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早早就起了床,估摸著吳雙還沒起床,就去外邊買了兩份早餐,給吳雙發(fā)了微信問她起沒起床,吳雙回復(fù)消息很快說她醒了在床上玩手機,我說買了早餐快起床來吃早餐,她說好的。
沒一會吳雙就敲響了我的門,也沒化妝,穿著睡衣睡眼朦朧的就進來了。
我把豆?jié){和肉包子給她,她咬了一口包子,問我怎么起床那么早,我說在外邊睡覺總是睡的不踏實,這個習(xí)慣一直伴隨著我。
后來遇見一些人才徹底改掉。
吃完早餐,吳雙回屋收拾東西,并且給我說了今天的行程,其實我這個向?qū)е皇敲逼鋵?,就是兼職給她拍照和做伴的,當然,還有她41寸的大吉他。
又玩了一上午,吃完中飯,我們準備回去了,在車上經(jīng)過一段路的時候有些顛簸,我們都沒有說話。
吳雙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給我,我剝開,給吳雙,吳雙也給我剝開了一顆。
忽然想起來了趙雷的《程艾影》
伍嵐正和程艾影從上海到武漢,
他們要坐十天馬車三天兩夜的輪船,
泥路上艾影含著糖靠著嵐正的肩膀,
馬車經(jīng)過村莊石路顛簸不渝的情腸,
一路望跌跌撞午夜流星何去何往,
路海長青夜曠越過群山追斜陽,
撥開面紗回望故鄉(xiāng)只見潮濕的月亮,
雨水沖不掉常德路上爬滿蛛網(wǎng)的門窗,
夢里回到他的身旁蜜語中風(fēng)不再涼,
永遠都像初次見你那樣使我心蕩漾,
沒有奇跡沒有驚喜塵埃里花不會哭泣,
沒有質(zhì)疑沒有道理褶皺的信乘飛雨,
一路望跌跌撞午夜流星何去何往,
路海長青夜曠越過群山追斜陽,
沒有奇跡沒有驚喜塵埃里花不會哭泣,
沒有質(zhì)疑沒有道理褶皺的信乘飛雨,
漫山遍野你的臉龐唯有遺忘是最漫長,
這是一條必經(jīng)的路沒有指引出口的光。
張愛玲和胡蘭成也是這么顛顛簸簸從上海到了武漢,我和吳雙是從曹縣到鄆城。
“你是不是馬上就要走了?”
我裝作有些莫不經(jīng)心的問吳雙。
“嗯,明天或者后天。”
吳雙看向窗外,景色悉悉卒卒,大巴車下面的小轎車,小轎車里的人,形色匆忙,來來往往。
“下一站去哪里?”
“還沒有想好。”
“我還有差不多半個月出高考成績。”
“祝你超常發(fā)揮?!?p> 我有些失落。
“等成績出來,我也想去外邊轉(zhuǎn)一轉(zhuǎn)。”
“那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些地方,這幾個月,我走了不少地方?!?p> 我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你不想回家嗎?”
“不想,我感覺在你家都比在我家有感覺。”
“你不上學(xué)嗎?”
“想去就去,但是現(xiàn)在還不想去?!?p> 然后又是良久的沉默,離別的情緒渲染了我。
“再多留一段時間吧?!?p> 說完這句話,我如釋重負,狠狠地呼出一口氣。
吳雙大眼睛撲棱撲棱的盯著我看,讓我有些不自然。
“這么看我干嘛?”
