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是我害死的……”顧老頭眼神躲閃著。
齊飛笑了：“你那個駝背的鄰居和我說了，你們?nèi)S大仙廟詛咒過楊金翰。我們警察辦案是講證據(jù)的，不會因為這種迷信的事情抓你的?！?p> “可是，大仙給了我一個送命符，說只要我想辦法讓楊金翰隨身帶上，他就一定會死?！?p> “老伯你放心，兇手是瀾河人，和三五鎮(zhèn)沒關(guān)系，你不用內(nèi)疚了?！饼R飛說完心念一動，“說起來，送命符什么樣？”送命符的事情，鐘葵可從來沒有說過。
“就是一個用紙折好的花一樣的東西，我騙那個畜生說這是保佑平安的，那個畜生信了，我看他放在了錢包里。”
“折紙？”齊飛一皺眉，忽然想起來了鐘葵出現(xiàn)在朱銘恩病房的那一次，她隨手似地折著紙，趕忙問顧老頭，“你說的那個折紙花，是不是六瓣花瓣，形狀有點像鳥？”
“這，這我記不得了，好像是的?！鳖櫪项^不明白齊飛為什么突然對這個東西這么感興趣。
但是對面的齊飛已經(jīng)暴躁了：“混蛋，繞了一大圈，還是她！”他想起了鐘葵不打招呼出現(xiàn)在朱銘恩病房的那一次，兩個人談話之間，她手里隨意似的疊著紙，最后就是這樣一個六瓣花的形狀。一股被戲耍的憤怒難以抑制，昨晚那迷離而溫情的酒局，這會兒對于他來說就像個笑話。
……
“飛哥，你今天怎么了，在這玩了半天折紙了，這么明目張膽地摸魚，小心被劉隊說兩句?！眳巧呵锶滩蛔√嵝妖R飛。
“珊秋，你會不會折一種紙花，就是那種六個花瓣，形狀有點像鳥的。”齊飛一邊略顯笨拙陶騰著紙，一邊問著吳珊秋。
“哈，做手工可是我的主場，說吧，是個什么樣的東西?！眳巧呵镒孕诺卣f道。
齊飛按照記憶，在白紙上畫了個大致的形狀。
結(jié)果，吳珊秋和齊飛一樣嘗試了半天，都沒有辦法折出這個樣子。
“飛哥，你確定有人折出這個東西過？”吳珊秋不無懷疑。
“我確定?！饼R飛篤定地說，“我親眼看著鐘葵折的。”
“又是鐘葵，飛哥你是不是對她過于感興趣了？”
“呵！”齊飛苦笑著，“我也不想?！?p> “我一直想不通，徐魏為什么要殺朱銘恩，如果是有人傳遞了信號給他呢？”齊飛將折不像樣的紙揉成了一團丟進垃圾桶，“鐘葵為什么那么肯定朱銘恩會死？難道真是什么命理迷信的東西嗎？未免太扯淡了！這個折紙，是鐘葵當(dāng)著我的面，折好了放在朱銘恩病房門口的。同樣的折紙，她送給了顧家老頭，讓楊金翰帶著。還有，讓朱銘恩坦白自己裝病的方法是鐘葵給我出的主意。但是，我現(xiàn)在想來，誰能保證朱銘恩承認(rèn)自己裝病是出于害怕撒的慌呢？”
“等等，飛哥，讓我捋一捋，你的意思是說，朱銘恩的死，是鐘葵一手策劃的意思？”吳珊秋不敢相信地說，尤其是在她對鐘葵印象不錯之后。
“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朱銘恩在看守所，兇手根本沒有機會下手。得有人把他從看守所帶出來，或者，有什么原因他必須被帶離看守所?！?p> “你的意思是，朱銘恩那個精神失常，不是裝的？”
“測試朱銘恩說謊的方法，是鐘葵告訴我的。如果，朱銘恩出于恐懼，為了迎合我才說自己是裝瘋呢？”齊飛不無懊惱地說著。
“朱銘恩接受過鐘葵所謂的驅(qū)魔，我和你都領(lǐng)教過她的催眠水平，雖然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是讓朱銘恩在看守所出現(xiàn)幻覺完全有可能。她說過，這些都是出于自覺，我是這樣，朱銘恩也是如此，她為什么要對我說這句話，是說我和朱銘恩都中了她的催眠，不是嗎？
有沒有可能朱銘恩想要逃離看守所的想法觸發(fā)了和怪物有關(guān)的幻覺。朱銘恩對于徐魏來說完全沒有殺的必要，但是陳有為給了鐘葵一大筆錢，要讓朱銘恩罪有應(yīng)得，完全有殺人動機?！?p> 吳珊秋聽了，不由得點頭：“的確，她似乎對于我們的辦案顯得過分有興趣，你說她是為了賺受害者家屬的錢吧，好像又不完全是……但是飛哥，有個問題，徐魏為什么要聽鐘葵的話呢？”
吳珊秋的話問住了齊飛。
吳珊秋繼續(xù)說著：“而且我們復(fù)盤了徐魏生前的通訊記錄和行動軌跡，他從來沒有去過三五鎮(zhèn)，也沒有和鐘葵有任何聯(lián)系的跡象。你知道的，疑罪從無，關(guān)于鐘葵的嫌疑，都只是推測，我們手頭可沒有有說服力的證據(jù)。關(guān)于朱銘恩有沒有受到催眠這件事，目前也就只有鐘葵能證明的。不過說來說去，最關(guān)鍵就是，雖然朱銘恩和楊金翰被徐魏所殺，基本可以確認(rèn)了。我們在徐魏住的地方，找到了一套手術(shù)服，上面檢測出了朱銘恩的血跡。但我們無法證明，他的行為和鐘葵之間有什么直接的聯(lián)系。折紙這樣的說法，你知道是很難被采信的?！?p> 齊飛默默聽著，他當(dāng)然知道吳珊秋說得有道理，但他同樣知道自己的懷疑有道理：“對了還有一件事，鐘葵不知道為什么被附身了一樣，說那個怪物的出處是古希臘的一個神話，甚至?xí)v古希臘語，我去查了下，她說的那句話是柏拉圖的著作里寫到過。這件事也很可疑，徐魏的文化程度并不高，他的遺物里書很少，更別說是柏拉圖這種哲學(xué)類的東西了，他怎么會知道這個典故，把那個怪物的形象畫在兇案現(xiàn)場，用這么隱晦的方式表達(dá)呢？”齊飛繼續(xù)說道。
吳珊秋聽了倒也很意外：“柏拉圖？這么穿越？可是鐘葵是個算命的，應(yīng)該也不會對這種西方的哲學(xué)感興趣吧？”
“呵，珊秋，你真信她是個算命的嗎？”齊飛話音剛落，鑒證科的小陶就朝他走了過來，“飛哥，你給DNA樣本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p> “飛哥，啥DNA？”吳珊秋聽了好奇問。
“我不是說，那天鐘葵不是忽然失常了么，我趁著她離開，采集了酒杯的唾液樣本?！饼R飛一面說著，一面接過了報告，“庫里比對沒結(jié)果是嗎？”