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饒你們不死
晚上洗漱后是準(zhǔn)備休息的時間。
容千和容玉都趴在了墻上，聽著隔壁墻后的動靜。
畢竟是容玄第一日醒來，白天夫妻兩個人都是分開的，夜里沒法子分開，家里也沒別的屋子。
他們擔(dān)心容玄用強……
雖然大哥是沒有感情的男人，可到底是男人啊。
雖然聽墻角不太好，也好過大哥把大嫂氣走。
“……”
此時堂屋的門栓上，納蘭京來到床邊，打了水，扭了帕子給容玄自己擦臉。
晚上洗過澡，容玄換了一身衣裳，是青色的粗布衣，他接過了帕子，仔細(xì)擦了臉，又還給了納蘭京。
納蘭京把帕子洗干凈后，掛了起來，才回到床前。
容玄側(cè)了側(cè)身，示意她睡里面。
納蘭京莞爾，沒醒的時候無所謂，剛醒過來就不愿意睡里頭了。
她也沒有不愿意換位置，爬進(jìn)去后，躺了下去。
容玄緩了一刻，才跟著躺了下去。
他腦海里忽然想到容玉說的話，她曾撞柱自殺差點死了，還躺了兩個多月。
在上京的時候，他是知道有這么一個未婚妻的，只是他一心都在朝堂上，從未打探過這個未婚妻是什么模樣，什么性子。
她的一切，他都一無所知。
他熟悉的是這半個月里，她夜間的溫柔。
很多次他攀上她的掌心，他都能感受到她的抗拒，卻還是一次次耐著性子安撫他，見掙脫不開，也從不用蠻力傷害他，即便他是任人宰割的活死人！
他知道她對自己沒有感情，卻還是會因為他是她名義的丈夫而溫柔相待。
納蘭京并不知道他的內(nèi)心想法，見他躺下，悄聲開口:“夜里，倘若渴了，可以喊我……可以推我起來倒水給你喝?！?p> 容玄躺著的身子，唇角壓不住揚起，手指在床沿敲了敲，算是回應(yīng)她的話。
沉默了半響，納蘭京還是忍不住道:“如今醒過來了，夜里不能再胡亂捉著我的手不放?！?p> 容玄又敲了敲床沿，動作頗為懶洋洋。
納蘭京滿意的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容玄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眼前一片黑暗，胸口卻有些軟，似有什么在攪動，讓他心緒躁動不已。
納蘭京身為皇太女的時候，監(jiān)國責(zé)任之重，夜夜難眠，做了容家新婦后，大約是每日下地勞作，每夜都睡得很香。
她的睡相不算差，只是睡在里頭不太習(xí)慣，半夜翻身習(xí)慣朝外，就把腿腳架在了容玄腰上。
大約是這個動作舒服，她又靠近了一些，溫?zé)岬臍庀⒘钏媚橆a蹭了蹭，呼呼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的容玄徹底睡不著了:“……”
大約是瞎了眼的緣故，他的感官變得極其敏銳，身上燒了火一樣沖動。
他想把人掀開，搭上那條細(xì)腿后，他又不舍得松開了。
罷了，娶了妻子，自然是要適應(yīng)婚后生活。
—
納蘭京晨起后，煮了早餐，去了地里改善土壤去了。
容千和容玉自然也去，老婦人在家守著。
閑來無事，老婦人扯著容玄說話。
容玄也知道了他們從上京到幽州后，流落到樟木村的事情經(jīng)過，知道了納蘭京是怎么撐起的這個家。
他心里觸動，好不容易壓下的火熱，又涌上了心頭。
……
幾天后，清晨，容千和容玉吃了早飯，早早去了地里干活了。
老婦人幫小四小五小六整理好書袋，納蘭京才牽過小六的手，讓小四小五跟著一起去村口，那里有一條通往梅花村的小路。
樟木村和梅花村不算近，走大路需要一刻鐘多一些，抄小路卻只需要走上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
小六知道今天要去私塾讀書，臉上閃著高興。
在上京的時候，他三歲就開了蒙，別的小孩見到夫子都會害怕，他卻覺得親切，因為夫子總是夸他聰明。
小四是安靜的小美男。
小五則是跳脫性子，一路上都拿著容千給他做的彈弓，啪啪的掃射。
到了私塾，和老秀才打了照面后，又行了一輪拜師禮，納蘭京才離開。
梅花村不小，私塾在村頭，納蘭京從私塾離開后，走過村頭，那里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朝她的方向吹著口哨。
納蘭京穿著一身粗布，頭上插著木簪，挽著婦人的頭結(jié)，容貌秀雅好看，是十里八鄉(xiāng)都少見的美人。
他們當(dāng)即起了色心，一路跟了上來。
尋常女子遇到這種事，都會害怕，越怕，他們越肆無忌憚。
一伙人正等著納蘭京尖叫喊人時，準(zhǔn)備把人摁進(jìn)草叢里，摸幾把就跑。
光天化日下，他們也做不了其他事。
納蘭京已經(jīng)穿過村子，走在那條小路上。
身后幾個人見她沒有尖叫，還走到了雜草叢生的小路上，一時更興奮了，這是光天化日之下也能做壞事的地方啊。
納蘭京走到一半時，卻忽然不走了，她扭過頭，手里握著一把彈弓，是小五進(jìn)學(xué)堂前，她繳起來的，此時倒是派上了用場。
幾個流子見小娘們拿著彈弓，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撲哧！”一顆石頭閃進(jìn)他的嘴里，他連叫喊聲都沒有，吐出一口血，竟是斷了舌頭！
其他人還在笑，壓根沒有主意到已經(jīng)有人出事了。
“撲哧！”又是一顆石頭射了出去，另一個人的嘴里噴出鮮血，看著地上的舌頭暈了過去，
最后一個人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已經(jīng)收了臉上的笑容，警惕的盯著面前的小娘子。
“你……你對他們做了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她只是拿了彈弓能把人射傷。
納蘭京睨著他，眼底浮動著冷光。
大陳皇太女監(jiān)國攝政多年，百官皆知她英明，仁慈，心系天下百姓。
替天子出征上陣殺敵那些年，軍中武將無一不知她殺戮無情。
她有治理天下的仁心仁術(shù)，也有殺戮的瘋勁，否則也不能做政權(quán)與兵權(quán)于一身的皇太女。
今日他們有冒犯之心，她當(dāng)然不會姑息。
讓他們閉上嘴巴，既是教訓(xùn)，也是善后。
納蘭京對著他，緩緩拉起了彈弓，笑容淺淺的弧度，聲音冷淡:“今日，饒你們不死！”
往后再也吹不出如此動聽——令她泛起殺意的口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