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蕊姬大驚失色,“原來世界上還有你這等不解風情的臭男人?!?p> 鬧劇結束了,飛虎回二樓。
顏賀譚本是個膽小如鼠的人,剛剛被教訓,天一個“大爺”地一個“爺們”,如今卻不然,見飛虎跟凌風消失,顏賀譚趔趄起身,醉眼朦朧的比劃著,“喲喲喲,幾個意思?。坑斜臼略蹅儐翁?,我一招黑虎掏心我白鶴展翅……”
顏沁雪只感覺丟人,看都不看了。
須臾,顏賀譚離開了。
“讓殿下您見笑了?!?p> 顏沁雪擦拭了一下發(fā)際線下涌流出來的汗珠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顏城怎么就教育出了這等丟人現(xiàn)眼的家伙。
陸乘淵面無表情,只淡淡一笑。
這也只不過今日小插曲,好在陸乘淵并未將她和顏賀譚混為一談。
結束會面,兩人各奔東西。
到宅邸,春秀和春蘭也已用膳完畢。
“只怕工匠也要到了,咱們此刻就回。”
三人打道回府,果然在議事廳看到了幾個工匠。
顏沁雪和他們商討需要修葺的細節(jié)等,一切結束她發(fā)覺葉珍在門口眺望,大約這里是不方便敘話了,葉珍朝她擺擺手,兩人到后花園去。
“此處沒人,我才好和你聊?!比~珍的臉上始終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那不得已都寫在了眼角眉梢。
顏沁雪心疼不已。
哪里知道葉珍更心疼她,“雪兒,聽說你要出嫁了,固然父親準備了一千兩給你,但修了屋子你還有多少呢?那少將軍是什么人啊?”
葉珍說到這里,眼圈兒就紅了,揉了揉眼睛,感同身受地咕噥。
“橫豎你日后也大約和我一般的命了,這些年來我也沒多少,這五百兩銀票你拿著?!?p> 前世,她和葉珍關系就不錯,有時間兩人就一道兒出門看戲逛街,兩人如姐妹一般。
前世,她只顧著樂了,倒未和葉珍細聊。
此時此刻,葉珍慌忙將一卷銀票拿了出來,顏沁雪大為震動。
“五百兩?嫂嫂,你這得做多少女紅啊?”
顏沁雪說什么都不能拿,“我拿走你這許多錢,你日后豈不是雪上加霜?”
“不礙事的,”葉珍擦拭一下潮濕的眼,“希望以后咱們還能一起見面,我?guī)闳コ詷蜩骺诘鸟R蹄糕,好吃極了?!?p> “嫂子,”顏沁雪黯然神傷,猶豫著該不該將顏賀譚的事說給她,葉珍純良的眼無辜地盯著她看,那眼神讓她心悸,“沒,沒什么,至于這筆錢,你先拿著?!?p> “如何不要啊?”
葉珍顰眉。
顏沁雪莞爾一笑,“有需,我自然會找您,此刻你收起就好,快不要弄丟了。”
說到這里,她將銀票塞在了葉珍衣袖,好心好意提醒,“切勿讓二房知曉,否則你這筆銀票,肯定留不住?!?p> 葉珍也知道利害,急忙點頭。
顏沁雪再看看她,“嫂子……你真的感覺快樂嗎?”
“快樂?”葉珍笑的疲憊,蒼白的笑容下掩藏著內心的秘密,“好不好不都一輩子。”
“阿嫂,話不能這么說,有可能咱們還能重新開始這一切呢。”
這卻是葉珍不敢想的,她急忙上前來捂住了顏沁雪的櫻唇,“不敢信口雌黃,既是你暫時不要,我拿回去藏好了,你有需要只管來找我好了。”
看葉珍離開,顏沁雪長嘆一聲。
才準備回去,顏沁雪又聽到不遠處的楓樹林里有人在嘀嘀咕咕,她起初還以為這是工匠在商量什么,倒沒在意。
但才走出兩步,卻聽有個熟悉的聲音。
那不是在顏語畫身邊聽差的丫頭的聲音?
她躡手躡腳靠近,屏息凝神躲在芭蕉樹后朝遠處看。
只見那侍女在和一個嬤嬤說話,“這事你去安排,事成之后自然有獎勵,不會要你白白做。”
“哎呀我的好少奶,這是要老奴的命呢,這要是讓大小姐知道了,我豈不是人頭落地?!?p> “有二小姐在,你放心好了,快去吧。”
那丫頭送了銀子給嬤嬤。
嬤嬤慌忙收了銀子,看看附近沒偷窺者,轉身就走。
顏沁雪也不敢怠慢,記住那嬤嬤的模樣后急忙到了晚香堂。
春蘭正和幾個工匠聊天,她急忙靠近春蘭,如此如此安排一番。
春蘭丟下工具,“真是家反宅亂的,如今二房這是又要鬧什么邪祟呢?奴婢這就去跟蹤。”
“注意安全?!?p> 春蘭離開了。
后院,顏語畫踱步到祠堂,三日面壁思過,今日才第二天,趙氏自然不能出來了。
此刻趙氏只感覺腦仁疼。
聽到敲門,趙氏急忙靠近,看是顏語畫來了,她喜上眉梢。
“你父親要你來的?亦或是母親?”
“阿娘,是送吃的給你,快吃吧。”
顏語畫將山珍透過門縫送過去,在閉門思過的時候,那門上鐵將軍是鎖牢固了的,只留下面一條不大的門縫。
趙氏拿了吃的,少不得要怨天尤人罵兩句,一邊吃,一邊問:“你父親呢?他就眼睜睜看著我被關押起來而無動于衷嗎?”
“阿哥在外面鬧的厲害,今日他回來說要娶什么銀蕊姬做妻子,咱家已經有一個喪門星了,她又是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啞巴雞崽,如今再弄一個臭丫頭回來,家里可得亂成什么模樣?”
趙氏丟下筷子,“譚兒胡鬧,家里已經有妻,如何還找什么雞?”
“不是雞,是人,銀蕊姬,據(jù)說是青樓的頭牌花魁娘子呢,這樣的女子也是能進咱們家門的嗎?”
“哎呀,你快找了這孽障來,讓我好好批評。”
聊著聊著,顏語畫也感覺情節(jié)嚴重,擔心哥哥真將這個銀蕊姬給娶回家了。
見趙氏著急,她比趙氏還著急,帶了侍女到前面去了。
屋子里,顏賀譚醉醺醺的,他坐著,顏城倒是站著。
顏語畫一到門口,就看到了滿地的碎瓷片。
顯然她父親跟她大哥之間已經發(fā)生過一次激烈的爭吵了。
她知情識趣,沒敢進入,往后退了兩步,躲在旁邊盯著看。
“你這兔崽子,阿爹還指望你光宗耀祖呢,你如何鬧起這丟人現(xiàn)眼的事來?尋常時候你在外面鬧騰,我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也就罷了。你今日是瘋了嗎?讓她進門?那銀蕊姬可是青樓女子,骯臟破敗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