劍拔弩張,連忙笑著打圓場,一方面是不想為煉丹閣樹敵,另一方面,見到墨仇憑借星王境,便可輕松接下星尊的一擊,頓時意識到墨仇的實力絕非表面上這么簡單。
“煉丹閣真是好威風啊,老遠便感受到了林灼老兒的強大威勢!”話音一落,一道身著黃袍的中年人,帶著一位錦衣青年,腳踏星器,緩緩從半空走出,那中年人三庭五眼,面如冠玉,身上金黃色的袍子上,更是繡著一尊龍飛鳳舞的五爪金龍,盡顯其雍容華貴的氣質(zhì),此人正是天星帝國的國君,顏云雙,而跟在其身后的青年,正是天星帝國的太子爺,顏修然。
“顏君別來無恙??!“蘇紫煙微微頷首,淡笑道。
“墨仇?”當顏修然看到墨仇的一剎那,先是震驚,隨后便是詫異。
“顏大頭?”墨仇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愣了一下,隨即聞聲望去,赫然看到顏云雙正在打量自己。
顏云雙轉頭疑惑地道:“修然,你們認識?”
顏修然神情鄭重,傳音道:“父親,墨仇是我的至交好友,還請您務必要護他周全!”
“哦?能讓你這個臭小子如此重視的人,本君為何從未聽你提起過?”
“此事說來話長,等此間事了,孩兒再給你解釋!”
“事了?你可知這小子此次都干了什么?”
“你們這星尊間的神仙打架,他一個小小的星王能干什么?”
“小小的星王?這炎家的殘垣斷壁,幾乎被滅門的慘狀,你可知都是因誰而起?”
“難不成是因為墨仇?”顏修然面露疑色,顯然是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據(jù)線人來報,炎家逼死了墨仇的師姐,這家伙便直接帶人殺上了炎家,看著眼前的狀況,顯然是墨仇勝了!”
“什么!”顏修然滿臉盡是難以置信之色,僅僅幾句話,帶給他的信息量太大了,看著下面哀嚎的炎家人,墨仇此次幾乎是將炎家給滅門了。
炎古韻見雙方都猶豫不決,突然嘶吼道:“我炎家若不在了,這南亂域便失去了制衡之勢,到那時,南亂域必將大亂,你天星帝國和煉丹閣一個也跑不了!”
大陸各勢力間,一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制衡關系,所以炎家不能滅亡,勢力平衡一旦被打破,大陸必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于公,炎家勾結魔族,殘害同胞,涂炭生靈,其罪可誅,于私,炎家覬覦我?guī)煾缪},試圖奪舍于他,并因此而逼我?guī)熃阕载兀@一件件,一樁樁,都夠你炎家死上千次萬次!”墨仇聲音低沉,但卻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晰真切,似是陳述,又像是在審判炎家所造的罪業(yè)。
炎古韻神情猙獰,咬牙切齒地道:“今日諸位只要可以助我炎家度過危機,我炎家甘愿成為諸位附庸!”
“今日有膽敢相助炎家之人,皆為我墨仇之死敵,墨某見一個殺一個!”墨仇沉聲一喝,全身肅殺之氣,瞬間擴散開來。
“煉丹閣向來崇尚和平,這件事情我煉丹閣退出,就不插手此事了,告辭!”說罷,蘇紫煙轉身便要離去。
林灼突然眉頭一皺,隨即開口提醒道:“閣主,炎家若是沒了,南亂域必將大亂,到那時,必將波及煉丹閣!”
蘇紫煙冷聲呵斥道:“你自己想死,不要拉著整個煉丹閣給你陪葬!”
上官谷元勸說道:“林兄,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聽閣主的,走吧!”
墨仇微微一笑,頷首謝道:“蘇閣主虛懷若谷,他日墨某定當?shù)情T造訪,聊表謝意!”
“墨小友客氣,他日若有空,一定要來我煉丹閣坐坐,告辭!”說吧,蘇紫煙轉身便離開了此地。
“顏君,告辭!”上官谷元朝顏云雙拱了拱手,隨即便去拉氣憤的林灼。
“哼!”林灼冷哼一聲,猛地一甩衣袖,隨即便被上官谷元拉著離開了此地。
炎古韻繼續(xù)煽風點火道:“顏君,蘇紫煙那個老婆娘不識大局,難道君上您也看不出其中的厲害嗎?”
炎古韻見顏云雙猶豫了,繼續(xù)開口道:“君上,這小子野心勃勃,炎家若是沒了,下一個便輪到你天星帝國!”
