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靜悄悄地穿過玻璃,撒落在木質(zhì)的地板上。
在陽光的斑點下,似乎灼燒著雞蛋和面粉的香氣,沿著白色光束彌漫。
“早啊哥?!?p> 郁繁星在家里向來不修邊幅。
亂七八糟的頭發(fā),簡單的體恤,牛仔短褲下是修長的腿,臉上的大黑框眼鏡重重地落在鼻梁上。
用郁繁星的話來說她們?nèi)齻€站一起,就是六根竹竿,躺在地上就可以一起來跳竹竿舞了。
但也不盡然,三個人身高大差不差,林雨時最高,有168,其次是白輕羽166,郁繁星是165,三個人的體重也差不多。
但林雨時的骨架小,所以總是看起來很薄一片,穿什么衣服都是作為她本身的依附,身上的那種清冷高智感怎么也抹不掉。換句話說,就是演不了傻子,偶爾的反差也能拿捏住,她這次爆火的電視劇就是一人分飾兩角,一個純潔如梁上月,一個微笑著惡貫滿盈,是她對以往自己的突破。
白輕羽郁繁星差不多,郁繁星的肩膀?qū)捯恍?,適合做模特,她也經(jīng)常去漫展,會去cosplay,風(fēng)格百變,家里家外兩個樣子。
白輕羽則偏愛火辣酷斃的風(fēng)格,總是穿得奇形怪狀,但也有種獨特的美麗。
總之,是十分不同的三個人,如紅黃藍一般的合拍。
習(xí)以為常般,郁祈星準備將早餐端上餐桌。
“嗯?!?p> 林雨時也緊隨其后,她比郁繁星好一點,但也沒好多少。
看著“潦草”的兩個人就這么并排站在他的面前,郁祈星往桌子走的身形頓住。
“……”
林雨時摳了摳手,郁繁星撓了撓頭。
“早上好,我先回去了。”林雨時有些尷尬地開口。
“吃完早餐,整理完再回去?!庇羝硇堑?,撤回沉默。
他并不知道林雨時就住對面。
“沒事,我現(xiàn)在就住對面?!绷钟陼r道。
郁祈星想,難怪,要是這樣出門,今日的頭條就是:新晉小花林雨時往日事跡被曝光后,一蹶不振出現(xiàn)在街頭,形象瘋癲,疑似產(chǎn)生精神問題。
將碗筷放在桌上,郁祈星再次開口:“吃完再走吧。”
是掛面,上面蓋著一個形狀可人的荷包蛋,蔥花的氣息也迎面撲來。
林雨時很喜歡吃蔥花。
將那碗蔥花多的面條放在林雨時面前,林雨時想起了高三的時候。
那時候上高中,她的學(xué)費大多是同村的的村民們集在一起給她的,他們那里很窮,孩子們大多讀完九年義務(wù)教育就回了家,投身田耕或者進了廠里。
因為她成績好,政府給了些支持,但后續(xù)的錢都是村民們出的。
郁繁星可能看出了她的困境,從那之后送的飯份量變得多了起來,一般是郁繁星的爸爸媽媽送飯,偶爾是郁祈星。
她總用家里投喂的過多,實在吃不完又不舍得浪費為理由。
知道她喜歡吃蔥花后,有放蔥花的菜里,有一半會格外多一些蔥花。
她是誕生于泥沼里的孩子,但這一路,總有人向她伸出援手,將她拉出泥濘,走上一條干凈明亮的路。
所以賺了錢后的第一件事,是給家鄉(xiāng)捐款建房子,沒有經(jīng)過中間機構(gòu)的干預(yù),都是她自己找人,一磚一瓦,一步一步,丈量那一個小村莊的土地。
以及不停地給郁繁星和白輕羽買東西打錢。
靠著善意長大的孩子,最知道感恩。
所以在一次順手的幫助中,她搭上了自己的六年。
安靜地吃著眼前的面,郁祈星早就吃完了,在一旁辦公。
電話鈴聲響起。
“好,馬上來,我在附近?!?p> 郁祈星掛了電話后跟兩人囑咐:“郁繁星把碗洗了,我有工作先走了?!?p> 眼神落在林雨時身上時頓了一下,接著拿起自己的包,匆匆往門外走去。
“哎喲我哥就是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沒事,他也只幾個月來一次,你也別不好意思,我哥就是你哥?!庇舴毙桥呐牧钟陼r的肩膀。
林雨時微微點了點頭。
郁繁星笑嘻嘻地開口:“那我哥交給我干的事就是交給你的,嘿嘿……”跟狐貍似的溜走。
聲音還回蕩在客廳:“毛毛雨大人交給你了喲!”
