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貶妃為婢?白月光劇本我本色出演

7.曝光

  屋檐邊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彌漫的干燥都被打濕。杭含真抱著把釉青紙傘,她洗得泛白的裙擺到足下的布襪,還有踩過的石板路附近,像是一場涉水而來。

  這是進(jìn)宮后她過得最平靜的三天。

  符羨沒來找她,官大一級的嬤嬤不知道從哪聽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也沒再為難她,祝和風(fēng)更是從橋下一別起就杳無蹤影。

  只不過……杭含真凝目,看見了她此行的目標(biāo)。

  正前方的亭子里,纖瘦的宮裝女子背對著她沏茶,風(fēng)一吹,飄揚(yáng)的除了發(fā)絲,茶杯里澄凈的液體也隨之蕩起漣漪。

  杭含真上前:“婕妤?!?p>  “不必多禮,坐下說話吧?!蓖蹊髬绒D(zhuǎn)過身,大概是覺得她受了委屈,符羨隔日就晉了她的位分。

  王梵嬋輕抿了一口茶:“貞姑娘身子可好全了?那日我一見到姑娘,就心生喜歡,更別提你我還長得相似。若非我確定家中沒有第二個女兒,還以為與貞姑娘頗有緣分呢?!?p>  杭含真雖然覺得這樣巧合的事不多見,但面前這人不僅是符羨的寵妾,暗地里還與祝和風(fēng)有暗探的交易。她不得不打起精神謹(jǐn)慎回答:“蒲柳之身,不敢與婕妤姐妹相稱?!?p>  王梵嬋莞爾:“貞姑娘從前在尚寢局,瞧著都看不見笑臉。不如來芳菲苑吧,提拔你做我身邊的一等女官。”

  杭含真道:“捕風(fēng)捉影,無中生有的事,婕妤怎么真相信了?”

  她除非是腦子有病,才會把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符羨的眼皮子底下,還順便摘下腦袋,送到祝和風(fēng)手里。

  王梵嬋也不勉強(qiáng):“喝一杯吧。”

  她舉起壺傾倒茶湯時,長袖曳過,杭含真眼前一晃,什么都沒看清,一杯碧色就已經(jīng)推到她跟前。杭含真沉默了下,端起來一飲而盡。

  直到拐進(jìn)回去的巷子里,她才從口中吐出一粒珠子。

  兩個時辰后,天色漸暗。

  杭含真與今夜后門值守的女史換了差事,她抱著手臂昂頭,看目之所及長勢最茂盛的那顆樹。

  樹葉上方響起簌簌聲,此刻無風(fēng),杭含真閉上了眼。耳邊傳來稱得上溫柔的笑聲:“你知道是我?”

  “侯爺都命人留下了禮物,不是在暗示今夜無眠,邀請我共賞月色嗎?”

  杭含真的視線轉(zhuǎn)移到他空空如也的手上,“不帶酒也沒吃的,真是一點(diǎn)兒都不客氣,目無宮中規(guī)矩,輕車熟路得像回了你自家宅子似的?!?p>  祝和風(fēng)捻起那顆晶瑩潤澤的珠子,提到杭含真耳廓的位置比對,又輕飄飄地向下移,圓弧形的指甲蹭到了她的耳垂。

  杭含真始終眼觀鼻鼻觀心,只有陡然僵硬的身軀,還有一下子挺直的脖子,能判斷出她此刻心有波瀾。

  “看起來很合適,改日給你打個耳墜,當(dāng)做我的賠禮?!?p>  杭含真心里的那根繃緊的線一下子就松開了,前朝的風(fēng)沒辦法吹進(jìn)她的耳朵里,祝和風(fēng)這次,是來向她宣判賭注結(jié)果的。

  好在,這一局,是她贏了。

  雖說昔日的扶持相守之情,已經(jīng)猶如白駒過隙,扭曲得不像樣子,但萬幸……在大是大非上,她沒有看錯符羨。

  成王被留在了宮中,實(shí)際上與軟禁無異,消息沒有傳開,估計連皇后也不知情。唯有與符羨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的明節(jié)侯,才知道其中關(guān)竅。

  一方面是為了穩(wěn)定人心,另一方面,是這片疆土,如今還需要柴家的將帥之才。

  畢竟除了成王,太上皇的左膀右臂,最后都沒落得什么好下場。

  杭含真悄悄打量著被樹蔭陰影掩蓋住情緒的祝和風(fēng)。

  這個人背后究竟藏了什么秘密,讓他不顧一切,也要向當(dāng)年唯一還活著的成王問個清楚?

  “論圣人的心思,你比我猜得更準(zhǔn),我輸給你,心服口服。”

  今天站在她面前的祝和風(fēng),好像回到了世人口口相傳的,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這塊溫潤得能盤出膠感的玉,像能包容一切。

  杭含真不知道為什么他的態(tài)度變化得這么快,但很快,祝和風(fēng)晦暗的目光看著她,一步步湊近,直到退無可退,緩緩道:“畢竟你的清都在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親密的人了,貞姑娘?!?p>  “你說,我是該這么叫你,還是應(yīng)該向柔順貞靜的杭妃請個安呢?”

  均勻的吐息,伴著呢喃繾綣的語氣娓娓道來,還以為是一體之理的有情人。

  他查清楚她的身份了?

  知曉她那點(diǎn)前塵舊事的,除了符羨,還有伺候過先皇后與她的舊宮人外,她敢擔(dān)保,再沒有其他。何況,即使是宮人,到了年歲也都放出去了。

  雖然人海茫茫,但有心人真想去查,的確能得到結(jié)果。

  但這才三天而已,祝和風(fēng)就已經(jīng)把她的秘密搜了個底朝天。

  杭含真臉色不好看,抬手就把覆在她身前的祝和風(fēng)推開。

  既然都明牌了,她就不會委屈自已。

  “這個把柄拋出去,圣人離退位就不遠(yuǎn)了,明節(jié)侯沒了最大的依仗,還怎么在肆無忌憚地,在整個京城遍布你的眼線?”

  她倏的起身,襦裙瞬間如白日喝的那杯茶一樣蕩漾出波紋,“想再扶持一個守成之君嗎,小侯爺,憑你擺到明面上的權(quán)力,也配動搖國本?”

  杭含真發(fā)出一聲突兀的嗤笑。

  她與符羨之間的關(guān)系,如果曝光,不過一杯鳩酒的事。再過幾月,一場大雪就能將這樁桃色傳聞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掩埋。

  杭含真猜,這個人比她更想符羨活。沒了當(dāng)今圣上,身為同黨的明節(jié)侯能有什么好下場?

  所以,不論是對上那些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亂臣賊子,還是擁兵自重的成王。

  哪怕符羨稍顯劣勢,都是祝和風(fēng)一定不愿看到的結(jié)果。

  就看他想用這個情報,跟她做什么交易,杭含真抬眸。

  祝和風(fēng)簡短地說:“我需要你幫忙。”

  杭含真毫不關(guān)心他要什么,反問道:“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送你離開京城,從此以后隱姓埋名,圣人那邊,我會穩(wěn)住?!?p>  杭含真憋了滿腔的冷嘲熱諷,一下子全卡在了喉嚨眼里。

  平心而論,祝和風(fēng)拋出了一個她沒有辦法拒絕的誘惑。

  可明明,他們只見過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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