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鳶只覺得胸悶難耐,看著祝長風的臉腦中就會浮現(xiàn)出李心——她那被處以剜刑的無辜女兒!
奇怪,上一世入府,祝長風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
難道是因為自己重生,所以有的人也受到了牽動?
不過祝長風此人本就心思縝密,也許是自己對他的態(tài)度太過奇怪令他起了疑心。
真是無奈!
前世對他不避讓吧,要被他羞辱,今生對他避讓,也要被他纏上。
雖然心里清楚重生了,但面對他時還是會不自覺的害怕。
畢竟……上輩子被囚禁凌辱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杜鳶想的出神。
祝長風看她沒有答復,不禁又仔細打量起她的長相。
巴掌大的鵝蛋臉白皙光滑,櫻唇小巧飽滿,鼻子秀美挺直,桃花眼媚眼如絲,只是那遠山眉輕蹙,不知在愁些什么。
感受到異樣的目光,杜鳶猛然回神。
“哦?我竟不知,我是什么鬼怪嗎?竟引得杜姑娘對我退避三尺?!?p> 祝長風見她又是那種眼神,嗓音更是陰沉,似還帶著嘲弄。
這人是不是有?。?p> 為什么一直要她給個答案,按前世發(fā)展,不應該巴不得自己不去煩他嗎?
杜鳶深呼吸一口氣,“自然不是,小侯爺玉樹臨風,杜鳶欣賞不已。”
“那為何避于我?”
看來他今日勢必打破砂鍋問到底。
杜鳶與他共處一室久了以后,那種深入心靈的恐慌感逐漸減弱。
現(xiàn)在也能捏出個笑看著他,“杜鳶與母親初來平陽侯府,諸位的不喜也能感覺到,二姑娘表達的如此明顯,杜鳶還怎敢惹小侯爺不快呢?”
一番話明面上雖在示弱,但話里的意思卻是平陽侯府欺她們母女倆,杜鳶甚至還要看侯府臉色討生。
祝長風當然聽了出來,“哼,伶牙俐齒,要這么怕當日怎么不離開睡曦園,反而將了二姐一軍?”
“杜鳶沒有騙人,小侯爺去尋那大夫一問便知。那日杜鳶確實身體不適,不然與小侯爺對話時又怎會暈倒呢?”
杜鳶絲毫不擔心,讓他去查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
祝長風見她信誓旦旦,心底暗想道,難道,真的錯怪她了?
不過事情他還未調(diào)查仔細,“既你所說是真,那哥哥當然相信?!?p> “哥哥?”杜鳶詫異他對自己的稱呼。
要知道,前世他可沒有這么好說話,杜鳶追著他示好喊哥哥的時候,他說她是野種的血脈怒斥她滾開。
“你母親嫁進平陽侯府,你已成父親親口承認的侯府六姑娘,我自然是你的哥哥。”
杜鳶錯愕的表情倒有些可愛......
祝長風一驚,被心底的想法嚇到,沒再與其周旋轉(zhuǎn)身離開。
“真是個陰晴不定難以捉摸的男人。”
杜鳶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喃喃說道。
哥哥什么的,若她重生后還會信,那就真成個癡傻兒了。
哎,送走祝長風,總算能睡個好覺,今日最值得慶幸一事,還是她終于可以坦然面對祝長風了。
次日,榮湘園。
顧氏早已在正廳等候,面前的賬本攤在桌上。
聽到外面下人行禮的聲音,便知道是自己的女兒杜鳶來了,頓時面含笑意。
“娘?!?p> 顧氏怕女兒在這府中被人欺負,緊張問道:“鳶兒來了,可有好好用膳?”
杜鳶笑意盈盈,“娘,我好歹是侯府六小姐,下人們怎么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苛待我,放心吧?!?p> 聽到杜鳶的回答,顧氏才安下心來。
“鳶兒,你來看看這賬本?!鳖櫴蠞M面愁容,眼下烏黑。
杜鳶嘆氣,母親還是太過善良,不知人心險惡。
昨日都告訴她這賬本乃是假的,她卻依然熬夜瞧這賬本。
杜鳶走上前去,拿起那賬本隨意翻至一頁。
上面恰好是沈婆子去顧府送賞的記錄。
只見那白紙黑字寫著:
老夫人賞賜新婦上好云錦十匹,珍珠鎏金頭面一套,翡翠玉鐲兩只,銀鳳流蘇耳環(huán)一副。
這和那日拿來的東西哪里一樣!
顧氏臉色驚變,捂著心口癱坐在椅子上。
這、這還好被鳶兒發(fā)現(xiàn),若她真的按賬本上所寫,到時候不知會被罵成何樣!
杜鳶搖了搖頭,母親的反應她早就猜到。
其實賬本上多處都有問題,只是母親不愛走動,沒去鋪子里細看罷了。
她能翻到這頁,也是重生前的功勞。
那時,母親信了賬本,平日里的開銷也夠支出,一直到后續(xù)祝老夫人生日宴會大辦,才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那么多錢。
而之后杜鳶徹查賬本,發(fā)現(xiàn)了這一頁她們所知道的內(nèi)容,但那時自然不會有人相信的。
如今,老天開眼,讓她重生。
她一定會保護好母親,讓前世欺負她們的人千刀萬剁!
“娘,現(xiàn)在你可信鳶兒了?”
顧氏哪敢不信,只是她嫁進侯府,并不是貪財,老夫人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害她。
“鳶兒,是不是...有人在你那里說了什么?可曾被欺負了?”
看著顧氏此時還在關心她,杜鳶眼眶濕潤。
“娘,她們不喜歡鳶兒又何妨?能跟娘在一起,鳶兒就心滿意足?!?p> 顧氏一聽更覺心酸,眼淚打濕了衣裳。
待顧氏哭完以后,杜鳶本想和她商討對策。
“玲玲?!逼疥柡顓s下朝回來。
瞧著母親楚楚動人的模樣,哭紅的雙眼再添一絲脆弱可憐。
杜鳶心生一計。
“鳶兒也在啊,哈哈,待會可留下與父親和你娘一起用膳?”
平陽侯心情極好,杜鳶趁機說道:“父親,鳶兒剛剛來找母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母親對著賬本哭泣呢。這鋪子的經(jīng)營如果不去店里也算不明白呀,父親能不能讓鳶兒陪母親一起去府外看看。”
“我看是你這個小丫頭貪玩了吧!”
雖然顧玲燕的眼尾確實泛紅,但是賬本一直是祝老夫人管的,祝敬自然不會覺得賬本會有問題。
杜鳶才不在乎這個男人信不信她,只要能出王府去鋪子里便可,“父親真是英明神武,一下子就猜到鳶兒的心思了?!?p> 杜鳶夸得好聽,平陽侯被哄得高興,讓顧氏帶她出去時記得多帶些護衛(wèi)。
三人用完膳后,屋外有官員求見,平陽侯急匆匆趕去。
見侯爺走后,顧氏看向杜鳶,“鳶兒,你可是有辦法了?”
“娘按兵不動就好?!?p> 杜鳶莞爾一笑,賣了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