沉默震耳欲聾,林雨時笑著搖了搖頭。
收拾碗筷朝廚房走去。
廚房的地上遺落了一張名片。
“星媒體,郁祈星?!?p> 下面還有一串電話,應(yīng)當(dāng)是工作電話。
星媒體是近幾年興起的娛記公司,興起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真實的口碑,沒有故意的煽風(fēng)點火和刁難采訪者。
被評為年度最具良心媒體稱號。
這個媒體的涉獵不只在娛樂圈,對于社會的許多案件也有所調(diào)查和研究,較為客觀真實。現(xiàn)在的媒體往往更關(guān)注一些娛樂圈的八卦或者編纂社會事實以博人眼球,忘記了媒體新聞最初的目的和使命。
沒想到郁祈星是在這里面工作。
想起來很久之前的熱搜——“記者的超絕顏值”。
她知道郁祈星是記者,卻不知道是星媒體的記者,確實和他的氣質(zhì)很符合。
將名片收起,別人不小心落下的名片也不好意思直接扔掉。
白輕羽在群里轟炸著。
【無語好下頭:誰懂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家里的絕望】
【AAA男高批發(fā)繁姐:不懂】
【在下毛毛雨:不懂】
【無語好下頭:不懂的人都出來玩,我買單】
【在下毛毛雨:1】
【AAA男高批發(fā)繁姐:111】
林雨時下個月正式去翹楚娛樂,于是這中間的一個月相當(dāng)于假期。
這幾年總是連軸轉(zhuǎn),好不容易有一整個假期,自然不能虛度。
三個人去了許多地方,當(dāng)?shù)毓浔榱耍烷_始去外省玩,只不過白輕羽身邊總是跟著一個保鏢,美其名曰保護白輕羽的安全,實則是監(jiān)控。
不過這也沒能打消三個人的興致。
先是去了江東北昌,然后是貴省,再往上去輕慶。
一路吃吃吃拍拍拍買買買。
假期剩最后幾天的時候他們終于回到了蘇市。
“我天哪,我哥是什么好哥哥轉(zhuǎn)世?!?p> 在她們瘋玩的幾個星期,郁祈星在她們出省的第一個星期就來給郁繁星送東西打掃衛(wèi)生,這才發(fā)現(xiàn)她們出省去了,于是郁祈星問了她們什么時候回來,所以今天郁祈星說要來給她送東西,順便再搞下衛(wèi)生。
林雨時和白輕羽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
又帥,又有能力,又體貼,這什么絕世好哥哥。
等飛機落地,機場外,白輕燃的車已經(jīng)停在那里。
白輕羽往機場外走,就看見了白輕燃走過來的身影,不遠處,郁祈星也走來。
白輕燃一身黑,郁祈星一身白。
“黑白無常來索命了?”白輕羽問道。
林雨時郁繁星無言。
但五個人于此,自然是一道非常亮眼的風(fēng)景線。
郁祈星和白輕燃看見對方后,點頭表示打招呼。
林雨時觀察到這一點。
這兩個人,難道認識?
“走?!庇羝硇墙舆^林雨時的行李箱和郁繁星手中的袋子。
林雨時有些驚訝,她原本已經(jīng)打算自己打個車,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和郁繁星關(guān)系好,又住隔壁,郁祈星又一直是個好哥哥,順帶接她也正常。
“謝謝?!绷钟陼r道謝。
郁繁星攬上她的肩膀:“沒事呀,誰讓我們是姐妹呢,我哥就是你哥?!苯又€向郁祈星問道,“你說是吧,哥。”
郁祈星沉默了一會,點了下頭。
“羽毛我們先走了哈。”郁繁星道。
“好,明天來找你們玩?!?p> 林雨時點了點頭,跟白輕羽揮手告別。
白輕燃:……
“姐姐,回家吧。”
“那是你的家?!卑纵p羽收回了笑。
明明上一秒,她還笑得那么開心。
“還有,我不是你姐姐,以后別這么叫我?!?p> 白輕燃眼底落寞,又有些偏執(zhí)的余燼。
“好。對不起?!卑纵p燃順從道。
他看她這么開心,他也說話算話放她出省,于是白輕燃以為,他的姐姐會接受他一點。
看來,還是他想多了。
“還有,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你答應(yīng)的也做到了,那現(xiàn)在你就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p> 面對朋友活潑又動聽的聲音,此刻在白輕燃耳中卻是一根根冰針,順著耳蝸一直通往心臟,凍得他在此刻無法去思考去辯駁。