吳雙“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沒繃住。
也跟著吳雙笑了出來,我們兩個人都笑得燦爛。
回到家,吳雙又買了好多東西,還專門給老媽買了不少東西,把我媽高興的合不攏嘴,直呼比我這個廢物兒子好多了,我撇撇嘴,去年給你買的鞋現(xiàn)在還穿著呢。
就這樣,吳雙又在我家逗留了十多天,我們的感情也在這段時間迅速升溫,我有時候就會認為,或許和吳雙在一塊,也很好,起碼不會再那么的想念周錚,雖然我知道這一點也不現(xiàn)實,還有那天晚上在曹縣大橋上的吻,仿佛是一場夢一樣,我和吳雙都只字不提。
在這期間我們會出去在鄆城附近轉(zhuǎn)著玩,老媽給我了一批經(jīng)費,但是吳雙的錢好像花不完一樣,每次她都會買很多東西,導(dǎo)致我的錢花的很慢,我在想沒有女孩子不愛花的,決定買一束花送給吳雙表達我這么些日子她給老媽老爸還有我買了這么些東西的感謝。
我不會打籃球,但是她給我買了一雙價格昂貴的籃球鞋,我一直沒有穿過,直到很多年后的現(xiàn)在,它還在我的鞋柜中靜靜的呆著。
在這期間,我和周錚一直毫無聯(lián)系,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有聯(lián)系了,但是我總感覺特別的不甘心,但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周錚在這之前發(fā)了幾條朋友圈。
“真希望你想的也是我?!?p>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誰,我感覺不是我,我有種感覺,我要徹底失去她了。
“一輩子很長
要和有趣的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但是此刻的我沒有和她在一起。
所以再見吧周錚。
心底還是莫名呢難過和失落,但是又能怎么樣呢?
距離高考成績出來還有一天,這天下午,佳佳來找我玩,令我詫異的是隨之而來的還有陳歡,我沒問,兩個人的關(guān)系像天氣一樣,一陣晴天一陣雨。
佳佳提議要不要去廣場唱歌,吳雙本身就是學(xué)音樂的,表示贊同,我沒意見。
于是我們在黃安鎮(zhèn)的廣場上走走停停,最后選了一個合適的人流量多的地方,架上佳佳的設(shè)備,調(diào)音準備開始。
吳雙拿出來了她的41寸大吉他,佳佳也有些自愧不如,因為他的才37寸。
佳佳先開場唱了一首鄭鈞的《溫暖》
不一會,就引來了不少人。
吳雙唱了一首《白蘭鴿》
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唱完《白蘭鴿》后,人更加多了。
不一會兒,佳佳又和陳歡合唱了一首《一個歌手的情書》
我和吳雙在下面聽的好聽,看著兩人幸福的笑容,我衷心的祝福兩人。
場下不少人拍照,還有人點歌,佳佳都唱了。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唱,只負責(zé)他們的后勤保障,因為和他們比,我略微有些業(yè)務(wù),不一會兒,吳雙喊我一塊上來唱,我本來不想去,就說你們唱就好了,我聽。
但是耐不住他們和現(xiàn)場觀眾的起哄,我有些不自然的接過吳雙手中的吉他,唱什么好呢?我想了想,看著吳雙,吳雙也從來沒有給我說過她來自哪里。
于是我就開口唱了一首趙雷的《南方姑娘》
一旁,有吳雙陪我一起唱。
北方的村莊住著一個南方的姑娘,
她總是喜歡穿著帶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她的話不多但笑起來是那么平靜悠揚,
她柔弱的眼神里裝的是什么,
是思念的憂傷,
南方的小鎮(zhèn)陰雨的冬天沒有北方冷,
她不需要臃腫的棉衣去遮蓋她似水的面容,
她在來去的街頭留下影子芳香在回眸人的心頭,
眨眼的時間芳香已飄散影子已不見,
南方姑娘,
你是否習(xí)慣北方的秋涼,
南方姑娘,
你是否喜歡北方人的直爽,
日子過的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
她嚼著口香糖對墻漫談著理想,
南方姑娘,
我們都在忍受著漫長,
南方姑娘,
是不是高樓遮住了你的希望,
昨日的雨曾淋漓過她瘦弱的肩膀,
夜空的北斗也沒有讓她找到迷途的方向,
陽光里她在院子中央晾曬著衣裳,
在四季的風(fēng)中她散著頭發(fā)安慰著時光,
南方姑娘,
你是否愛上了北方,
南方姑娘,
你說今天你就要回到你的家鄉(xiāng),
