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號桌的先生出價220萬?！?p> 競價臺上的粉衣小姑娘的手，遙遙指向了17號桌的位置。
夏至跟著看了過去，是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身旁女伴嬌俏婀娜，巧笑倩兮，水汪汪的一雙杏眼，看著競價臺上的芙蓉石香爐。
“13號桌的先生出價230萬。”
“21號桌的小姐出價240萬。”
“30號桌的先生出價250萬?！?p> 按鈴器清脆的鈴聲此起彼伏，熟練的買家們，開始出手競價。
廳內(nèi)的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這件芙蓉石的香爐，應(yīng)該是第一輪競爭最激烈的競拍品。
“27號桌的小姐出價260萬?！?p> 競價臺上的粉衣姑娘語速很快，張美琳還沒有放棄，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
夏至抬頭又看了看樓上的林允初。燈光明亮，視野正好，能看見他的手肘虛虛靠在桌沿，食指的指尖，一下一下輕輕點著桌面，像是在斟酌的樣子。
就在夏至以為下一刻，他要按下手邊按鈴器，再次出手競價的時候。
“9號桌的林先生，點燈包場！”
競價臺上粉衣姑娘的聲音卻搶先一步，引燃了全場的氣氛。
“點燈？我沒聽錯吧？”
“十幾年了，沒在林家的拍賣會上見過有人點燈了！”
“9號桌的林先生？是那個林家二少？”
“我和你說，上次點燈還是……”
在眾人議論聲中，一盞七彩琉璃彩燈，掛上了二樓的燈架。
九色絲線的流蘇，長長的，從樓上直直垂到一樓。
夏至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看過燈之后，就把目光移到了九號桌。
9號桌的桌牌立在那里，旁邊的椅子上卻空無一人。
一個服務(wù)生站在位置旁邊。手上的手機緊緊貼著耳朵，一邊注視著場內(nèi)，一邊說著話，像是在和手機那頭匯報著什么。
“林二少爺人沒來，派頭倒是挺足！”
“我聽外面在傳，林家排擠林二少。看來是真的，今天這種做主人家的宴會，人都沒來……”
“人沒來，不是派了手下過來么！遙控指揮！今天晚上，有好戲看了……”
“我還聽說這個林二少……”
場內(nèi)的議論聲又悉悉索索的起來了。
夏至湊到了谷念安耳邊：“哥，他們怎么了？點燈包場是什么意思？”
谷念安也把頭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點燈包場是林家辦拍賣會的老規(guī)矩。無論拍品最后出到什么價格，點了燈的客人都以最高價買走。這個林二少倒是有點意思！”
頓了頓，用眼神示意夏至往樓上林老爺子的位置上看。
“你看看林老爺子的臉色。林老爺子這一支原本是林家最出風(fēng)頭的，這風(fēng)光放到了林允初這一輩，大概要被人搶走了?！?p> 夏至聽著谷念安的話，往樓上看。
林老爺子果然面色沉重，一雙平日里玩笑般慈愛的眼，赫然凝重。
夏至看著，目光還沒收回，就看著林老爺子身旁的林允初又重重地按了按按鈴器。
“6號桌的林先生出價430萬?！?p> 競價臺上粉衣小姑娘的纖纖玉手，又遙遙指向了林允初。
“林大少爺出手競價了！”
“自家人和自家人競價，看來他們林家內(nèi)部不合的傳言是真的……”
“我說什么來著！今天晚上有好戲看吧……”
“我和你說，這個林二少……”
議論聲不斷，競價也沒停止。
“21號桌的小姐，出價440萬?！?p> “30號桌的先生出價450萬?！?p> “13號桌的先生出價460萬?！?p> 剛剛競價的那幾位，又加入了競價。玩鬧似的，抬了抬價格。像是給林二少點的這盞燈，捧了捧場。
林老爺子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臉上一一點過，謝過他們的捧場，也提醒著他們，自家小孩子玩鬧，請他們不要陪著胡鬧，大家適可而止。
眾人會意，含笑頷首回禮，適可而止。
“500萬。”
張美琳本已經(jīng)偃旗息鼓，但看到林允初再次出價，眼神又堅毅了起來。
“600萬！”
林允初又一次按下了按鈴器。
競價臺上的粉衣姑娘的手剛指向林允初方向，還沒出聲。
“700萬！”
林二少的遠程代理人，替他按下了按鈴器。
“700萬，9號桌的林先生出價700萬?！?p> “800萬！”
張美琳用力拍了下按鈴器，一雙眼落在林允初的身上。
那雙幾乎不曾注視過她的眼睛，這一次，也沒有一分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不甘心！
“900萬！”
代理人的聲音跟著響起。
“9號桌林先生，出價900萬！”
競價臺上的粉衣小姑娘重復(fù)了競拍價格。
“1000萬！”
林允初再次出價。
“2000……”
張美琳的手還沒摸到按鈴器，就被身旁的張家人一把截住。
“別胡鬧了！你以為這價格，是隨便喊著玩的嗎？后臺正在同步驗資，2000萬買個破香爐，回去看爺爺怎么收拾你！”
張家人壓低了聲音呵斥，張美玲憤憤地垂下了手，偃旗息鼓。
“1000萬，一次?！?p> “1000萬，兩次?！?p> “1000萬，三……”
競價臺上的粉衣小姑娘正要一錘定音，代理人得了指示再次截斷。
“1100萬?！?p> 粉一小姑娘的手還沒有指過去，林允初又按下了按鈴器。
“1200萬！”
“1300萬！”代理人緊隨其后。
“9號桌的林先生，出價1300萬！”粉衣小姑娘跟著報價。
“1400萬！”林允初放在桌上的手猶豫了一下，五指往內(nèi)，向掌心微微收攏，偏過頭看了眼身邊的林老太爺。
林老太爺沒看他，目光投在樓下的競價臺上，看著沉靜，但林允初注意到了自家爺爺拿著原本虛虛擱在椅子把手上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攥緊。
“1300萬，一次！”
“1300萬，二次！”
競價臺上的粉衣姑娘的聲音緊迫地逼過來。
林允初猶豫了一下，還是重重地按下了按鈴器。
“1400萬！”
“6號桌的林先生，叫價1400萬！”
粉衣姑娘看了過來。
“1500萬！”
代理人還是緊跟不放。
勢在必得的樣子，讓林允初有些惱火。手跟著放在按鈴器上，正要按下的時候，被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