最后,只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單薄的音節(jié)。
“嗯。”
白輕羽也不想管他什么心情,拎著行李就往前走。
“給我吧?!卑纵p燃上前想接過她手上的行李,但又不敢貿(mào)然拿過。
“不要?!卑纵p羽不想他碰自己的東西,于是拎著又重又多的東西往前走。
越是這種時候,老天會讓逞強的人面臨尷尬境地。
零散的東西滑落,在明亮的瓷磚上發(fā)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白輕燃蹲著幫她撿起,眼睛低垂著,燈光透過他蓬松的頭發(fā)灑在臉上。
他沒有多的話語和表情,就這樣靜靜地幫她撿起掉落的東西。
好像曾無數(shù)次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不過已去經(jīng)年。
為什么呢。
白輕羽由剛開始的覺得丟臉,到此刻安靜地看著這一切。
好似呢喃,又好似夢話,她問:
“你恨我嗎。”
剛開始時,為了不被再次趕去國外,她討好著白輕燃,一邊恨著他,一邊陪他玩,演著姐弟和睦的戲碼。
后來,她總在玩鬧的過程中故意傷害他,或者故意的罵他。
但白輕燃卻總是跟個跟屁蟲一樣,怎么趕也趕不走。
如果身上有了受傷的痕跡,他總說是自己弄的。
這種家庭的孩子,從來都是十分早熟又聰明的,明明知道她在傷害他,卻像個傻瓜一樣,對她笑。
她也曾心軟過一瞬間,但她只要在白家,就會想起來的第一天,想起母親。
所以她用更過分的手段對付白輕燃,她開始明目張膽的對他惡語相向。
父親自然不會真正拿她怎么樣,只要她在外界維持“好姐姐”的形象就夠了,畢竟,她還有價值。
所以,白家就一直循環(huán)著:她罵白輕燃,白孚延罵她,白輕燃擋在她面前,連汶只在一旁沉默著。
白輕羽看不懂那個女人,她媽媽曾經(jīng)的好閨蜜,連汶,也是因為她,白輕羽無數(shù)次感慨,還好她遇見的是郁繁星林雨時。
連汶從不阻止她對白輕燃的行為,似乎也不是很在乎白孚延,比起夫妻,他們更像是牢固的商業(yè)伙伴,或許白孚延是喜歡她的,但是連汶,她看不分明。
甚至,連汶對她算得上包容,就算她曾指著她鼻子罵,將客廳的東西摔得一團糟,她也只是默默讓阿姨收拾好。
于是她的憤怒,她的恨意,就像攻擊到了一面鏡子上,最后遍體凌傷的只有她自己。
可是她忘不了,記憶里母親溫柔的笑和溫柔的香氣。
忘不了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內(nèi)心的傷痛。
白輕燃搖頭。
“你騙人?!?p> “沒有?!卑纵p燃回道。
“你總是騙我,你明明之前答應(yīng)我,讓我自由,讓我可以離開白家,現(xiàn)在呢……”白輕羽的眼眶逐漸變紅。
“對不起……”白輕燃無措的看著她。
直至白輕羽的眼淚滴下。
白輕燃接過她手中的東西,輕輕地將她抱住。
“對不起……”他不停的道歉,白輕羽只默默地流著眼淚,雙手垂放在身側(cè)。
她沒推開他,也沒看見他一起紅了的眼眶。
愛與恨同樣讓人掙扎。
白輕羽無法去原諒,于是將自己的翅膀碰撞的滿是傷痕。
可流下的血落在了白輕燃的手心里,將他也割得滿是傷痕。
良久。
“放開我吧,我跟你回去?!彼穆曇羰チ嗣⒋?,平靜的,卻讓白輕燃更加鈍痛。
他艱澀地回答:“好?!?p> “我說,哥你最近不忙了嗎?!庇舴毙菃柕?。
摘下了超厚重的黑框眼鏡后,明媚的面孔暴露在外。
林雨時習(xí)以為常,郁繁星向來“百變”,每次好好拾掇自己后總讓人眼前一亮,不禁感慨兩兄妹的基因真是強大。
但是邋遢時也是真的一點形象也無,看得出來五官好看,但總是被她抽象的行為吸引,而看不見她姣好的容貌。
“還好?!庇羝硇悄樕系难坨R似乎換了一副,由原先的銀邊變成了金邊。
但林雨時更喜歡銀邊的那一副。
銀色,月華涼如水的顏色,很適合他,但金邊也有不一樣的感覺,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字:帥。
“行吧?!庇舴毙且矝]有多問,關(guān)于工作,郁祈星沒有向家里透露太多,總歸不是什么邪惡的工作,他有時間來找她她也是高興的。
“毛毛雨,今天你來我家吃飯唄?!?
今梨
其實是江西南昌、貴州和重慶哈哈哈哈,總是能刷到有關(guān)這幾個地方的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