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新婚
姜寧猛地睜開眼睛,陽光如利箭般刺入她的瞳孔。她迅速扯下頭頂?shù)募t蓋頭,四周的大紅燭燈將婚房映照得如同白晝般明亮。紅綢在空中輕盈飄舞,如同漣漪般蕩漾開來。檀木桌上擺放著琳瑯滿目的精致糕點,散發(fā)出誘人的甜香。
整個空間洋溢著濃厚的喜慶氣氛。
姜寧環(huán)顧四周,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明明已經(jīng)命赴黃泉,卻在此刻蘇醒,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東宮之中。周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
這一天,是她與謝譽鄞的大婚之日。
她垂下眼簾,凝視著那雙白皙而纖細的手,原本在牢獄中承受鞭笞留下的傷痕已經(jīng)消失無蹤。這雙手,仿佛是經(jīng)過一場重生,重新煥發(fā)出青春的光彩。
姜寧靜靜地閉上了雙眼,清澈的淚珠沿著她的眼角悄然滑落。
或許上天看到了她過去的錯誤與痛苦,決定給她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讓她有機會去彌補過去的遺憾。
在她的腦海中,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喂她服下滅魂丹,她想起自己曾是一個被命運操控的棋子,被謝寒無情地利用。讓她成為了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傳授給她最惡毒的手段。
十年前,謝寒將她帶回了鎮(zhèn)國公府,將她訓練成了一名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為了達成與鎮(zhèn)國公府的盟約,他殘忍地殺害了養(yǎng)育她成人的阿婆,還暗中毒殺了姜府的嫡女。他精心策劃了一場陰謀,讓她以姜府唯一嫡女的身份回到姜府,成為了姜寧。
如今,姜寧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她要選擇自己的道路,不再被任何人操控。她要找回自己的過去,尋找真正的自我,讓一切重新開始。
經(jīng)過與謝譽鄞盛大的婚禮后,她費盡心思,歷經(jīng)兩年的精心策劃,終于讓太子對她情深如海。然而,在她贏得謝譽鄞最深厚的信任時,她卻奪走了他的生命。
姜府的雙生姐妹、姜府的滅門慘案、謝譽鄞的死亡……過去的種種事件,如同一張張畫面,在她腦海中不斷回放,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無數(shù)冤魂在痛苦中哀嚎,而謝寒手中的權勢,他的每一步棋局,都像是用無數(shù)生命的血淚鑄就,以實現(xiàn)他那野心勃勃的計劃。
她面色蒼白,如同籠罩著一層冰霜,身體如同風中搖曳的枝條,岌岌可危。她痛苦地捂住頭部,眉宇間流露出深深的無助,口中喃喃自語。
她對謝譽瑾的虧欠如同深不見底的海洋,多到無法衡量,多到不知如何償還。
今生,她不再為謝寒效力。她誓言要用自己的雙手,結束謝寒的生命,以此祭奠前世姜府那幾百條無辜的冤魂。
“太子殿下駕到!”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穿透門外,姜寧的心臟瞬間像被電擊般顫動。她眼中的情緒在瞬息間煙消云散,迅速重新披上大紅蓋頭,雙手交疊在膝上,靜靜坐著。
門扉發(fā)出吱呀聲響,慢慢開啟。楊嬤嬤領著幾位宮娥,輕盈地走入。她恭敬地遞上一桿喜秤,“請?zhí)拥钕聻樾履锾羯w頭?!?p> 謝譽鄞接過喜秤,輕輕掀起紅蓋頭。眼前的女子容貌絕美,妝容如畫,額頭與眉毛纖細如蛾,眼睛清澈如秋水,紅唇微翹,傾國傾城。謝譽鄞手中的喜秤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他的動作瞬間停滯,眼底流露出驚艷之色。
