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野在病床前沉默不語。
憔悴的女人抬起手,李云野立馬向前握住她的手。
“云野,媽媽時日不多了?!毖蹨I從她的臉側滑落。
李云野還是沉默著,眼眶已經紅了。
他接到霍管家的電話后,來到醫(yī)院,推開霍管家給的病房門牌號,發(fā)現沒有別人,只有病床上躺著個女人。
這女人,是他的母親。
原本應該在國外旅游的母親。
他現在才知道母親早已患病許久,不過她誰也沒有告訴,包括父親。
可能他知道,不過他也不在乎。
幾個月前,她決定一個人出國旅游,李云野將她送上飛機。
沒想到,這下一面竟是如此。
“為什么?!崩钤埔皢査?。
為什么不告訴他,為什么不去治病,為什么最后一段時間也不愿意留給他。
秦霜無法給他答案,只眼中含淚。
“云野,要開心的活著。”不要聽話了。
后面的一句她沒繼續(xù)說了。
“你走吧,媽媽有些累了,想休息會?!?p> 話音剛落,門外就進來一人。
“少爺,請?!?p> 李云野緊握住拳。
就連這里,就連現在,也要裝上監(jiān)控,監(jiān)視這一切嗎。
“知道了,我下次再來看您?!崩钤埔白叱隽酸t(yī)院。
門關上后,秦霜也閉上了眼睛。
她真的累了。
年少時不聽父母的話,說什么都要嫁給他,明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但她覺得那女人與他實在門不當戶不對,只有她,秦霜,才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他始終不愛她,等她生下李云野后,更是不再理會她。
這份她強求來的感情,最終困住了她一生。
他不好嗎,可他沒有私生子,也不碰其她女人,也只承認李云野這一個繼承人,對她更是從未缺過物質上的東西。
可他好嗎?他與她說過最多的話都是關于工作,比起妻子,她更像他的秘書。
她生病后,明明他最能察覺出,卻不管不問,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他不在乎。
比起這個,她提出去國外旅游,他沒有意見,但還是派人監(jiān)視她。
她知道太多公司機密,這是老爺子在去世前,給她的一份籌碼,也是想通過此,制約住他。
于是,哪怕此刻,房間里面也還是有著監(jiān)視器。
家里是,工作的地方是,他不分給她任何感情,卻給了她許多“眼神”。
何其可笑。
這后半生,她都在為著他處理工作,想方設法博他歡心。
可是沒有用。
所以她不想治了,她要逃離這一切。
名為愛的作繭自縛,名為利的金絲牢籠。
醫(yī)院走廊此刻算不得安靜。
李云野向前走著,只看見一個紅色頭發(fā)的人站在門外。
沒太在意,轉眼卻看到熟悉的人影。
林雨時,她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是白輕燃,他們怎么會一起走,還是在醫(yī)院。
于是他走上前。
林雨時沒看見李云野,反倒是白輕燃提醒她一句。
她這才轉頭看。
“你們怎么在這。”這話是沖著白輕燃說的。
最近李氏與白氏有合作,再加上,白輕燃覺得李云野真是虛偽至極。
回他:“姐姐受傷了?!?p> “輕羽?”緊接著他緊緊皺眉。
“你們認識?”李云野再次發(fā)問,這一回是問林雨時。
林雨時沒有回答,尤熙卻是聽樂了。
“輕羽和雨時姐是閨蜜?!庇任趼牭嚼钤埔爸v第一句話起就很不爽,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裝貨。
他也是看娛樂新聞的,自然知道這是誰,好歹之前也是男女朋友,竟然連女朋友的好朋友都不知道。
不過他也沒有想到,另一個男人竟是白輕羽的弟弟。
既然尤熙說了,林雨時就沒有回他了,正好她也不想回。
白輕燃倒是很好奇他的反應。
網上并沒有公布李云野的“白月光”究竟是誰,所以尤熙不知道,但他知道,李云野所謂的“白月光”就是白輕羽。
“白月光”與“替身”皆在此,兩人不僅認識還是多年閨蜜。
總是眼高于頂的李云野又會作何反應呢。
李云野確實震驚,覺得荒謬。
他從未多去調查林雨時,可能是因為不在意。
對于白輕羽,他不想與父親一樣,喜歡監(jiān)視。
再加上在學校里從未看見兩個人有所交集。
林雨時的好友,他知道,有個叫郁繁星的。
而白輕羽,朋友眾多,并沒有看見她與誰關系更好。
于是,時至今日,他才知道,他真正喜歡的人和他的前女友竟然是好友。
像是被蒙在鼓里,可笑的行為。
李云野臉色沉沉。
偏灰的眸子透出森森冷意。
看來,那所謂的,將感激當做喜歡是真的。
李云野徑直往前,此刻的他,多方情緒交雜。
不想再待在這個是非之地。
于是他與他們擦肩而過,走之前,他看見了林雨時肩上的傷口,輕微的皺眉,但并沒有停住腳步。
“這就走了?”尤熙不屑。
白輕燃倒是對他的反應盡收眼底,自然覺得可笑。
他只在震驚,說是深愛著的“白月光”,此刻卻想不起問她一句是否無事。
你們李家的感情,都是如此可笑嗎。
白家崛起后,自然也能聽到一些傳聞,比如在外相敬如賓的李家夫妻,其實貌合神離,李總心中住了人,卻不是自己的妻子。
真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