思念讓人心傷,
她呼喚著你的淚光,
南方的果子已熟那是最簡單的理想,
啦……啦……
一首歌唱完,吳雙眼眶有些濕潤。
她緊緊抱住我親了一下我的臉。
現(xiàn)場人一片起哄。
“我要你為我唱《年年》”
吳雙貼在我耳邊給我輕聲說。
“我只是聽過幾次,并不是很熟練?!?p> “你把調(diào)子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聽?!?p> 自從吳雙上次喝醉后說了這首歌,我就留意了宋南野的這首歌。
給吉他調(diào)了調(diào)音,我開口唱,吳雙開口和。
我想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
唱那些故作深沉的話,
我想揭示這由來已久的問題,
關(guān)于我和你和愛情,
我沒有信仰,
對于我你比信仰重要,
因為信仰總是讓人失望,
別說親愛的你還有音樂呢,
去他媽的音樂是誰家的姑娘啊,
秋天了冬天了春天了又夏天了,
一年過去積攢的生活夠不夠多,
十年了二十年了五十年了八十年了,
這樣的一生夠不夠用,
我不會像李志一樣唱和你在一起,
你貧窮的男人至少還有一身勇氣,
工作生活這些都不是問題,
但你是這一切的前提,
秋天了冬天了春天了又夏天了,
一年過去積攢的生活夠不夠多,
十年了二十年了三十年了四十年了,
五十年了六十年了七十年了八十年了,
這樣的一生夠不夠用,
我不會像萬曉利那樣絕望的唱狐貍,
我也不要你為我編織毛衣,
我寧愿不要全世界的所有的東西,
只為你留一個柔軟的肚皮,
我要留著靈感不能告訴你,
去準備一個完美的婚禮。
場下的人起哄,讓我們接吻。
佳佳在一旁瘋狂暗示我要抓住機會。
我愣著什么也沒做。
唱完這首歌,吳雙就哭了,把我拉到一旁。
我趕緊掏出紙巾給吳雙擦眼淚。
“魏來,誰為我唱這首歌,我就嫁給誰,這是個我自己心底的秘密。”
“我知道?!?p> 我笑著說。
“你……”
吳雙淚眼迷離的抬頭看我,有些疑惑。
“你上次喝醉啦,說的?!?p> “那不作數(shù)了?!?p> 我笑了笑,沒說話,日子還長。
“我才不要嫁給你。”
然后吳雙擦了擦眼淚,想要轉(zhuǎn)身就走,我一把拉住吳雙。
“吳雙,那么你要和我戀愛嗎??”
吳雙愣了愣,然后張了張嘴,又是良久的沉默。
其實我也沒有想好,因為我知道這樣做并不對,我也知道我心里還有周錚,但是我卻鬼使神差的說出來了這句話,現(xiàn)在想來,是太大的錯了。
我在等待著答案,楊柔和周錚各種畫面在我腦海中走馬燈一樣快速掠過。
我們好像在池塘的水底,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
滿天都是星星,好像一場凍結(jié)了的大雨。
然后吳雙轉(zhuǎn)身走到了臺上。
她對著下面的聽眾說:“曾經(jīng)我非常喜歡一首歌,我說,誰以后要是為我唱這首歌,我就嫁給他?!?p> 場下的觀眾一片轟動,都是起哄。
“但是剛才,有人為我唱了這首歌,我想,我愛上他啦!”
我有些不合時宜卻在這個再合適不過的時候拿出來了買來的那束花,本來是為了道謝,卻莫名其妙的成了表白。
走到吳雙身前,遞給她。
吳雙笑著接過。
“我答應(yīng)你啦!”
少女的笑容粲然可觀。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什么,但是還是改口。
“真好。”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輕聲的祝福我們。
突然,我聽見后面的人群中有一聲突兀的啜泣聲音,然后就看見一個女孩自人群外跑去。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絕望的背影,也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背影。
“錚錚!”
我大聲喊周錚的名字,但是那個背影還是沒有一絲停留的跑出去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突然的變故是為什么,只有佳佳大驚失色。
我不知怎么著,雙腳不聽使喚的就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魏來!”
吳雙在我身后呼喊我,我好像什么也聽不見了,只剩下腦海中的轟鳴。
只剩下吳雙沒有握住而散落一地的花,一地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