他曾見過眾多美人,自認為對美色的誘惑有極強的自制力,但這位太子妃的出現(xiàn),卻讓他為之震撼。她那無與倫比的美貌與氣質(zhì),無疑是他所見過的最獨特的美人之一。
姜寧緩緩抬起眼眸,目光銳利如炬,注視著眼前這位男子。他擁有一雙鳳丹眼,鬢角如刀削般整齊,唇薄如刃,鼻梁挺拔。身穿一襲華麗的大紅袍,上面繡著四爪龍紋,風華絕代,令人贊嘆。
謝譽鄞的容貌比謝寒還要出眾幾分,引人注目。他的性格腹黑深沉,待人處事總是帶著一絲高傲和疏離感。
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寧靜,將兩人的思緒拉回到了現(xiàn)實。“請殿下與太子娘娘,共飲喝合巹酒吧?!边@個聲音讓謝譽鄞微微咳嗽一聲,半握拳放在唇邊,暗自責怪自己失態(tài)。他心中暗自想道,這種勾魂奪魄的皮囊,似乎只是空有其表罷了。這個女人為了嫁入皇室,不惜使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這樣的女人要不得。
想到這里,姜寧在謝譽鄞心中的印象又黯淡了幾分。
楊嬤嬤手捧著一個小托盤,上面放著兩對精美的白玉龍鳳紋小酒杯,杯腳處用一根極細小的紅綢帶巧妙地系著,顯得格外精致。
宮鵝攙扶起了一身大鳳凰紅衣的姜寧,然后將白玉杯奉上。然而,謝譽鄞卻顯得非常不羈,瀟灑地端起杯來獨飲而盡,連看個眼神都沒舍得給姜寧,那副傲慢的樣子,顯然是不愿與她共飲。
姜寧并沒多在意,只是微微閉上眼睛,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的謝譽鄞。是由于皇后的壓力而被迫娶了姜寧。
謝譽鄞淡然掃了楊嬤嬤一眼,隨后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可是太子殿下,您這禮儀還沒完成呢,這可怎么是好?”楊嬤嬤似乎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湊近謝譽鄞耳旁,壓低了聲音說道:“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有些過于緊張了?其實,這不過是人生中每個人都要享受的樂趣,您尚未嘗試,自然無法領略其中的美妙。只要多加練習,習慣了就會變得輕松自如?!?p> 楊嬤嬤笑嘻嘻地露出一副我懂你的神情,畢竟東宮太子不近女色,新婚頭次洞房,頭次接觸女人,難免會有些不知所措的,這個觀點,是她當了十幾年的婚前性教育嬤嬤,得出來的結論。
謝譽鄞聽到這話,耳根瞬間變得滾燙,此刻,他真希望自己能找個地洞鉆進去,以逃避這種尷尬的局面。
什么叫做多加練習?
什么叫做習慣了,就會變得輕松自如?
這大言不慚的穢言穢語,她還真敢說?
他堂堂一國太子,不要面子了嗎?
他可以瀟灑地甩臉走人嗎?
他走了,只怕明天遭母后一頓譴責。
謝譽鄞忍了又忍,忍了半天的情緒,才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放肆!”
楊嬤嬤安靜了片刻,楊嬤嬤又低聲道:“太子殿下,老奴不騙您,等您跟太子妃進行了魚水之歡后,屆時,您就會體會到其中的美妙旋律?!?p> 哎呀,姜寧突然嗤笑了下,這楊嬤嬤膽子還真大。
“不準笑!”謝譽鄞惡狠狠地瞪了幸災樂禍的姜寧一眼。他心中惱火。
他銳利地瞪了楊嬤嬤一眼,“即刻給孤退下?!?p> 楊嬤嬤嘴角勾起一抹尷尬的笑容,躬身說道:“好的,老奴這就退下了,不過太子殿下,您千萬別緊張?!?p> 楊嬤嬤領著宮鵝們撤離后,偌大的地方新房倒是顯得有些冷清了。
在大紅燭的光芒映照下,謝譽鄞的臉上的表情如風云變幻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