顏修然見局面逐漸不可控,突然開口道:“父親,還有一個消息,您可能有所不知,墨仇的父親,也同樣是您的至交好友!”
“嗯?”
“墨仇的真正身份,其實是凌天劍尊之子!”
“什么!此話當真?”顏云雙猛地一驚,隨即轉身肅然問道。
顏修然點了點頭,鄭重地道:“千真萬確!”
“我明白了,可能這就是天意吧!”顏云雙輕嘆了口氣,隨即緩緩轉過身。
“抱歉了炎老太君,墨仇是我天星帝國的座上賓,今日恐愛莫能助了,告辭!”說罷,顏云雙深深地看了一眼墨仇,隨即便轉身離去。
“多謝,顏君慢走!”墨仇微微頷首,送別顏云雙。
“你小子將南亂域攪成這樣,有空一定要去天星帝國找我說道說道!”顏修然嘴唇微動,朝墨仇傳音,說完,便跟著顏云雙離開了此地。
“一定!”墨仇微微一笑,輕聲一語。
“顏君!”炎古韻大喝一聲,顏云雙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現(xiàn)在她是徹底的孤立無援了。
送別兩大勢力,墨仇的神情也恢復了往日的清冷,隨即緩緩道:“一個強大的家族,不在于他們的家境,有多么的殷實,多么的富有,而在于他們每一輩人,都在竭盡所能的,托舉下一代人更上一層樓,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只有這樣,家族的血脈才可以延續(xù),家族的傳承,才得以長盛而不衰!”
“反之,如果你們只顧及眼前的茍且,而將家族的底蘊全部揮霍一空,也許會給家族帶來盛極一時的境況,但你們想沒想過未來,只留給后代一副空殼,他們拿什么變強,這樣的家族,又怎會強盛!”話音一落,墨仇也返回了地面。
炎古韻怒斥道:“哼!一個小小的星王,竟敢與老身說教,你也配!”
“冥頑不靈!”墨仇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帶著殺氣,一步步朝著炎古韻走去。
“墨仇!停手吧!”炎陽嘉突然走出,直接攔在了炎古韻的身前,此刻的她,面容憔悴,臉上手上都沾了血,頭發(fā)凌亂地散落下來,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元氣一般。
“我不愿殺你,走開!”墨仇強壓著內(nèi)心的怒火,沉聲道。
“墨仇,我知道你怨恨炎家,但現(xiàn)在可欣已死,炎家子弟十不存一,這個結果,難道你還不滿意嗎?”
“哈哈!我不滿意,我就是要將炎家趕盡殺絕才滿意,當日廢我?guī)煾?,逼我?guī)熃阕载刂畷r,這群冷血的動物們,就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墨仇冷笑一聲,直接大聲怒吼道。
炎陽嘉繼續(xù)辯解道:“那群兇手已經(jīng)死了,可這些人是無辜的啊!”
墨仇聽到無辜二字,頓時怒火再次被點燃,直接大聲質(zhì)問道:“無辜?只因我?guī)煾缟響蜒},你們炎家便欲奪舍于他,難道我?guī)煾缇筒粺o辜?只因我?guī)熃闶桥?,你們炎家便排擠、欺辱于她,難道我?guī)熃憔筒粺o辜嗎?”
“炎陽嘉,不要求他,我炎家沒有茍且偷生的人,既然他們想滅我炎家,那便一起陪葬吧!”話音一落,炎古韻神情決然,體內(nèi)的力量極速攀升。
“少主小心,這老太婆要自爆!”唐納斯突然眉頭一皺,瞬間擋在了墨仇的身前。
“家主!”炎陽嘉欲上前阻止,但此時墨仇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身后,只見墨仇抬起手,直接一記手刀將她打暈。
“少主快走!”唐納斯沉聲一喝,只見他雙手快速結印,下一刻,無數(shù)柄血色劍影,瞬間將炎古韻包圍。
“唐叔小心!”墨仇叮囑一聲,隨即抱起炎陽嘉,快速后退。
“一起為我炎家陪葬吧!”
轟轟轟?。?!
龐大的能量轟然炸開,炎家的宅邸,連同炎古韻的聲音,一同泯滅在了爆炸之中。
“這老太婆真狠?。 碧萍{斯咂了咂嘴,釋放出劍陣將那能量禁錮在一處,隨即身影瞬間后退。
待到能量消散,煙塵退去,整個炎家的宅邸徹底被夷為了平地,來不及逃離的炎家子弟,也都不幸成為了炎古韻的陪葬品,從這一刻起,星瀾大陸將再無炎氏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