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生一次
“香凝！”凌霄本是單純的覺得她可愛，可是看著女人那崇拜的目光，還有月光下精致的小臉，他的心里有股難言的愛意，緩緩流淌，“香凝……”
狹小黑暗的巷子里，他低啞的聲音如酒釀般香醇惹人沉醉。
當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左香凝的臉上時，左香凝才猛的清醒過來，面紅耳赤的推開面前眸光深邃的男人。
凌霄喉結滾動了一下，輕出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腕，往胡同口走。
左香凝遲疑了下，跟上了他的腳步。
兩人坐著馬車到東大街。
此時的東大街到處都是人。
左香凝前世不喜熱鬧，很少出門，上次去靜音寺是她第一次見到那么熱鬧的場景，而今天則是好像全京城的人都出來了似的，熙熙攘攘的幾乎是人挨著人。
凌霄小心的護著她。
只要是左香凝看著好像喜歡的東西，他全都給她買下。
“你買那么多東西干什么呀？我只是看看?！弊笙隳滤牪磺遄约赫f話，湊近他的耳邊說道。
“買回去不喜歡就賞人?！绷柘鲂χf道。
凌霄出色的外表和溫柔的舉止，引得路人總是要多看他兩眼。
“你要不也戴上個面巾，或者面具？別人認出來你，對你影響不好?！弊笙隳氲剿矸荩赃吪擦藥撞?，想要離他遠點，“要不你先去富祥酒樓等我，我一會兒過去找你?！?p> “我都不怕，你戴著面紗怕什么？”凌霄走到她身邊，低頭對著她笑，“要不，你也把面紗摘下來？”
左香凝瞪著他，嗔道：“我可不敢。”
“世子爺？”忽然一道男人的聲音在他們的身邊響起，“剛才李兄說好像是世子爺，我還說他看錯了呢?！?p> 左香凝臉色一僵，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來人是顧至清。
真是越煩誰，越是能遇到誰。
凌霄看她蹙眉，忙不動聲色的擋在了左香凝的前面，“顧大人，真巧?！?p> 顧至清的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今天望月樓有燈謎，世子爺要不要一起逛逛？”
“今日我跟家人一起過來，不方便?！绷柘鲋苯泳芙^道。
“那您先忙，改日咱們再聚?！鳖欀燎鍘兹烁柘霰Я吮?，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左香凝的眼角，看著一身白衣的顧至清，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天天弄的自己好像是嫡仙似的，其實是最骯臟齷齪之人。
凌霄若有所思的看了左香凝一眼。
左香凝沒有心情再看熱鬧，跟著凌霄直接去了富祥酒樓二樓的包間。
金黃泛著油光的大羊腿被端了上來，左香凝的眸子顯而易見的一下子又亮了。
凌霄給左香凝倒了果子酒，“這個酒是它們酒樓的特色，甘甜不醉人?！?p> “是嗎？”左香凝拿過去輕抿了一點，眼睛閃閃發(fā)亮的說道：“是挺好喝。”
“你少喝點，這個酒的后勁可挺大?！绷柘瞿玫镀聛硪黄蛉饨o她，“最外層的味道最好?！?p> “謝謝?！弊笙隳酝?，幸福的瞇上了眼睛，那饜足的小表情，讓凌霄心里軟的能滴出來水。
凌霄在那不停的忙著幫她布菜，她面前碟子里的菜堆的滿滿的。
“你不是餓了嗎？”左香凝把菜又夾回到他面前的碟子里，“你也趕緊吃吧?！?p> “好?！绷柘鳇c頭，答應道：“一會兒咱們去城樓上放孔明燈?！?p> “城樓？你瘋了？”左香凝瞪著大眼睛，“那是別人能隨便上去的？”
“有我在，你怕什么？”凌霄見左香凝不時的看窗外五六米高的大兔燈，道：“你喜歡的話，等你的別院建完，我也讓人給你做一個，想看時，就點上?！?p> “我可不要?！弊笙隳Φ溃骸坝行〇|西只可遠觀，不可近瞅。一旦真正擁有了，就是再喜歡的東西，也會慢慢的失去興趣?！?p> “那得分人，我可是個專一的人，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會堅持自己的初心不變?！绷柘隹粗?，就跟說誓言似的認真說道。
左香凝在凌霄灼熱的目光下，感覺臉上漸漸發(fā)燙。
她低著頭喝了口果子酒，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绷柘鲂χ鴨柕溃骸耙灰野焉桨俗纸o你寫下來？”
“你有幾個通房？”
凌霄一愣，不自然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p> 左香凝挑眉，又問：“你喜歡她嗎？”
凌霄放下手里的筷子，很認真的說道：“她是我母親賞給我的，長者賜，不可辭，但你若是不喜歡，我會把她送走?！?p> 左香凝笑道：“我只是隨便問問，你是不是也挺喜歡她？或者是也曾經喜歡過她？但時間長了，你是不是就不像以前那么喜歡了？”
“你在胡說什么呢？”凌霄啞然失笑：“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她？她不過就是我們侯府的一個下人?！?p> 江氏也曾覺得柳姨娘不過是個下人，是個玩意。
但這個下人卻可以跟她的夫君睡在一張床上，給他生兒育女。
左香凝輕挑了下唇角：“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沒有哪個人真的會專一不變?！?p> “你生氣了？”凌霄不確定的問。
“沒有?！弊笙隳趾攘丝诠泳?，“這個酒真好喝，明天我?guī)胰缫驳竭@里來?！?p> 凌霄看她好似真的沒生氣，他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起來。
左香凝拿著酒杯坐到窗戶邊，看著樓下絡繹不絕的行人，問道：“都快三更了吧？怎么還有這么多人？”
“一年中也難得有幾天這樣的熱鬧?！绷柘叩酱斑?，跟著她一起往外看。
左香凝忽然之間就沒了去放孔明燈的興致。
她將杯里的果子酒一飲而盡，站起來道：“今天太晚了，還是先回家吧?！?p> “我都讓人準備好了?！绷柘龅溃骸半x這里不遠，咱們放完孔明燈就回去?！?p> “好吧?！弊笙隳蝗谭髁怂暮靡?。
凌霄帶著她暢通無阻的到了城墻。
左香凝看著墨藍的夜空里，一盞盞孔明燈在她的眼前冉冉升起，而城下街道上的萬盞燈光與之交相輝映著，那美麗的景象，讓她不禁輕嘆出聲。
“難怪每個人都想站在高處，這高處的風景確實是美不勝收?！?p> “你喜歡高處，我就讓人在明月山最高的山上建幢宅子，站在那里能直接看到城里?！绷柘鰧櫮绲恼f道：“若是想看孔明燈，也可以讓人在山下放?！?p> “我怕我受不了那高處的風寒?！弊笙隳诎追置鞯男禹钌畹目戳怂谎?，道：“今天真是萬分感謝世子爺，要不是您，我這輩子可能也看不到這樣的景色?！?p> 凌霄聽到她用的是“您”。
“只要你想看，我隨時都可以陪著你看?！?p> “好的風景，一生一次，足矣?！弊笙隳f完，轉身走下城墻。
“左香凝？”凌霄上前兩步扯住她的胳膊，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